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而言，这两者本就可以并行不悖。最优的商业选择，与最想要的合作伙伴，为什么不能是同一个人？”
沈清越轻轻靠在沙发背上，指尖在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极轻微的“嗒嗒”声。
阳光从侧面窗户照进来。
“陆氏的资源，确实令人垂涎。”
“但是，”
“你似乎忽略了一点。”
陆景明眼神一直没离开过沈清越，听她说完下意识问了一句。
“什么？”
她站起身，踱步到窗前，背对着陆景明，看着窗外庭院里洒满阳光的草坪和远处泰山的白色身影在追逐一只蝴蝶。
“和容砚的合作，是基于明确的筹码交换和时限约定。我知道我能得到什么，需要付出什么，界限在哪里。”
她微微侧头，余光扫向依旧坐在沙发上的陆景明，“你给的‘全方位战略合作及深度绑定’，听起来更像是一张卖身契。上了陆氏这艘大船，固然安全，但航向、速度、甚至甲板上的位置，恐怕就不再由我说了算了。”
她转过身，直视陆景明：“我要的……是主导。”
陆景明沉默地看着她，没有立刻反驳。
他明白她的意思。
“而且，”沈清越走回沙发边，却没有坐下，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怎么就断定，容砚能给的，你都能给？又凭什么认为，离开容砚选择你，就是更明智的决定？”
她拿起茶几上那份《深度绑定方案（草案）》，随意翻了两页，又轻轻放下：
“这份方案很好，但，还不够。”
“不够？”陆景明终于也站了起来，与她对视。
“是，不够。”沈清越点头。
“因为它只展示了陆氏能给我的，却没有展示，如果我选择陆氏，我需要面对的来自容砚来自RK因陆氏介入而可能升级的敌意；以及……”
她顿了顿，手指勾上他手腕的那块表，向陆景明露出一个笑容。
“你个人那‘毫无保留的支持’背后…是更难以摆脱的情感索取和掌控欲？”
她将话挑得明白。
陆景明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嘴唇微抿，看着沈清越的手指勾勒他的腕表，然后反手拉她的手。
“所以，你的答案是拒绝？”
沈清越看着紧紧相扣的手，她踮起脚在他的耳边说。
“我的答案是，时机未到”
说完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陆景明低头看着沈清越，伸出另一只手把挡着沈清越视线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我明白了。”
沈清越退开一步看着陆景明的手腕的表，笑了笑。
拉起他的手腕。
“再送你一块，这块现在有点不适配了。”
“好。”
他松开手，拿起文件。
“我送你，宝宝～”
两人前一后走出会客室。
走廊里，容砚已经不在客厅。
泰山看到沈清越出来，立刻摇着尾巴凑过来，但在看到陆景明这个陌生人时，又警惕地停下脚步。
陆景明的目光在泰山身上停留了一瞬。
“走了。”
他在门口停下，然后转身，坐上等候在外的车。
沈清越站在门口，看着车子驶远，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准备回房整理一下，开始上午的团队会议。
就在这时，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卢卡斯的紧急通讯请求。
沈清越心头一凛，快步走到相对僻静的庭院角落，接通。
“老板！”
“就在刚才按计划，万物枢纽（Nexus omnia）正式召开全球线上发布会，宣布产业链已完全构建完毕！”
她沉声道，“反响如何？”
“超出预期！”
“另外，诺特斯朗那边已经走完流程，现在是万物枢纽的子公司了。”
这当然是左手倒右手的资本操作，但对外释放的信号，是万物枢纽不仅有完整的硬件产业链，还开始向生物科技等领域扩张。
“奖金翻倍。干的不错。”
沈清越难得地赞扬了一句，“重点关注……是否有异常资金动向。”
“明白！”卢卡斯应道，
“还有一件事，老板。我们发现hd资本旗下的多个关联基金，介入的力度和速度在加快，有相当一部分……明显是针对RK的核心资金盘和流动性节点在布局！”
果然，他不再满足于隐藏在幕后“顺水推舟”了。
“严密监控RK的资金链状况，尤其是其在港市的布局和受到的冲击。”
“正在整理，关于RK，”卢卡斯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
“我们监测到，从昨天深夜开始，RK在港市的几个关键资金池和杠杆头寸，遭到攻击。”
“对方对RK的运作模式非常熟悉，一击即中要害，导致RK在港市的资金盘出现了明显的松动和短期流动性问题！这绝不是普通的市场波动或散户行为！”
第三方力量！
但无论如何，这对她而言，是绝佳的机会！
RK多线作战，资金压力骤增，必然会影响其对穹星的做空力度和对梵颂的收购步伐！
“查出这股力量的来源！”
“是！”
挂断电话，沈清越站在庭院阳光下，却感觉一股寒意与热血同时涌上心头。
她抬头望向别墅二楼书房的方向。
容砚在那里。
她转身，走向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