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一般只需要走十几分钟,结果秦巧梅和陆旷硬是走了半个钟头。
进屋的时候陆旷才跌跌撞撞倒到炕上不省人事。
这就是典型的在外边看不出来喝醉,一回到家就烂醉如泥了。
陆旷高大的身型,即使再瘦,骨架在那,体重也不会很低,一路半拖半拽累的秦巧梅直喘粗气。
缓一口气才从被橱里扯了一床被子压在陆旷身上。
伸手摸了一下炕头,果然冰冰凉凉。
早上两个人走得急,就热了一下昨天的剩饭,火也烧的烧,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自然冰冷了。
秦巧梅去外屋地抱了一捆苞米该,塞到了炕下面的灶坑里,等点燃之后才去脱陆旷的鞋。
结果在炕上不省人事的陆旷,在秦巧梅给他脱鞋的时候,突然翻身蜷缩起两条双腿。
那双本来就弯曲的腿被他藏在那条正常的腿下方,紧皱着眉,神情带着不安。
这种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让秦巧梅皱了皱眉,她是知道陆旷一直在在她面前回避着他的腿。
结婚那天晚上,他摸着黑脱裤子的动静她也只是装作没听见,毕竟两个人确实不太熟,这也属于个人隐私,她就从来没问过。
但总不能就让他这么穿着鞋睡觉,秦巧梅又把苞米该往灶坑里塞了塞,便爬上了炕。
感受到有人靠近,陆旷又蜷缩的紧了些。
“陆旷,陆旷,你放松,我是巧梅。”屋内还是有点冷,秦巧梅说话的时候都能看见呼出的白气,喷洒在陆旷脸上,陆旷感觉到不舒服,往旁边偏了偏。
“我给你脱鞋,你进被子里睡知道么。”
她已经很小心地按住陆旷的脚踝,还是没有受伤的那只脚,但陆旷还是潜意识地蹬了一脚。
“疼……”
陆旷说的话像是梦话,一直喊着疼,又不自觉地抱着双腿。
一般有创伤的人,很容易应激,秦巧梅不敢蛮干,只能耐着性子哄,还安抚性地拍了拍陆旷的背。
费了好大一通力气,才把陆旷的鞋脱下来。
秦巧梅把剩下的柴火烧干净,又去点了炉子。
这屋子实在是太冷了,她舀水的时候水缸里的水都结了冰碴。
等屋子温度上来的时候,秦巧梅也洗漱好了,还给陆旷擦了脸。
只要不碰他的下半身,陆旷就老实的不行。
熟睡的时候陆旷眉眼舒缓,少了那双冷淡的眼睛,整个人显得温和了不少,秦巧梅近距离细细端详了一番陆旷的美貌。
“秦巧梅!”
外面有人大喊,电筒的光晃着玻璃,秦巧梅听出来是李桂香的声音,忙穿鞋出门。
这个时候已经将近五点,天已经快要黑透。
木杖子那边的看见秦巧梅出来,笑着招呼,“我看你们家亮灯才喊你,不然我还以为你们没回来呢。”
“今儿回门吧?”
“嗯,才回来不大一会。”
李桂香没穿厚衣服,外面冷的有点站不住脚,干脆利落地说:“李江让我告诉你们一声,明儿去粮仓开会,到时候你家出一个代表,或是你俩都去也行,没说什么事。”
“行,多谢你。”秦巧梅点头,今天已经在秦家听了上山伐木的事,心里有些猜测。
“明儿上午你俩要是不急,就等着我和超子咱们一块去,别到时候找不着路。”
秦巧梅还没去过二队的粮仓,还真不知道路。
结伴去也好,秦巧梅答应着,“行,那你们明儿喊我们。”
“快进屋快进屋,忒冷了。”
李桂香传完话,先进了屋,秦巧梅把大门锁上才回屋。
一进屋就看见陆旷踢了被子,整个人斜着睡,一半的身子都跑到褥子外边了,占了大半铺炕。
秦巧梅:“……”
炕的温度上来了,陆旷又没脱棉衣棉裤,还盖了被子,能不热么。
她又爬上炕,把陆旷的棉袄脱了,开襟的棉袄比较好脱,秦巧梅这回没费什么力,又被陆旷摆正。
至于棉裤,她没动。
刚摆正陆旷又开始乱扑腾,用脚背搓自己的腿,手也不耐地挠着自己的手。
秦巧梅:“?”
酒精过敏了?
“怎么了?”
秦巧梅又去制止陆旷的动作。
“痒……”
秦巧梅又抓起陆旷的手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
是冻疮。
之前她就有发现,但没有这么严重。
冻疮白天还好,晚上一受到热刺激就会发疼发痒。
她又把陆旷的袜子脱了,脚趾头都发白了,脚后跟还有十几厘米的冻疮。
这男人可真能忍。
秦巧梅又用脸盆倒了温水,给陆旷把脚擦热了,抹上她买的雪花膏,塞进被窝里。
手也是一样的操作。
折腾半天,秦巧梅才躺进被窝,进被窝前还往炉子里添了几块木头,这才把灯关了。
睡到半夜,陆旷醒了。
口干舌燥,起来打着手电找水。
动作之间手脚的异样让他浑身一僵,怔在原地沉默半晌,才看向紧紧蜷缩在炕梢边上的秦巧梅,又沉默了一瞬,然后把她的褥子连带着人往他这边拽了拽。
才起身下地给自己灌了一陶瓷缸得水。
秦巧梅跟回来的时候直接让陆旷睡在了炕头。
晚上她的被子就铺在了炕梢。
陆旷睡觉打横睡的,她只能紧紧挨着被橱。
大概是后半夜冷了,秦巧梅本能的寻找热源。
再加上陆旷把秦巧梅的被褥拽到了他旁边,潜意识就开始往陆旷身旁挤。
当秦巧梅的半个身子挤进他被窝的时候,他还只是把秦巧梅手脚塞回去,把她的被褥裹紧。
大概靠近热源是人的本能,不下两分钟秦巧梅又撬开了陆旷的被窝。
当秦巧梅的腿搭上陆旷腿的时候,陆旷整个人僵了一下。
陆旷犹豫了下,要不要重新把秦巧梅挪开。
也就这么一犹豫,秦巧梅整个人钻了进来,还扯了下被子,让陆旷的整个后背露在外面,丝丝凉气进入被里。
惹得秦巧梅不满,嘟嘟囔囔几句之后又往陆旷怀里钻了钻,温暖的呼吸让他呼吸一滞。
想要把她推开的手也停在原地。
男人的身体太过火热,暖了片刻秦巧梅又翻了个身。
“喂。”陆旷太阳穴猛地突了突。
陆旷等了等,秦巧梅也没靠过来。
只能伸手又帮秦巧梅掖了下被子才翻转过身。
和秦巧梅轻巧的呼吸的不同,陆旷后半夜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些,心情莫名烦躁,而罪魁祸首背靠着他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