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被砸得眼冒金星,体内灵力一阵紊乱,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我了个豆!这玩意儿血厚防高还带再生,基础的剑招刮痧呢?”
他算是看明白了,不是风大佬的剑招不行,是自己这“小水管”输出跟不上,根本破不了这团肉山的“防”!
“风大佬!风大佬!救命啊!有没有什么大招、禁术之类的?别藏着掖着了!再这样下去,咱俩就得在这鬼地方当化肥了!”
陆凡一边狼狈地躲闪着再次抽来的触手,一边在识海里疯狂呼叫。
风青依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响起:“九窍玲珑体潜力无穷,然汝之魂力,孱弱不堪,如幼童舞巨锤,十成威力难发挥一二。”
陆凡的哀嚎在识海里回荡。
风青依的声音带着一丝极淡的无奈:“魂力微末,纵有通天剑诀,汝亦难承其重。”
话音未落,陆凡便觉双臂猛地一沉,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肢体,而是被某种浩瀚意志彻底接管!
“?!风大佬你……”
他惊愕低头,只见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地自行抬起,十指如拈花般在胸前结出一个极其繁复古老的剑印。
臂骨深处,那上千已吸纳了海量星髓本源的微尘剑窍,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共振,发出清越剑鸣!
更惊人的是,整个碎星渊内,岩壁上无数深蓝晶石、空气中弥漫的星辉雾霭,甚至是对面千眸腐囊体内蕴含的驳杂星力,都仿佛受到了至尊召唤,化作亿万肉眼可见的银色光点,如百川归海,朝着陆凡结印的双手奔涌而来!
“你看清楚了。”
风青依的声音肃穆,如同道音。
陆凡瞪大眼睛,神魂深处仿佛“看”到一幕奇景:
自己双掌之间,无尽星辉压缩、凝聚,并无丝毫是化作实体剑刃,而是形成了一道极度凝练、长约三尺的璀璨光痕!
光痕内部,似有微缩的星河盘旋,星云生灭,点点星芒在其中以某种玄奥轨迹运行、碰撞、迸发出绚烂至极的光华,仿佛将一片正在诞生的星空握在了手中!
没有毁灭性的杀意,只有一种创造与终结交织的极致绚烂,如同夜空中最盛大的烟花,又似一颗恒星走向生命尽头时爆发的万丈光芒!
碎星!
此剑意取星辰生灭之真意,极尽绚烂,于一瞬绽放毕生光华!
“我去……”陆凡心神俱震,被这超越想象的美与力彻底俘获。
千眸腐囊那数百只混乱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源自本能的恐惧!
它发出尖锐的嘶鸣,所有触手疯狂回缩,试图护住核心,体表星瘴浓缩成厚厚的暗紫护盾。
然而,陆凡的双手已带着那道绚烂的“碎星”剑痕,向前轻轻一送。
没有声音。
剑痕离手的瞬间,便化作一道流淌的星河,温柔地拂过空间。
所过之处,浓郁的星瘴无声消融,扭曲的光线被抚平,连深渊的昏暗都被这道光华彻底驱散,恍如白昼降临。
星河首先触及那厚厚的暗紫护盾。
没有爆炸,护盾如同投入烈火的冰雪,从接触点开始,寸寸瓦解,化作漫天飞舞的晶莹光点,比最珍贵的宝石还要炫目。
紧接着,星河漫过千眸腐囊庞大的肉身躯体。
那坚韧无比、能快速再生的血肉,此刻却像是遇到了克星。
肉体并未破裂,而是从内部透出无比明亮、纯净的星辉,仿佛它吞噬、积攒了万古的星辰力量,在此刻被彻底引燃、净化!
