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姐，您看，这真不行。”
阿伟的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这化妆间是剧组一早就分给小梦的，您这……”
“砰！”
一声巨响，一个打开的化妆箱被重重合上。
江灵的助理双手抱胸，用眼角瞥着他，嗓音尖利。
“你耳朵聋了？灵姐要用这个最大的化妆间，听不懂人话？”
房间角落，黎梦的私人物品被粗暴地堆在一起，像一堆碍眼的垃圾。
江灵本人，正悠闲地坐在原本属于黎梦的化妆台前，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摘下钻石耳环。
她从镜子里睨着角落里气到发抖的黎梦，嘴角勾起一抹懒洋洋的嘲弄。
“阿伟，你是第一天出来混？”
“这个圈子，什么时候讲过先来后到？”
“看的是谁腕儿大，谁背景硬。”
黎梦的眼圈瞬间红了，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江灵！你别太过分！”
“本事？”江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终于转过身，目光自上而下地审视着黎梦，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就你？一个演网剧的，也配跟我谈本事？”
她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咄咄逼人的声响，一步步走到黎梦面前。
涂着鲜红蔻丹的指尖，戳了戳黎梦的肩膀。
“要不是你这张脸还有点用，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你！”黎梦气得发不出声音。
阿伟赶紧冲过来，挡在黎梦身前，拼命给黎梦使眼色。
这尊神，惹不起。
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了。
没有敲门声。
一个穿着简单白t恤、牛仔裤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背着一个洗到发白的帆布包，神色平静得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顿。
阿伟看到来人，眼睛猛地亮了，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江大师！您可算来了！”
江月瑶的目光在狼藉的屋里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了主位上的江灵身上。
“哟，阿伟，这就是你搬来的救兵？”江灵的助理尖着嗓子笑了起来，“一个搞直播算命的网红？怎么，现在流行请大师来抢化妆间了？”
江灵也笑了，重新坐回椅子上，姿态慵懒地交叠起双腿。
“阿伟，你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阿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只是紧张地看着江月瑶。
江月瑶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径直走到黎梦身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女孩紧绷的胳膊。
“没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让黎梦瞬间没那么抖了。
做完这一切，江月瑶才终于抬眼，正视着江灵。
那是一种极度平静的眼神，没有情绪，不带温度，像在评估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江灵被看得极不舒服，皱起眉。
“看什么看？”
江月瑶没说话，只抬手指了指江灵的后颈。
“你脖子后面那块淤青，遮瑕没盖匀。”
江灵的笑容僵住了。
她的助理立刻跳出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灵姐皮肤好着呢！”
“是吗？”
江月瑶的声音依旧平淡，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不是撞的，也不是过敏。”
“那是个手印。”
“一只小孩子的手印，发黑的。”
轰。
江灵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后颈，那个地方确实有一块怎么都消不掉的青紫！
这件事，只有她和贴身助理知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
江灵的声音变了调，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江月瑶的目光里，终于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玩味。
她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画着精致妆容，内里却早已被晦气侵蚀的女人。
“我不只知道这个。”
“我还知道，你为了红，走了些不该走的门路。”
“你养的那东西，最近是不是不太听话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江灵的脑海中炸响。
她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看着江月瑶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你到底是谁？！”
“她是谁你管不着！”江灵的助理色厉内荏地喊道，“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我们灵姐姓江！京市江家的江！我家的事，你惹不起！”
京市江家。
江月瑶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这个惊恐万状的女人，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原来，是本家的人。
还是个不入流的旁支。
“江家？”
江月瑶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