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自己符修水平没办法更进一步之后，厉杀老祖就去挑战阵修了。”
“然后他就发现了阵修的可怕之处！明明看起来温文尔雅，结果抬手就是一个杀阵，那杀气可比他强多了。”
厉烜疑惑：“阵修杀气那么重的吗？真正温文尔雅的阵修应该不会那样吧？”
紫翊：“脾气再好的人也有上火的时候，比如那位阵修只想和道侣岁月静好，结果天天有人追着他想挑战他。”
“还总是在他和道侣卿卿我我的时候跳出来打断人家，你代入一下自己，会不会有杀气？”
厉烜：“……会。”
他要是经历了这种事，杀气肯定比那位阵修还重。
紫翊继续道：“那大概是厉杀老祖大乘期以后第一次受到重创，不过你代入一下自己就知道了。”
“像你这样的好战份子，别人打伤了你只会让你感到兴奋，并不会让你感到退缩。”
“没错！”厉烜摩拳擦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我遇到个厉害的阵修，好让我感受一下被阵法为难住是什么样的感觉。”
“要是那阵法能杀人的话就更妙了。”
紫翊：“……”
好奇怪，虽然它性格跟厉烜差不多，但是听见厉烜这样说话的时候，它为什么会想跟厉烜撇清关系？
不过都已经契约了，现在想撇清关系也晚了。
厉烜：“对了，厉杀老祖学会阵法了没有？”
紫翊：“那倒没有，他养伤期间一直在研究阵法呢，不过等到他伤势痊愈了也没研究明白。”
“厉杀老祖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拿那些厉害的阵修没办法，所以他丧心病狂地挑战医修去了。”
“啊？”厉烜也有些惊讶，“他连医修都不放过啊？”
紫翊点头：“是啊，要不怎么说他丧心病狂呢？”
“当时还没有重力诀，大部分医修都专注于炼药治病，很少会去研究武道的。”
“所以厉杀老祖这行为特别受人唾弃。”
“但是他脸皮厚啊！他觉得医修肯定也是有武力的，不过怎么能走遍大陆四处找药呢？”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特意找到了当时大陆上最厉害的医修慈生老祖，然后一个照面，他就被对方药倒了。”
厉烜扶额：“这有点丢人啊！”
紫翊：“是啊，我也这样觉得。”
“不过厉杀老祖虽然丢了脸皮，但是他收获了完美的爱情。”
厉烜：“啊？”
紫翊：“慈生老祖木清林……”
厉烜：“霖？阿霖的霖？”
紫翊：“那倒不是，人家是树林的林。”
“反正慈生老祖当时是沧元大陆上的第一美男子，厉杀老祖被人药倒之前就对人一见钟情了。”
“等他醒来之后就天天缠着人家，要人家对他负责了。”
厉烜理解地点点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紫翊疑惑道：“你怎么就理解了？你不觉得他脸皮厚吗？”
厉烜：“他不是一直脸皮厚吗？”
“这倒也是。”紫翊点了点头，“那你不觉得他死缠烂打地很丢人吗？”
厉烜摇头：“这有什么可丢人的？他最后是不是成功和人结为道侣了！”
紫翊：“是啊。”
厉烜：“那记载上他们俩是两情相悦吗？”
紫翊：“应该也是吧？虽然开头全靠厉杀老祖不要脸，但是后来他们俩是双宿双飞的，是大陆上有名的神仙眷侣。”
厉烜：“那不就得了？人家你情我愿的，我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既然慈生老祖第一次见面就能把人药倒，那他要是不喜欢厉杀老祖的话继续把人药倒呗。”
“只要他药撒得够快，厉杀老祖根本没机会死缠烂打啊！”
紫翊：“有道理啊！我再看看……”
紫翊又把书往后翻翻：“据说厉杀老祖长得很凶，和慈生老祖站在一起不太搭，所以很多人都说他们俩是一朵仙花插在了凶兽上。”
厉烜：“啧，酸言酸语。”
紫翊：“还有人怀疑慈生老祖有眼疾，可怜他能够医治天下人，却独独医治不了自己的眼疾。”
厉烜：“……”
他好像预见他和阿霖的未来了，到时候肯定也会有类似的酸言酸语出现。