数百只混乱的眼眸,眼中的痛苦与暴戾被星光洗去,变得如同星河般深邃、平静,随后连同整个躯体,一起化作亿万个闪烁着不同颜色的细小光粒,如同一场盛大辉煌的光雨,缓缓飘散。
没有腥臭,没有污秽,只有最精纯的星辰本源力量,回归天地。
整个碎星渊底,被这绚烂到极致的光雨照亮,美得令人窒息。
陆凡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向那纷纷扬扬、正在缓缓消散的光粒雨,张了张嘴,半天才喃喃道:
“这……这哪是碎星……这简直是艺术表演啊……”
风青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依旧清冷:“剑意如此,星辰寂灭前,本就有此一瞬绚烂。”
她顿了顿,语气微凝:“莫要发呆,核心之物现世了。”
陆凡猛地回神,看向千眸腐囊原本盘踞的中心坑洞。
那里,所有光雨散尽后,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通体浑圆、宛如最纯净蓝宝石的晶体。
晶体内部,仿佛封印着一片微缩的宇宙星河,缓缓旋转,散发着精纯古老、远超之前所有星髓的本源波动。
正是那吸引陆凡前来、孕育了千眸腐囊的星辰核心碎片!
但搞笑的是。
陆凡感觉自己的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软绵绵地晃荡着,仿佛两根不属于自己的面条。
别说抬手,连动动手指都费劲,只有一阵阵酸软到极点的感觉不断传来。
他哭笑不得,在心里哀嚎:“风大佬,我这手……怎么跟断了似的?一点知觉都没了!”
风青依的身影在他识海中似乎都黯淡了几分,没好气地给他一个虚幻的白眼,清冷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咕哝:“废话!
碎星一式,引动周天星力于一瞬绽放,岂是等闲?没把你这条小命连同那身微末魂力一并抽干燃尽,已是侥天之幸!都怪你这承载之躯太过孱弱,魂火如豆,险些连累本尊这一缕心念都维持不住!”
陆凡被噎得没脾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悬浮在坑洞中心、散发着诱人波动的星辰核心碎片,又低头瞅瞅自己罢工的双手,欲哭无泪:“西瓜就在嘴边,结果牙没了……这不上不下的,太折磨人了!”
他尝试调动体内灵力,发现双臂经脉空空如也,那些微尘剑窍也黯淡无光,像是被彻底榨干。
全身灵力也所剩无几,刚才那一剑,几乎把他抽成了人干。
“别愣着!”风青依勉强提气道,“此地星髓本源浓郁,正是恢复良机。
运转引诀,吸纳周天星辉,先滋养双臂剑窍,再图其他!”
陆凡闻言,也顾不得形象了,一屁股坐倒在晶石地面上,也懒得管什么姿势,直接闭上眼睛,全力运转《太初剑窍引》。
这一次,不再是主动吞噬,而是如同久旱的河床,被动地汲取着空气中弥漫的精纯星辉。
渊底经过刚才“碎星”一剑的净化,星瘴暂时稀薄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纯净、温和的星辰灵气,如同甘露般洒落。
丝丝缕缕的银色光华受到牵引,缓缓汇入陆凡体内,优先滋养着他那过度透支的双臂。
酸软无力的感觉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痒和清凉,像是无数细微的电流在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剑窍。
这个过程缓慢而持续。
陆凡能感觉到,自己双臂的知觉正在一丝丝回归,虽然依旧沉重,但至少不再是完全瘫痪的状态了。
丹田内那几乎干涸的灵力气旋,也开始重新凝聚,缓慢旋转,吸纳着灵气。
不知过了多久,陆凡终于感觉双手恢复了部分掌控力,虽然还无法做出精细动作,但勉强抬起应该没问题了。
他睁开眼,长长舒了口气。
……
碎星渊上方,令人心悸的碰撞声与能量爆鸣戛然而止。
死寂。
仿佛连翻涌的彩色星瘴都凝固了片刻,方才那种毁天灭地般的动静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渊底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晶石碎裂声和风声。
柳云瑶与柳明等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疑不定。
“没……没声音了?”一个护卫咽了口唾沫,声音发干。
柳明看向柳云瑶:“云瑶长老,这……”
柳云瑶秀眉紧蹙,神识再次尝试向下探去,依旧被混乱的星瘴和残留的狂暴灵机干扰,难以清晰感知。
但那种属于千眸腐囊的、令人作呕的混乱暴戾气息,似乎……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以及一股虽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星辰本源波动。
“胜负已分。”柳云瑶缓缓吐出四个字,美眸中光芒闪烁,“千眸腐囊的气息消失了。”
“什么?”柳明失声,“那怪物……被解决了?是那小子干的?”
