虽然五兄弟勇猛,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太多。
那些被打倒的布衣汉子竟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们眼神发狠,动作却依旧整齐,显然是受过严苛训练的正规官兵。
“大哥!”
老二突然沉喝一声,眼神扫过重新围上来的汉子们,话里藏着急色。
他看得分明,这些人根本不在乎伤亡,只想着用人数堆死他们,再冲去马车。
老大眉峰拧成疙瘩,粗粝的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沉声道:
“都在咱自己的家门口了,还能被欺负到?”
“不要留手!往死里打!”
话音刚落,老大猛地往前踏了一步,脚下青石板都被踩得发颤。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鼓得像绷紧的皮囊。
再挥拳时,胳膊上的肌肉绷起老高,竟隐隐裹着一层土黄色的虎影!
“吼——”
虚影随拳而出,真像头下山猛虎,前爪一扑就拍飞两个官兵。
那两人撞在树干上,当场吐出血来。
紧接着虎影又甩头,一口“咬”住个武者的刀。
咔嚓一声就把精铁刀杆震裂,余劲还把人掀出去两丈远。
老二见状,脚尖点地往后退了半步,身姿突然变得轻巧。
他手肘往斜上方一顶,一道浅棕色的鹿影倏地从身上飘出。
鹿鸣清亮,四蹄腾跃间快得只剩残影。
有个想从侧面绕去马车的二流武者,刚抬刀就被鹿影后蹄踹中腰侧。
整个人像被鞭子抽过,横着飞出去撞在同伙身上,两人全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鹿影还不罢休,转着圈在五人周围蹦跳。
但凡有官兵想靠近,就被它蹄子蹬得手腕发麻,刀都握不住。
老三最是凶悍,他往地上一跺脚,胸口的木珠全散开来握在手里。
随着一声粗吼,一道黑褐色的熊影猛地冒出来。
身形比老三还壮一圈,熊掌拍在地上“咚咚”响。
有个带头的官兵举着长矛刺向老三,熊影直接迎上去。
熊掌一抓就捏碎了矛尖,再顺势拍在那人胸口。
——只听闷响一声,那官兵当场就蜷在地上不动了。
熊影还在不停吼叫,震得周围树叶簌簌往下掉。
靠近的人耳朵里嗡嗡响,连动作都慢了半拍。
老四的猿影最是灵活,他蹭地跳上旁边的矮树,身子一荡就落在个武者身后。
一道灰黑色的猿影跟着他的动作窜出,爪子挠向那武者后颈。
武者想回头格挡,猿影却比他快一步,指尖划过他喉咙。
——那武者闷哼一声,捂着脖子就倒了下去。
猿影还跟着老四在人群里穿梭,一会儿抓眼睛,一会儿踹膝盖。
凡是被它碰到的人,没一个能站着的,比老四的拳脚还狠辣。
老五的鹤影最是凌厉,他站在马车侧方,身形绷得笔直。
一道白色鹤影展开翅膀,尖喙和利爪闪着寒光。
有个二流武者想绕开五兄弟直奔马车,刚靠近就被鹤影盯上。
鹤影猛地俯冲,尖喙一下啄在他手腕上,那武者吃痛,刀“当啷”掉在地上。
没等他捡刀,鹤影又用翅膀一扇,他整个人往后踉跄,正好撞在老大的虎影上。
被虎影一爪子拍在背上,当场喷出一口血,瘫在地上没了气息。
密林中,那道始终没露过面最开始发号施令的人。
指尖捏着半截断枝,眼底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他原以为靠官兵和武者堆着耗,总能耗死五兄弟。
可见五道兽影把阵脚守得纹丝不动,指节猛地一攥,断枝当场碎成渣。
“哼,倒是小瞧了这几个山野汉子。”
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目光从缠斗的人群上猛地移开。
斜斜扫向后方那辆始终安静的马车。
第一辆有这五个粗汉和侍卫死护,按情报还有仙师在,实在难啃;
可这第二辆,看着没人特意守着,却能被九皇子带在身边。
里面的人必定对九皇子也很重要,不如先杀了!
