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啊,张彪,咱们一个队的,住在二队西头,跟你家离得挺远的。”
“这样。”秦巧梅点头,“那他平时在大队都干些啥啊。”
“那还能干啥啊,跟着大队干呗,大队说干啥咱就干啥。”
秦巧梅问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坐在她旁边的那对夫妻。
都是二队的,她也没必要舍近求远。
再说了,在二队,跟她有交情的没几个,一个陈丽,一个孙楠,在一个就是二娃她娘说的上几句话。
剩下的就是小李和李桂香了。
但小李还在地里,李桂香在家躺着。
只是这个婶子说话有些圆滑,两边不得罪,也不乱讲究别人,她搭了几句话,也没听到自己想听的。
秦巧梅心思一转,看向了旁边的男人,“叔,我看那张彪好像挺横的。”
那中年男的低头啃干粮,听见秦巧梅跟他说话才睨了秦巧梅一眼。
又睨了陆旷一眼,有些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他一直都横,毕竟算是队里手里有活的人。”
“但我估计他就快横不起来了——”
中年男子还想继续往下说,一旁的婶子就站起身催促,“行了行了,赶紧干活,眼瞅着要热起来了,这吃人的天。
她给中年男子使眼色,还把人拽起来,急匆匆地走了,“赶紧在干一垄沟就上场院了,妹子,你先歇着哈。”
秦巧梅点点头,心里有了猜测。
转身回了陆旷那。
陆旷看了一眼秦巧梅,“问到了?”
“差不离了。”秦巧梅颔首,“等我回去问下桂香。”
她肯定知道的更多。
正好验证一下。
“嗯。”陆旷点头,没再多问。
两个人也没再歇着,也进了地头。
今天都有的忙。
上午陆旷打算割完两垄,然后晚上割一垄,这样能早点下工。
两个人速度不算慢,但割到十二点还是没割完两垄。
李江在地头吹哨了。
“先去场院吧,下午再割。”
“嗯。”陆旷收了镰刀,过来把捆麦子。
赶驴车收麦子的人正好来叉麦子,是个年轻小伙子,乐呵呵地把两个人刚捆好的麦子叉上车,“你俩可真勤快,非得干到大队吹哨。”
“我这一瞅,你俩比别人多干出来半垄。”那小伙子乐的牙不见眼。
“早干完早利索。”秦巧梅还低头捡了两根麦穗。
“那倒也是,正好我这车没装满,你俩坐上去,我拉着你俩去场院。”小伙子拍了拍车斗的最后头,“要不你们就坐上头也行,我爹说,站的高看得远。”
“大东哥!我们也要坐!”不知道打哪里来了几个半大小子,还有两个小丫头,眼巴巴地看着车斗。
这一看就是一早盯着这辆驴车呢。
“让他们坐吧,我俩走着去就行,也不远。”秦巧梅笑笑,这驴车也就这么大,可挤不下这么多人。
加上还有下面沉甸甸的麦子,别在给毛驴累垮了。
秦巧梅一笑,大东跟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就板着脸数落其中俩个小伙子,“你们俩刚刚就坐过了,这次让小鹏和大苗二苗坐。”
那两个小伙子垮下脸,没在吵闹。
叫小鹏的那个小男孩一溜烟就爬上去了。
大东转身把大苗举了上去。
陆旷一搭手,把二苗也举了上去。
“谢谢大东哥!”
三个人坐在上边齐刷刷地喊了一嘴,大东又是笑,“你们就谢我?”
二苗机灵,知道大东哥什么意思,大东话音刚落,她便脆生生地喊了句,“谢谢陆旷哥!”
大苗和小鹏又跟着喊了句,“谢谢陆旷哥!”
陆旷抬眼看了一眼,冷漠的转身。
“走喽!”大东这才甩了下鞭子,让驴车动起来。
剩下的那两个半大小子,嚷嚷着帮忙推车。
然后走出地头的时候,秦巧梅就看见刚刚帮推车的两个小伙子,手舞足蹈地一屁股坐上了车斗尾巴。
“那我们也过去吧。”
捆好的麦子,要拉到场院,在场院摊开,晒上两天,然后再赶着正中午最热的时候,用石磙脱粒。
一到秋收的时候,可有的忙。
也就摊麦子这一会能休息下,其他时间全在地里抢收。
大家见了粮食都高兴,就在场院旁边扎堆休息,看着其他人拿着三叉子摊麦子,有人累了,就立马就有接手。
轮流来。
更有的没什么讲究的人,直接在树荫下来了个午觉。
守着这马上到手的粮食睡得更香,还打起了鼾。
丰收的喜悦鼓舞着人心,让大家的情绪有些亢奋。
秦巧梅和陆旷两人,一整天都扎在地里,下午一直干到天黑才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