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嘴里还嚼着糖，舌尖把碎壳碾得咔咔响。甜味混着铁锈味在嘴里散开，他没吐，也没咽，就这么含着。掌心的蓝光一圈圈转，像洗衣机甩干模式刚启动那会儿。
左脚往前一落，地面没起灰。
他感觉身子轻了，不是饿的，是骨头里多了点啥东西，压得住劲儿。刚才那股拧麻花似的力道现在稳了，玄力走主路，科技流走辅道，俩车道并行不打架。
“嗡——”
腕子上的铁疙瘩绿屏闪得跟抽风似的：“警告！高能波动倒计时九分钟！来源：域外空间裂隙，初步判定为神族级单位！”
江么眉头一皱，拳头直接攥死。
体内两股力应声合流，从丹田冲到指尖，再绕回来，循环一圈半。这感觉就像破冰箱通了电，嗡嗡震动但还能用。
“行了，别啰嗦。”他低声说，“启动一级战备。”
话音刚落，手指一抬，把掌心里剩的蓝光全塞进地上那道裂缝。这玩意儿是他刚悟出来的土法子，共振感应，能顺着能量流反向摸根。
视野里“唰”地划出一道紫线，横天而过，尽头直指东极洲边境。
他知道那是啥——空间裂口。
还没收手，天上就炸了。
“轰！”
一声巨响，百丈高的尘浪冲起来，山头抖三抖。江么站的地方离爆点三百丈，气浪拍脸，他连晃都没晃一下。
天上那道紫线裂开了，越扯越大，像谁拿刀把天幕割了一刀。风停了不到两秒，接着就是飓风倒灌。
三道影子从裂缝里踏出来。
前头那个最高，三米往上，皮肤紫得发亮，四条胳膊张着，背后两对翅膀泛着白光，每扇一下空气都爆鸣。
江么抬头看了一眼，嘴角一撇。
“又是个穿演出服的大蜥蜴。”
来人落地没踩土，悬空站着，声音震得人耳膜疼：“卑微生物，交出造神系统，可免屠城之灾。”
江么呸了一声，把嘴里的糖渣吐了：“你妈没教你要先敲门吗？”
对方一顿，四只手慢慢收拢。
“蝼蚁。”他盯着江么，眼珠泛白光，“你说什么？”
“我说——”江么往后退了一步，脚底一点，整个人弹射出去，三百丈距离眨眼拉满，落在一座塌了一半的塔顶上，“你上来就砸场子，懂不懂规矩？”
紫肤巨人叫迦罗，数据库里有记录，江么看过残片资料。万年前被妘烬削过一次，逃回诸天躲了千年，现在敢亲自下来，说明要么脑子坏了，要么真有点货。
他不想硬刚。
至少现在不行。
体内刚融合的力量还在跑磨合程序，神经信号延迟0.3秒，这会儿冲锋等于送人头。
得拖时间。
也得试装备。
江么伸手往腰间布袋掏，三个空源晶瓶、半截烂剑柄、一只臭皮靴全扔进腕表里。
“哐当”几声，铁疙瘩内部传来零件碰撞音。
东北腔立马响起：“仨啤酒瓶加臭鞋就想换装备？你也太抠了吧！”
“少废话。”江么咬牙，“给我上个量子护盾。”
“行吧行吧，看在你刚打通任督二脉的份上……兑换成功！”
蓝光一闪，一层透明薄膜裹住全身，薄得几乎看不见，只有阳光斜照时能捕捉到一点反光。
迦罗看见这一幕，冷笑出声：“雕虫小技。”
四臂齐挥，掌心凝聚四团白光，像四个小太阳。他抬手一甩，光球呼啸而出，速度比闪电还快。
江么没动。
等第一颗光球飞到五十丈内，他才抬起右臂。
“咔嚓！”
机甲展开，三米高战甲瞬间成型，肩部引力炮嗡鸣充能，炮口泛起蓝晕。
“来啊！”他吼了一嗓子，“让我看看是你羽毛硬，还是我炮管热！”
第一颗光球撞上护盾。
“砰！”
能量炸开，气浪掀翻周围碎石。护盾晃了一下，裂了道细纹，没破。
第二颗接踵而至。
护盾再震，裂纹多了一条，依然撑住。
