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明。
乔蔓看着窗外雨幕出神。
江城连着下了两天的雨，温度都跟着降了下来。
今天跟医院那边约了体检。
乔振业将自己手里鼎辉股份给了乔蔓之后，乔蔓拖拖拉拉，各种借口，至今都没去医院。
乔振业那边急得不行。
昨天直接找到公司来闹。
乔蔓之所以拖到现在，主要还是因为之前股权才到自己手上，位置还没坐稳。
现在该清理的人清理了，几个重要位置也换成了可以信任的人，是时候解决乔振业的事情。
裴聿珩从衣帽间出来，看见乔蔓站在落地窗边，缓步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了乔蔓。
他已经换下居家服，穿上了衬衣西裤。
乔蔓刚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穿着睡衣，头发披散着有些许凌乱。
裴聿珩知道今天乔蔓要去医院体检，等确定一切正常就可以做手术。
这段时间，他也有让人寻找能跟乔振业相匹配的肾源。
乔蔓是下定了决心要给乔振业换肾，他说破嘴皮子都没用。
至于为什么，乔蔓至今也不愿意跟他说。
裴聿珩从身后抱着自己，乔蔓顺势就将后背贴了上去。
待会儿去医院，乔蔓想自己去，裴聿珩非要跟着。
裴聿珩低头亲了亲乔蔓脸颊。
“老婆，不去医院行不行？”
都到这个时候了，裴聿珩还试图劝她。
“不行。”乔蔓说完拉开了裴聿珩环在自己腰上的手。
还没洗漱，乔蔓直接往卫生间走。
裴聿珩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听着身后轻浅的脚步声，怎么好像自己多了个小尾巴？
乔蔓无奈的笑笑，转身问他，“裴总，你今早不用开会？”
“不用。”裴聿珩说。
今天上午他把时间空了出来。
乔蔓哦了一声继续往卫生间走。
洗漱完换了衣服，乔蔓跟裴聿珩一起出门。
体检得空腹，乔蔓没吃东西。
郑管家将早餐打包好交给了裴聿珩。
到了医院，做完一系列的检查，之后等结果出来。
一切正常的话，可以安排手术。
乔蔓询问一旁全程陪同的院长，“今天结果可以全部出来吧？”
她也没想到，就来医院正常做个体检，还有院长陪着。
院长看了一眼乔蔓身边站着的裴聿珩才开口，“结果得等几天……”
如果裴聿珩同意，结果当然今天就能出来，甚至明天就能安排手术。
乔蔓皱了皱眉：“几天？”
院长又看了一眼裴聿珩，“一个星期……”
？
一个体检结果竟然需要等一个星期。
“为什么要这么久？”乔蔓问。
只见院长又看了一眼裴聿珩，这下乔蔓算是明白了。
她看向裴聿珩，“能让结果在正常时间出来吗？”
一个星期，她才不愿意等这么久。
乔振业急，她也急。
对上乔蔓视线，裴聿珩：“……”
“裴聿珩。”乔蔓看着他喊道。
乔蔓神情是难得一见的严肃，裴聿珩知道，如果他非要插手，两个人大概要吵架。
裴聿珩无奈叹息一声，“好。”
乔蔓严肃的表情这才有所松动，她看向一旁的院长，“请问结果今天会出来吗？”
院长尴尬地笑了笑才点头：“会。”
乔蔓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嘴角不经意弯了弯，“那等结果出来，能不能麻烦安排人直接将结果送到乔振业病房。”
闻言，裴聿珩跟院长脸上都出现了一丝不解。
虽然不能理解乔蔓的这种行为，但是这个要求也不过分。
再说就算不送过去，乔振业大概也会询问主治医生乔蔓的体检情况。
“可以。”院长应声。
乔蔓点头道了一声：“谢谢。”
跟院长道别后，乔蔓没有去乔振业的病房，俩人直接离开了医院。
上车后，裴聿珩将保温袋里准备好的早餐拿出。
乔蔓没吃，他也没吃。
等吃完早饭，裴聿珩才问乔蔓，为什么要那样做。
早看出来裴聿珩有话要问，偏偏忍着等她吃过早饭。
乔蔓弯唇笑了笑，她靠着座椅，只说了两个字，“诛心。”
裴聿珩凝视着乔蔓，忽然有一个荒诞的想法涌入脑海。
“你……”裴聿珩顿了顿，就在这么一瞬间，所有想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口。
两个人视线碰撞，就像是看懂了彼此，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回万丽的路上，乔蔓接到了温言心的电话。
距离上次她将温言心接回江城已经过去好几天。
这几天乔蔓晚上都在温言心家陪她，因为今天要体检，昨晚才回了万丽。
温言心打电话来，是喊乔蔓晚上去自家天颂旗下的花园酒店吃饭。
说是厨师长研究了一系列新菜，喊她一起试试菜。
当然也没忘记邀请裴聿珩。
乔蔓欣然答应。
……
下午。
乔蔓吃过午饭去了鼎辉。
裴聿珩自己待在书房处理工作。
乔蔓所有检查报告出来之后，最先收到的不是乔振业，而是裴聿珩。
乔蔓的体检报告没有任何问题，身体健康。
只不过，除了乔蔓今天检查的体检报告之外，还有一份乔蔓多年前在这家医院检查的报告。
裴聿珩视线紧盯着电脑屏幕没有移开。
乔蔓今日的体检报告上，血型跟几年前的血型完全不同。
所以，乔蔓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肾换给乔振业。
今天体检裴聿珩一直都在，所以这一定是乔蔓的报告不会有错。
不久前，心中涌现出来的荒诞想法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得到证实。
乔蔓，不是乔蔓。
她根本就不是乔振业的女儿。
那她是谁？
裴聿珩几乎是下意识的去摸手机。
她想给乔蔓打电话，想问问她她是谁。
但是在点开拨号界面的时候，裴聿珩手指顿住了。
因为他意识到，乔蔓是谁都没有关系。
她只要是她就行。
手机重新放回桌子上，裴聿珩抬手捏着眉心。
上个月乔蔓接手了鼎辉。
乔蔓大学学的音乐，他原本以为她大概处理不了鼎辉生物的那些事。
他想帮她，却被乔蔓委婉拒绝。
那个时候他还在想，反正一个鼎辉生物，无论乔蔓要做什么，他都可以给她兜底。
但是，乔蔓在处理鼎辉那些事情的时候游刃有余。
她不像是个新手菜鸟，倒像是天生适合在商场搅弄风云的上位者。
处理事情的手段，连他都忍不住要夸她几句。
明明早就已经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知道她不是乔蔓时，心绪还会如此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