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袋就是个橡胶袋子，灌上热水塞进被窝，晚上还挺管用。
江流没别的法子，只好回来了。
晚饭没做什么丰盛的菜，就是中午剩下的青椒炒腊肉，加个炒白菜。
另外煎了两个鸡蛋，烧了碗西红柿蛋汤。
江流一直觉得，他俩年纪轻，肉、蛋、奶这些一定要吃够。
他打算过两天把庄园空间里那桶鲜牛奶拿出来，这样早上也能换个口味。
第二天虽是周日，却是江流上班的头一天。
他一大早就起床了，李秀芝也起来了，给他弄好了早饭。
吃完早饭，江流就在邻居们羡慕的眼神里，骑着崭新的自行车走了。
“这小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阎埠贵在门口刷牙，今天星期天，他用不着上班，动作慢悠悠的。
“平常我看他都是七八点才起。”
“不清楚，可能又出去溜达了吧。”
三大妈随口答了一句，其实心里也明白，哪有这么早溜达的，肯定有事，只是他俩猜不出来。
阎埠贵望了眼对门正在收拾碗筷的李秀芝，想不明白，索性也不琢磨了。
——
江流到了轧钢厂，大门刚开，工人正陆陆续续往里走。
不愧是上万人的大厂，一大早比赶集还热闹。
他停好自行车，直奔林国琛办公室。
这位顶头上司还没到，江流等了十几分钟，才见他哼着小调走进来。
“哟，小江，来得挺早啊！”
林国琛有点意外，“说今天来上班，还真是一大早就到了。
我还以为你要下午才来呢。”
这年头国企职工多少会拖一拖，说今天报到、下午才来的也不少，反正也没规定具体时间，下午来也算一天。
江流笑道：“家里事儿前两天都忙完了，想着反正没事，头一天上班还是早点来，熟悉熟悉厂里环境。”
林国琛听了，满意地点点头：“你这脾气，跟你爸一个样。”
“好，我现在就给你安排班次，稍后让人带你熟悉工作。”
在保卫处上班其实相当轻松。
整个部门有两三百人，规模接近一个营。
主要职责包括巡逻、安保，以及处理厂内员工的纠纷和小矛盾。
这里的权力不小。
还拥有独立的行政处罚权。
比如四合院里的邻里争执，保卫处都有权介入。
这也是为什么易中海经常提到把某某人送到保卫处处理。
江流作为新人，需要尽快熟悉厂区环境。
林国琛便安排他负责巡逻任务。
每天工作八小时，实行三班倒，每周还能休息一天。
不过由于岗位特殊，他们的休息日并不固定在周日，而是采用轮休制。
实际上，在这个年代，即使是周日也不是所有工人都休息。
比如今天，就有一部分工人仍在岗位上。
当然，节假日上班是有补贴的。
江流被分到第三组七班，全班共十二人，编制类似部队。
班长——应该叫小队长肖明，是个三十多岁的 ** 湖。
见江流是林国琛亲自带来的，肖明立刻热情地套近乎，主动提出要带新人。
“江流——我还是叫你小江吧！”
“小江，我跟你讲，咱们保卫处福利不错，上班时间灵活，还有各种津贴补助。”
“现在我先带你熟悉厂区，吃饭时再领你这个月的饭票菜票。”
“以后凭票就能在食堂免费吃饭了。”
……
肖明十分健谈，一路说个不停。
江流也乐得有这位热心同事带领，省了不少事。
林国琛没透露江流的背景，江流也没提大伯江树龙的名字。
两人在厂区转了一上午，江流对轧钢厂有了初步了解，也认识了班里的其他同事。
——
——
【077】：这里也有人情世故！（求全订！）
肖明带江流领完饭票菜票，到了饭点，便一同前往食堂。
厂里的食堂饭菜比外面便宜，不过也要花钱。
江流看了看手里的三十张饭票和菜票。
心里觉得挺有意思。
再少也是肉啊。
这三十张饭票菜票，要是拿到外面卖，能值好几块钱。
“肖哥，要是不在食堂吃饭，这些饭票不就浪费了？”
江流想到一个问题，随口问道。
“嘿嘿，小江，你果然聪明！”
“放心，饭票菜票都是通用的。”
“想卖的话，有的是人收。”
肖明眨眨眼，压低声音笑道。
江流这才明白，为什么说这是个福利。
保卫处是三班倒，一个月差不多有十天夜班。
饭票菜票肯定会有剩下的，卖了就是一笔收入。
和其他工人比起来，等于每个月多挣了好几块钱。
这福利确实挺实在。
“小江，你这饭票卖不卖？”
“想卖就给我，八分一张，统一价，我全包了。”
肖明眼睛一亮，凑近说道。
“没，我就问问。”
江流会意一笑。
肖明这么积极，肯定中间有赚头。
估计一张饭票能卖一毛左右。
十张就是一块。
再加上菜票，倒腾十张就能赚两毛。
别看两毛少，数量多了也挺可观。
“行，想卖一定找我啊！”
“走，吃饭去。”
