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目光放到我们的‘架构师’身上了。”人资把一份名单放在桌上。
“好人选。”林杰扫了一眼,“他们知道该挖谁。”
“我们怎么办?加钱?”
“加愿景。”
——
当天晚上,林杰开了一场只有二十人的小会。
“我给不了你们世界上最高的工资。”
“但我可以给你们世界上最大的舞台。”
“你们的名字,会写在‘城市大脑’的模块上,会写在‘创世’芯片的指令集上,会写在‘昆仑oS’的版权页上。”
“你们的父母,会有最方便的就医通道。”
“你们的孩子,会有最好的学校。”
“你们的伴侣,会在这座城市里找到喜欢的工作。”
“如果这还不够——”他顿了顿,“我把我自己的股份,再拿出一部分,做‘核心合伙人计划’。”
会场安静了一秒,然后掌声像海浪一样涌过来。
——
第二天,一位准备离职的资深工程师把一个U盘放在林杰手里。
“这是他们的‘挖角手册’。”
U盘里,除了薪酬表,还有一份“灰色操作指南”:如何煽动“待遇不公”的情绪、如何捕捉“家庭弱点”、如何传播“公司将被收购”的谣言。
“谢谢。”林杰把U盘交给法务,“按法律来办。”
“你不生气?”工程师诧异。
“生气。”林杰笑,“所以我更要冷静。”
——
傍晚,林杰接到一个匿名电话。
“我原来在‘零’。”对方声音疲惫,“我不想再做那些事。”
“我们不接收‘卧底’。”林杰平静,“但我们欢迎‘归来者’。”
“我有东西给你。”
一个小时后,一份‘信标-02海域’的水下地形图躺在林杰的桌上。图上标注着几个“可疑回声”的坐标。
“你图什么?”林杰看着他。
“安稳。”对方说,“我想安稳地活。”
“留下。”林杰点头,“从头开始。”
——
深夜,林杰给全员发了一封长邮件:《关于“留下”这两个字》。
“留下,不是留在公司,是留下‘做对的事’。”
“我们给每一位核心同学三条‘穿越周期’的保障: —合伙人长期激励,绑定成果与时间; —家庭安置优先通道,父母就医、子女入学、伴侣就业三件事公司兜底; —失败免责,明知正确而失败者,奖励团队。”
“我们不怕你走,只怕你没走对。”
“也不怕你回来,怕你不肯回来。”
邮件发出去,回信像雪一样落下——有感谢,有建议,也有质疑。
林杰一一回复,直到天亮。
——
一位明星工程师深夜敲门。
“我拿到了‘对面’的offer。”他把那封邮件放在桌上,眼神里满是纠结,“爸妈的病,我顶不住。”
“我看过你爸的病历。”林杰轻声,“我们给他排上‘省协和’的专家号,从今天起,每周两次康复。跑腿是公司的志愿者,不用你请假。”
工程师的眼眶红了:“可我怕——怕我做不出配得上这些的东西。”
“你留不留,不看成绩单,看方向。”林杰把掌心摊开,“你做的每一行代码,都在给一座城市加骨头。骨头有时看不见,但撑得住。”
“我留下。”他终于点头。
——
次日午后,公司公告板贴出《核心合伙人计划(试行)》:
“一、对象:对系统性模块有负责权的核心工程师\/架构师\/产品负责人; 二、权益:跟投+分红+负责任务权; 三、退出:自愿、评估、继任三条路径,尊重个人选择。”
公告下方,第一批签名迅速写满。
——
晚上回家,陈静端来一碗汤。
“你今天看起来很累。”
“留人,比招人累。”林杰苦笑。
“你留的,不是人,是心。”陈静把汤递到他手里,“先把心留下,脚自然就留下了。”
他端着汤,屋里忽然很安静。外头的风吹动窗帘,一切都在一种安稳的节奏里。
——
月末,“核心合伙人计划”第一次闭门沟通会。
“我担心拿了合伙人,会背上‘不能失败’的包袱。”一位年轻的产品经理说。
“你拿上的,不是‘不能失败’,是‘必须总结’。”林杰回答,“我们在制度里写明:‘正确方向上的失败’,奖金照发。”
他顿了顿,“别被外面的‘年薪榜’吓到。我们在做的是‘年薪+十年后还在的骄傲榜’。”
——
深夜,年轻人散去,会议室只剩两盏灯。
林杰在白板上写下三句话:
“我们用‘意义’留人; 我们用‘制度’留人; 我们用‘彼此’留人。”
他看了很久,把马克笔轻轻放下。
——
周末的“家庭日”,公司食堂异常热闹。
孩子们在墙上画下他们理解的“昆仑”,有人画了山,有人画了城,也有人画了一棵树。
一位母亲悄悄对陈静说:“我以前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晚回家。现在懂了。”
陈静笑:“我们会想办法,让他早点回家。”
林杰站在走廊尽头,看着一张张笑脸,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没那么重了。
他知道,真正的留人,从来不是一句话,而是一座城日复一日的温度。
窗外,江风把旗帜吹得猎猎作响。
不远处,安置房的灯一盏盏亮起,像是这座城在给他们回信。
——
“我爱人担心我没时间陪家。”一位工程师挠头。
“周三‘准点回家日’,写进制度。”人资当场记录,“重要节点除外,其余强制执行,领导带头。”
“那绩效会不会受影响?”
“不会。”林杰回答,“我们要的是可持续的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