念头刚落,他脚尖轻点树干,竟像片叶子般腾空而起。
贴着密林边缘绕出弧线,避开所有人视线,直扑第二辆马车。
他腰间别着柄短匕,寒光在林影里一闪,眼看就要摸到马车帘。
“坏了!水丫妹妹!”
第一辆马车内,年轻仙师瞥见那道突袭的身影,脸色骤白,攥着黄符要往外冲。
九皇子当即按住他:“稍安勿躁!”
九皇子靠在软垫上,指尖捻着须,目光锁着窗外,心里早有计较:
这小丫头看着怯生生,真本事却不一般——正好借这机会试试她。
你这只会靠符的水货仙师哪能和她相比!
还用得着你操心?
她自保绰绰有余。
果然,没等那人靠近,马车旁的大白鹅猛地直起脖子!
它早蓄力半天,黑眼珠里满是怒气,原本耷拉的翅膀“唰”地展开!
对着来人就“嘎嘎——”狂叫起来!
叫声未落,它长长的脖子往前一伸,一道清亮的水线“咻”地喷了出去。
——速度快得离谱,带着股子冲劲。
那人压根没把这只鹅放在眼里,可水线来得猝不及防。
他压根躲不开,水线正正撞在他胸口!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他像被重锤砸中,身子往后飞出去。
撞在山道旁的岩石上,短匕“当啷”掉在地上,人当场就没了气息。
——竟是被这道鹅水直接秒杀!
“大人!”
围攻的武者和官兵见发号施令的人被秒杀,红着眼齐齐扑向大白鹅。
刀光直逼鹅身,大白扑腾着翅膀躲闪,却被一把刀划破了翅膀边缘的绒毛。
雪白的羽毛混着血珠掉在地上,“嘎嘎”的叫声都带着疼。
“不准欺负大白!”
马车里的水丫再也忍不住了。
——刚才还怯生生攥着衣角的手猛地攥紧。
眼圈瞬间红了,掀帘的动作都带着股子急劲,踉跄着冲了出来。
她盯着扑向大白的人群,声音发颤却透着狠劲,对着地上的大白喊:
“大白,来点水!”
大白疼得脖子发颤,却仍挣扎着抬头张嘴,往外喷水。
一道水流“唰”地喷向空中,可这点水哪能够用。
“不够!再来点!”水丫急得跺脚,小手往空中一伸,眼底的水光越来越亮。
大白像是听懂了她的急,猛地昂起脖子,拼着全身力气往空中吐水!
这次不再是细流,而是“哗哗”的水柱直冲空中。
吐到最后,它身子一软,“扑通”趴在地上。
翅膀耷拉着,连叫都没力气了,只有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空中的水越聚越多,真像一条悬着的溪流,水珠在阳光下亮闪闪的。
水丫见他们还在挥刀砍大白,再也压不住火,猛地挥手嘶喊:“打他们!”
悬着的溪水瞬间炸了!
化作一道半人高的浪头,“哗啦啦”往人群里拍去。
——又快又猛,带着股冲劲。
那些官兵和武者还没反应过来,浪头就结结实实拍在他们身上。
“嘭”的一声闷响,几十号人全被掀飞出去,有的撞在树上,有的摔在地上。
一个个浑身湿透,成了落汤鸡,刀枪散了一地。
可这还没完!
粘在他们身上的水没顺着衣角往下淌,反倒像活过来似的,突然往一起聚。
顺着胳膊、腿缠上去,瞬间凝成水绳,把他们手脚捆得死死的!
刚想挣扎的人,水绳又往紧勒了勒,勒得他们龇牙咧嘴。
怎么挣都挣不开,只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山道上静得只剩水流滴答的、声音。
五兄弟看见这一幕,全愣在了原地。
老四挠着腮帮子,憋了半天冒出一句:
“什么鬼?咱哥几个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打法?”
老大皱着眉,只盯着水丫的方向,眼底满是惊疑。
第一辆马车内,年轻仙师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手里的黄符攥得皱成一团,喃喃道:
“水……用水打人?这也是仙法?水丫妹妹也是仙师?”
九皇子却只是捻了捻须,眼底带着点了然的笑意。
——他早说过,这小丫头,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