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还提着两杯热豆浆，透明的杯壁凝着细细的水珠，顺着杯身往下滑，在他指尖留下浅浅的湿痕。
“今天来的是你啊，沉舟哥！”温月一下子从长椅上坐直了身子，原本搭在腿上的手都下意识攥紧了，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连声音都比刚才轻快了几分，语气里的惊喜藏都藏不住，刚才琢磨队友的忐忑、担心换人的不安，这会儿全散得干干净净，只剩满心的雀跃。
厉沉舟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塑料长椅被两人的重量压得轻轻晃了晃，他把其中一杯热豆浆递过去，指尖还带着点杯壁的凉意，碰到温月的手时，两人都下意识顿了顿。
他收回手，声音里裹着晨光的温柔，没半点平时面对镜头时的疏离冷淡，反倒像巷口早起的风，软乎乎的：“是呀。昨晚看跟助理叽叽喳喳说送外卖的趣事，说骑手大哥聊的八卦、宝妈给的曲奇，眼睛亮得都快溢出来了，那时候就知道，你肯定喜欢这份短暂的工作。”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温月捧着豆浆的手上——指尖沾着细细的水珠，被晨光映得透亮，连带着她眼底满是诧异的模样，都显得格外鲜活。喉间先溢出一声低笑，他又故意往她身边凑了凑，肩膀轻轻挨着肩膀。
声音压得极低，只够两人听见，尾音还带着点小得意的上扬，像个刚偷到糖、等着被夸的小孩：“为了今天能来陪你跑单，不被导演调去别的组，我特意找李导‘聊’了聊，顺便‘威胁’了他一番呢。”
“啊？你还真敢威胁导演啊？”温月猛地捂住嘴，指缝里还是漏出了笑声，肩膀跟着轻轻晃，连带着手里的豆浆都晃出了一点热气，眼底瞬间浸满了笑纹。
“沉舟哥，你也太勇了！要是这事儿被李导记仇，剪进正片里，观众不得炸开锅，说你‘耍特权’护着我啊？到时候评论区怕是要吵翻天了！”
厉沉舟看着她笑弯的眼，像盛了半罐星光，连带着他自己的心情都跟着亮了起来。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杯沿，蹭掉上面的水珠，语气听着漫不经心，甚至还带着点无所谓的慵懒。
可话里的认真却藏都藏不住：“没事，评论区吵不吵的，我不在乎。比起被说‘耍特权’，我更不想看你跟合不来的人搭档，跑单的时候连停下来听句八卦都要被催，想吃口顾客给的小零食都不自在，那样多没意思。”
这话一落，温月捧着热豆浆的手顿了顿，心里像被什么暖乎乎的东西撞了一下，连指尖的凉意都散了。她眼睛一弯，故意往厉沉舟身边又凑了凑，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声音压得更低，还特意朝远处的摄像大哥瞥了一眼。
满是对李导的“精准吐槽”：“你说得太对了！这事儿真不是没可能，就李导那鬼迷日眼的样子，镜头前对着咱们，笑得一脸和善，还问‘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结果镜头一关，满脑子就琢磨着怎么折腾咱们。”
厉沉舟听着，也忍不住笑了，指尖轻轻敲了敲杯壁：“可不是嘛，所以我才提前找他‘打预防针’，不然咱们今天指不定要被他安排什么幺蛾子。”
厉沉舟被她指尖轻轻戳中胳膊，力道软乎乎的，像小猫爪子挠了一下，痒得人心里发暖。他低头看她，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温月仰着小脸，眉梢眼角都挂着“我早看穿你那点小心思”的小得意，连鼻尖都微微翘着，活像只猜中答案、等着被夸的小松鼠，模样鲜活又可爱。
他没忍住笑出声，伸手就揉了揉她的发顶，指尖蹭过被晨风吹得微乱的柔软发丝，语气里满是纵容：“哟，还挺会猜？不过也没全错，那老小子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前一秒说定的事，后一秒就能改主意。不提前找他‘打打预防针’，指不定下一秒就给我整个幺蛾子，到时候别说陪你跑单，能不能吃上热乎早餐都难。”
他说着，从身侧的浅灰色帆布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袋口用细麻绳轻轻系着，递到温月面前时，还特意晃了晃。油纸刚从保温袋里拿出来，带着实打实的余温，指尖碰上去暖暖的，隐约有股鲜美的肉香混着麦面的清甜，从纸缝里一点点钻出来，勾得人肚子瞬间就“咕咕”叫了两声。
“不说他了，越说越影响胃口。你早上吃了没？这是我绕路去巷口那家老店买的，昨天听你跟助理说路过时排了长队，没来得及买，就记着了。特意让老板多蒸了两分钟，肉包和茶叶蛋都还热乎着呢，赶紧吃点垫垫，不然等会儿骑小电驴跑单，容易低血糖。”
温月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突然被点亮的小灯，连带着周围的晨光都显得更暖了。她昨天送外卖路过那家店时，就被门口飘来的肉香勾得挪不动脚，可惜队伍排了半条巷，赶时间只能遗憾走开，没想到随口跟助理提的一句话，厉沉舟居然记在了心里。
她双手接过油纸包，指尖碰到温热的纸面，暖意顺着指尖往心里钻，连声音都软了几分：“还没呢！我本来想着等队友到了，一起去送外卖的路上，随便买个馒头或者包子对付一下，没想到你居然给我带了这个！那我现在就吃，肯定超香！”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细麻绳，拆开油纸包的瞬间，浓郁的肉香一下子就飘了出来，还带着点葱花的鲜，油星子透过油纸皮渗了一圈浅浅的油印，两个白白胖胖的肉包挤在纸里，旁边还卧着一颗裹着裂纹的茶叶蛋，看着就格外诱人。
温月拿起一个肉包，吹了吹热气，轻轻咬了一小口——外皮松软，里面的肉馅鲜得爆汁，瘦肉不柴、肥肉不腻，还混着切碎的香菇，香得她瞬间眯起了眼，像只吃到美味的小兽，连嘴角都沾了点肉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