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城之事已了。林凡与苏璇将城中事务全权交由炎烬管理,并留下了足够的资源与几道蕴含其力量的护身符箓,足以震慑周边,保赤霄城数十年安宁。对于如今的他们而言,赤霄城更像是一个旅途中的驿站,他们的征途,是那星辰大海,是那诸天万界。
离开之日,并未惊动太多人。只有炎烬等少数核心成员,于黎明时分,在听涛小筑外默默送别。
林凡与苏璇相视点头,身形缓缓升空。达到炼虚中期,已然可以凭借自身之力进行长时间的星空横渡,但南明离火州距离万族域东南区域实在太过遥远,中间隔着无尽星海与数个大域,若单靠飞行,耗费时日太久。
林凡心念一动,那柄得自太虚古殿的虚空神剑出现在手中。剑身古朴,呈现混沌之色,其内仿佛有无数微缩的空间在不断生灭。他运转混沌龙力,缓缓注入神剑之中。
“嗡——”
虚空神剑发出一声愉悦的轻鸣,剑尖之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缓缓旋转,最终形成了一道仅容两人通过的、稳定的银灰色空间通道!通道之内,星光点点,散发着遥远而陌生的气息。
这便是虚空神剑的妙用之一——定位并开辟相对稳定的远程空间通道!虽然消耗巨大,且无法直接抵达从未去过的不明确坐标,但相比于盲目飞行或者寻找昂贵且不确定的跨域传送阵,此法无疑快捷安全了许多。他们手中的古老残图,以及苏璇血脉的模糊感应,足以作为空间道标。
“走。”
林凡牵起苏璇的手,两人一步踏入空间通道之中。身后,赤霄城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通道之内,并非一片坦途。周围是光怪陆离、飞速后退的时空景象,偶尔有混乱的空间风暴擦着通道边缘掠过,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林凡全力维持着通道的稳定,混沌祖龙之力与虚空神剑交相辉映,将一切危险阻挡在外。苏璇则静静立于他身侧,紫金色的涅盘之炎在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罩,既是防护,其蕴含的磅礴生机也在无声地补充着林凡的消耗。
这一次的空间穿梭,远比之前进入太虚秘境时要漫长和艰难。即便以林凡如今的修为,加上虚空神剑之助,也感到神识与龙力在飞速消耗。期间,他们甚至遭遇了一次小规模的空间乱流,通道剧烈震荡,险些破碎,幸得林凡临危不乱,以强大的空间掌控力强行稳固,苏璇也及时以涅盘之炎抚平躁动的能量,方才化险为夷。
不知在黑暗中穿行了多久,或许十日,或许半月。当林凡都感到有些力竭之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亮光,并且迅速放大!
“到了!”
林凡精神一振,全力催动最后的力量,驾驭着通道冲向那亮光出口。
“咻!”
强烈的光线刺入眼中,伴随着一股灼热、干燥,却又蕴含着惊人火属性能量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身形一闪,已从空间通道中跌出,落于实地。
身后的空间通道缓缓闭合、消失。林凡脸色微微发白,立刻服下几颗恢复元气的丹药,盘膝调息。苏璇也稍显疲惫,但依旧警惕地护在他身旁,凤眸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片赤红色的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气息,远眺可见连绵的火山,天空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橘红色。周围的灵气异常活跃,尤其是火属性灵气,其浓郁程度远超万族域,甚至比太虚秘境核心区域也不遑多让。
“这里……就是南明离火州?”苏璇感受着空气中那与她凤凰血脉隐隐共鸣的火元之力,轻声说道。她体内的那滴远古天凤精血,在此地似乎都活跃了几分。
林凡调息片刻,脸色恢复红润。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这片陌生的土地,点了点头:“根据残图和气息判断,应该没错。此地火元充沛,与你凤族渊源极深,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
他取出那张得自万宝商会密库的古老残图。此刻,残图之上原本模糊的线条,在南明离火州独特的环境气息激发下,竟然变得清晰了不少!尤其是中心那片被火焰环绕的区域,旁边那几个古字——“南明离火祭坛”,已然可以勉强辨认。一道微弱的红光在残图上流转,指向西北方向。
“祭坛在西北方。”林凡确定方向,又看向苏璇,“你血脉可有更清晰的感应?”
苏璇闭目凝神,仔细感应。片刻后,她睁开眼,指向与残图相同的西北方向:“血脉深处的悸动也指向那边,而且……比之前清晰了许多。似乎有一种……源自同源的呼唤。”
目标一致,两人心中稍定。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此刻所处的具体位置,并了解南明离火州,尤其是天凤古国目前的局势。
两人收敛气息,将修为压制在化神后期左右,以免过于引人注目。随后便朝着西北方向低空飞行。
飞行了约莫半日,越过数片燃烧着不灭火焰的山脉和几条岩浆河流后,一座巍峨的城池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那城池通体由一种白色的巨石垒成,在赤红的大地上显得格外醒目。城墙高大,铭刻着复杂的火焰符文,隐隐形成一座庞大的护城阵法。城门口车水马龙,各族修士往来穿梭,气息驳杂,其中不乏炼虚境的存在,可见此州修士整体水平之高。
城楼之上,悬挂着一面巨大的旗帜,旗帜上绣着一团燃烧的白色火焰,旁边以古老的文字书写着——“白石城”。
“先入城,打探消息。”林凡说道。两人按下遁光,如同寻常修士一般,缴纳了入城所需的灵石(此地通用货币亦为灵石,但灵气纯度似乎更高),步入了这座南明离火州边缘的城池。
城内街道宽阔,店铺林立,售卖的多是与火属性相关的材料、丹药、法宝。修士们的交谈声传入耳中,使用的语言与万族域大同小异,只是略带一些古音腔调。
两人寻了一间看起来颇为气派、名为“火云阁”的酒楼,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样本地特色的灵食佳酿,看似随意,实则在仔细聆听周围修士的议论。
“……听说没有?天凤古国那边,最近动静不小啊!”
“可不是嘛!‘凰血派’和‘凤翼派’斗得越来越凶了,据说前几天在‘栖霞谷’又打了一场,死了好几个炼虚长老!”
“唉,好好的一个古国,内斗不休,真是……据说都是为了那即将开启的‘祖地祭祀’的名额!”
“嘘!小声点!这事也是我们能随便议论的?不过话说回来,那祖地祭祀据说关乎能否唤醒沉睡的祖凤意志,决定下一任凤皇归属,也难怪他们争得头破血流……”
“哼,我看哪边都不是善茬。倒是那些依附的小族,夹在中间难受哦……”
“……”
断断续续的议论声,让林凡与苏璇的眉头渐渐蹙起。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天凤古国并非铁板一块,而是陷入了严重的内斗,分为“凰血派”与“凤翼派”,似乎都是为了那“祖地祭祀”。而苏璇这位流落在外的嫡系血脉回归,恐怕会立刻成为风暴的中心。
就在两人凝神倾听之际,酒楼楼梯口传来一阵喧哗。
几名身着统一赤红铠甲、气息彪悍的护卫簇拥着一位华服青年走了上来。那青年面色倨傲,眼神轻浮,目光在酒楼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临窗而坐、风姿绝世的苏璇身上,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艳与贪婪。
他径直带着护卫走了过来,无视一旁的林凡,对着苏璇露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笑容:
“这位仙子面生的紧,不是本地人吧?在下乃白石城少城主,白炎。不知仙子芳名?可否赏脸,与在下共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