不过无所谓，他们酸他们的，他和阿霖自己甜自己的(???)。
紫翊：“其实厉杀老祖原本的尊号不叫厉杀，你不觉得这个称呼听起来怪怪的吗？”
厉烜：“还好吧，我觉得听起来很霸气啊。”
紫翊摇头：“那你的审美有点异于常人了。厉杀这个尊号，一听就是照着慈生老祖取的，算是他们的道侣尊号。”
“没有道侣的时候，厉杀老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给自己取尊号，他觉得怪麻烦的。”
“但因为他天天找人挑战，还从无败绩，哪怕面对阵修吃力一些，他其实也没输。”
“所以大家给他的尊号非常霸气，就叫霸战尊者。”
厉烜无语道：“你觉得这个尊号霸气？这明明是那群打不过厉杀老祖的家伙在骂人好不好？”
“这称呼的意思不就是厉杀老祖霸道地要和别人战斗吗？而且霸战两个字看着还可以，但是念出来不好听啊！”
“与霸占同音，把人形容得跟强盗一样，太过分了。”
紫翊眨了眨自己的豆豆眼，惊奇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厉烜耸了耸肩：“这不是很好猜吗？”
“好猜吗？”紫翊就一直没往那想。
厉烜摇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毕竟你只是一只鸟。”
“胡说！”紫翊不服气道，“我可是很有文化的鸟！我识字的，还会自己看功法，看地图，查典籍！”
“我能有什么不懂的？我认识的字说不定比你还多呢！”
厉烜无语道：“你一只鸟认识那么多字干什么？我感觉青翎认识的字好像不多。”
“那不一样。”紫翊摇了摇头，“青翎一开始是野生野长的，只是后来才去万道宗蹭吃蹭喝。”
“但我不一样啊！我从小就被万兽宗的一个前辈收养了，虽然那前辈也只是一只鸟，但是吧，说来你可能不信，万兽宗所有开了灵智的灵兽都识字。”
“啊？”厉烜惊呆了，“这是怎么办到的？”
紫翊：“很简单啊，只要安排我们灵兽和你们人族一样上课就可以了。”
厉烜不解：“这是为什么呢？”
紫翊：“因为我们万兽宗的灵兽不一定由宗门弟子契约。”
“万兽宗的宗旨是人与灵兽和谐相处，希望每个人都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灵兽，也希望每只灵兽都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契约者。”
“这就意味着我们不能强行内部消化，应该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点。”
“但是万兽宗之外的人不一定会爱护灵兽，所以为了避免我们这些灵兽在外上当受骗，宗门对我们的文化课也是很上心的。”
“这样有些人修想在契约上做手脚就很困难了。”
厉烜想了想，觉得这样也不错。
“那挺好的，你继续看书吧。”厉烜一边前行一边四处张望，“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遇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老鬼了，是不是已经摆脱他们了？”
“那倒不是。”紫翊摇了摇头，“我感觉前方地下埋了什么东西，那东西的威慑力很强，暂时令一些幽魂退缩了。”
“不过前面肯定还有更多幽魂，这一波退缩了，下一波更坏。”
厉烜一把揪住了小紫鸟命运的咽喉，“你说话能不能吉利一点？能不能？”
“能能能！”紫翊连忙把自己的喉咙解救出来，“阿烜洪福齐天，说不定能在这里得到什么大机缘呢？”
话音刚落，几只看起来十分凶猛的鬼魂就朝厉烜扑了过来。
这些鬼魂非妖非魔，而是灵兽一样的形态，但它们眼里全都透着凶光。
这种凶光令厉烜十分熟悉，他记得灵元岛兽潮之祸那夜，很多作乱的灵兽眼中就有这种凶光。
所以这些是兽魂族遗留下来的魂魄？
这不可能吧？如果真是兽魂族遗留下来的魂魄，那它们现在得多强大啊？
兽魂族可是魂魄壮如实体的特殊种族，但他面前飘荡的这些，看起来却是随时可能消散的样子。