肖明也没失望，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他这么能说会道，又机灵，肯定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保卫处有两三百号人，每人都有饭票菜票，加起来一两万张。
就算只倒腾十分之一，也能赚好几十块钱。
——
两人来到食堂，工人们早就在排队。
这年头讲究妇女能顶半边天。
物资紧缺，女人干活和男人一样，打饭排队也不分男女。
毫不掩饰。
许多女工注视着人群中格外显眼的江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还低声交谈起来。
除了江流是生面孔之外，
更主要的是他不仅个子高，相貌也很俊朗。
站在身高仅一米七左右、略显油腻的肖明旁边，对比之下更加突出。
这时一位大姐笑着开口问道：
“老肖，这人是谁啊？”
“是咱们厂新来的员工吗？我怎么没见过。”
这位大姐说话时，目光还不停地在江流身上打转。
年长的女性说话直率，毫不遮掩，这话一点不假。
她那大胆的眼神，比几十年后的人还要放得开。
看得江流都有点不自在。
“闽大姐，你就别打转了，是不是又想给谁家姑娘牵红线？”
“小江确实是我们保卫处的人。”
“不过他早就结婚了。”
“你就别白费心思了。”
肖明撇嘴笑了笑。
听到这儿，包括闽大姐在内的几位大姐都不由得轻叹一声，有些遗憾。
江流也顿时明白了。
原来这位闽大姐是做媒的。
怪不得她的眼神这么直接。
看来这厂里能人不少，兼职的也很多。
“那真是有点可惜了。”
闽大姐也略带惋惜地叹了口气。
肖明得意地一笑，说：“你可惜什么？你介绍的那些姑娘，哪配得上我们江流啊。”
“你这是异想天开！”
闽大姐立刻啐了他一口，回道：“那你呢？你要是还打光棍，我都不给你介绍对象。”
“省得被你这种油嘴滑舌的给祸害了。”
肖明也不生气，哈哈一笑。
“嘿嘿，可惜啊，我早就成家了。”
“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你说气不气人。”
闽大姐知道说不过他，干脆不理他了。
而队伍前面，一双大眼睛正望着江流，在听到他已经有媳妇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海棠，到你了，发什么呆啊！”
身后的姐妹推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小江，你别见怪，这些女工胆子大得很，经常逗我们保卫处的小伙子。”
“一个个跟女流氓似的，以后你熟悉了就不觉得奇怪了。”
肖明回头对江流笑着解释了几句。
江流听了，也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
这年头的职工，谁不知道有多吃香。
那可是铁饭碗，比后来的公务员还抢手，再加上保卫处工资高、福利好，哪个姑娘不想嫁这样的男人。
可以说，保卫处里单身的男青年，全是厂里的香饽饽。
不，应该说，是整个社会上的香饽饽。
两个人聊着天，就轮到了他们打饭。
“三个馒头，一份白菜，一份土豆。”
江流递出一张饭票和菜票，又把借来的饭盒送进窗口。
一张饭票能换三个白面馒头，一张菜票能打一个肉菜或两个素菜。
看了眼那道青椒炒肉，汤清水寡，连肉末都难找。
江流果断选了白菜和土豆。
外头一个白面馒头卖五分钱，厂里便宜些，差不多一毛钱能买三个。
“是你！”
江流刚接过饭盒，厨房里就响起一个声音。
抬头一看，是傻柱。
只见傻柱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眼神里带着疑惑，也有些惊讶。
“真巧啊，傻柱！”
“没想到你在这儿还挺有派头嘛，不用扫大街啦？”
江流看见他，咧嘴一笑。
傻柱立刻走上前，“马华，你让开，这我来打饭。”
他动作快，江流更快。
他刚凑过来，江流已经把馒头和菜都拿出来了。
“怎么？傻柱，咱们一个院住着。”
“你该不会还想给我多舀一勺吧？”
“我还以为你今天上不了班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傻柱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咬着牙，恨恨道：“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江流顿时笑了，摆摆手。
“行啊，那就走着瞧。”
“拜拜了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