第三颗砸过来时，江么已经完成充能。
引力炮蓝光暴涨，炮口锁定空中巨影。
“老子捡了三年破烂，就等这一刻！”
他扣下扳机。
蓝光撕裂长空，像一根烧红的钢筋捅进雷云。速度快得肉眼跟不上，只听见“嗤——”的一声尖啸。
迦罗本能侧身。
晚了。
引力炮擦着他左翼掠过，能量扫中边缘，当场烧焦一大片。翅膀上的光纹熄了一半，剩下半边扑腾两下才稳住身形。
“我的羽毛！”他怒吼，“我的美！”
江么站在塔顶，机甲没收，护盾闪烁不定，引力炮冷却中冒白烟。
他喘了口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行了。”他对腕子上的铁疙瘩说，“记一笔，废品换命，值。”
铁疙瘩回：“宿主，护盾剩余耐久百分之十二，引力炮需冷却八分钟，建议下一波别硬扛。”
“我知道。”江么眯眼看着空中那个焦黑翅膀的大家伙，“但他也知道我有炮，接下来不会这么轻松了。”
迦罗悬浮半空，四臂缓缓张开，背后的能量翼重新亮起，这次颜色更深，带着血红纹路。
他低头盯着江么，声音低了几分：“原来如此……你就是那个废物江么。”
“废物？”江么笑了，“你见过能用废铁轰你翅膀的废物吗？”
“很快。”迦罗抬起右手，掌心凝聚一团旋转黑火，“你就只剩灰了。”
江么不动。
他知道对方要放大招了。
这种级别的对手，蓄力越久越不能打断，不然容易把自己搭进去。他得等，等最后一刻再动。
塔顶风大，吹得他衣服猎猎响。
布袋里还有两个空瓶，一块旧电路板，都是备用兑换物。他没急着用，留着应急。
引力炮冷却进度条在视野角落跳动：37%……
他盘算着下一波怎么打。
要是能把反物质拳套换出来，近身一套连招说不定能破防。但现在护盾快没了，硬冲风险太大。
正想着，迦罗动了。
黑火脱手而出，不是一颗，是一串，九颗连环火球排成蛇形轨迹，直扑塔顶。
江么瞳孔一缩。
来了！
他双脚猛蹬塔顶石砖，整个人向后跃出。塔在他起跳瞬间被第一颗火球击中，轰然炸碎，碎石飞溅。
第二颗追击而来。
他半空拧身，量子护盾自动调节角度偏转部分冲击。爆炸气浪把他推出五十丈，摔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耳朵嗡嗡响。
护盾提示音响起：“警告！护盾破裂！”
江么翻身坐起，嘴角渗血。
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应该是刚才撞击时裂了。他没管，抬手就把三个空瓶和电路板全塞进腕表。
“铁疙瘩！反物质拳套！快！”
“你拿这点破烂换拳套？”系统嚷嚷，“做梦呢！”
“上次我还用三瓶啤酒换了引力炮！”
“那次是因为你救了流浪狗！这次你干啥了？啥也没干！”
江么咬牙：“老子现在正替全大陆挡神族！这不算功绩？”
铁疙瘩沉默一秒。
“行吧。”它叹气，“看在你快被打死的份上……兑换成功。”
拳套出现，黑乎乎的像烤糊的锅盖，戴在手上沉得厉害。
江么刚戴上，迦罗已逼近百丈。
四臂张开，黑火缠绕全身。
“蝼蚁。”他冷声说，“你的挣扎毫无意义。”
江么抹了把嘴，站起身，举起右拳。
拳套表面开始发红，温度飙升。
“你说啥？”他咧嘴一笑，“俺听不见！”
下一秒，他脚下发力，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