厉烜已经召出长枪进入备战状态，紫翊也变成巨大的紫雕发出一声长鸣。
一人一鸟，身上都战意十足。
双方很快就打了起来，打起来之后，厉烜才发现这些看起来即将消散的鬼东西果然不是兽魂族的魂魄，而是一种执念。
就跟有些修士飞升或是仙逝了，还能在人间留下一抹意念一样。
那些意念在找到传人之后就会自动消散，而兽魂族的这些执念，大概就是因为不甘吧。
不甘它们算计了那么多，最后还是死了，而且死在了一直被它们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修士手中。
人修妖修魔修，不论哪一族的修士反应过来，都要先捅兽魂族一刀，所以它们失败了，被镇压了。
但它们不服，它们怨恨，哪怕已经死了，依然带着满腔恨意，想要继续留在人间作乱。
可是会怨恨的又不是只有它们，厉烜也同样怨恨。
怨恨它们为什么要跑到沧元大陆来作乱，怨恨它们为什么不能死得干净一点，不要给他们大陆造成后顾之忧。
如果它们一早就死完了，那他和阿霖的父母是不是不会死？灵元岛上一代又一代的英才是不是也不会死？
厉烜心中越恨，身上杀气便越重，下手也就越狠。
天雷灵火齐发，以他为中心，方圆数十里全是雷电与烈火，周围很快就哀嚎成了一片。
“啊啊啊！哪里来的臭小子，他敌我不分啊他！”
有些人修前辈的残魂直接被痛醒，忍不住指着厉烜破口大骂。
人修捅，魔修妖修只会更痛，死了的修士受到这种攻击更是痛上加痛。
因此魔修和妖修的残魂也被迫清醒了好些。
“这气息有点熟悉，那小子不会是厉杀转世吧？”
“应该不是吧？我记得厉杀长得没这么高，这小子有点像巨人族的，但巨人族又不应该这么矮。”
“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有点变化也正常吧？”
“转世会随着父母遗传有所不同吧？看这小子的灵根还有这身杀气，实在是……”
“不知道天雷地火枪是不是在附近？如果这小子能引出天雷地火枪的话，应该就没跑了。”
某个乌鸦妖修的残魂话音刚落，大地就开始不断震颤，紧接着众魂就看见一把长枪从地里飞了出来。
那长枪乍一看灰扑扑的，哪怕其一头燃着火焰一头闪着雷电，看起来依旧灰头土脸的。
长枪飞出来后就直冲天际，一道赤色天雷从空中落下，惊得一群残魂全都钻回了地里。而那把长枪则发出一声长鸣，直接朝着天雷冲去。
那声音配上那速度，任谁都看得出那把枪的兴奋之情。
九道天雷过后，那把长枪飞了回来，与之前判若两枪。
只见其通体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泽，长枪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两条金龙，龙头分别朝向两端，仿佛一条龙在喷火，一条龙在吐雷。
长枪飞回之后，就一直围着厉烜转圈圈。
此时厉烜正拿着祖传长枪嘎嘎乱杀，虽然一抹兽魂族的残念都没弄死，但气势十足。
弄不死那些残念也不是他的问题，而是这些残念都是因为怨恨和执着形成的意念，不是神魂也不是肉体，寻常的攻击根本落不到它们身上。
可越是打不到，厉烜心里就越恨。就在他大脑快被恨意完全占据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了一声枪鸣，令他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厉烜下意识循声望去，就见一把非常漂亮的长枪漂浮在自己身前，那造型那气势，简直就是自己的梦中情枪。
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直觉，想要击碎那些兽魂族的执念，只需握紧眼前这把长枪即可。
厉烜没有犹豫，一手收起自己之前那把长枪，一手握住了眼前长枪。
握住那把枪的瞬间，他忽然就无师自通，知道该如何攻击那些执念了。
这种感觉十分玄妙，厉烜还来不及多想，手中长枪就朝着某道兽魂族的执念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