他实在难以相信,那个看起来年纪轻轻、说话古怪的白衣青年,竟然能独自解决掉让柳家都忌惮不已的渊底怪物!
“下去看看。”柳云瑶当机立断,“所有人小心,结阵缓行,一旦有变,立刻撤回!”
她心中好奇与警惕交织。
若那青年真能斩杀千眸腐囊,其实力恐怕远超预估,此刻状态未知,贸然接近风险极大。
但若能确认其状态,无论是结交还是……都将对柳家至关重要。
柳家众人立刻结成防御阵型,由柳云瑶亲自在前,小心翼翼地沿着陡峭的渊壁,向下探去。
越往下,众人脸色越是惊骇。
原本遍布的高纯度星髓矿脉,大片大片地黯淡、崩碎,仿佛被某种力量抽干了精华。
空气中残留着凌厉无匹的剑意,虽然正在缓缓消散,但仍刺得人皮肤生疼。
更触目惊心的是,坑洞底部一片狼藉,深蓝色的晶石地面布满裂痕和撞击凹坑,到处是星骸兽的残肢断臂,蓝色的血液尚未完全凝固。
而在那片狼藉的中心,原本千眸腐囊盘踞的巨大坑洞边缘,他们看到了那个白衣身影。
陆凡背对着他们,盘膝坐在一块相对平整的晶石上,身形显得有些单薄。
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极淡的银色光晕,正在缓缓吸纳着空气中残存的星辰灵气,但气息起伏不定,明显透着虚弱。
他双手无力地搭在膝上,指尖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最显眼的是,在他正前方,那坑洞的中心,一枚拳头大小、内蕴星河的浑圆蓝色晶体,正静静悬浮,散发着诱人至极的本源波动。
柳云瑶瞳孔骤缩!
星辰核心碎片!柳家梦寐以求的至宝!
而那个青年,显然正处于恢复调息的关键时刻,连他们这一行人的靠近都似乎未曾察觉。
“他……他好像受伤了?灵力消耗过度?”柳明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跃跃欲试。
其他护卫也呼吸急促起来,目光在陆凡和星辰核心碎片之间来回扫视。
眼前这一幕,说明的问题再清楚不过:
这个神秘青年,赢了。
他以一己之力,斩杀了盘踞碎星渊底不知多少年月的恐怖怪物千眸腐囊。
但他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此刻虚弱不堪,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宝物近在咫尺,强敌状态低迷。
巨大的诱惑,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撩拨着柳家众人的心弦。
柳云瑶的心跳也加快了几分,她死死盯着陆凡的背影,又扫过那枚星辰核心碎片,脑中念头飞转。
是趁他病,要他命,夺走这逆天机缘?
还是……
陆凡正内视着缓缓恢复的经脉,风青依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警示响起:“来了。
一个金丹初期,带着几个元丹,正在靠近。”
“啊?”
陆凡心里一咯噔,神识悄悄往后一扫,果然看到以柳云瑶为首的那帮人正鬼鬼祟祟地摸下来,眼神还一个劲儿地往他这边和那星辰核心碎片上瞟。
“我靠,不会吧阿sir?”
陆凡顿时无语,在识海里哀嚎,“经典戏码之杀人夺宝?要不要这么老套啊!我现在这状态,手都抬不利索,灵力见底,跟个病秧子似的,他们要是现在动手,我岂不是只能躺平任捶?我好怕怕啊!”
他这怂了吧唧的念头刚闪过,就感觉自己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虽然还有点发软,但速度极快地、结结实实地在自己脑门上敲了个板栗!
“哎哟!”陆凡痛呼出声,差点从晶石上跳起来。
“怂什么!”
风青依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念呵斥道,控制他手敲板栗的动作流畅无比,“九窍玲珑体乃本尊与众姐妹心血所铸,岂是区区金丹蝼蚁能伤?你这般作态,平白辱没了此体威名!”
陆凡揉着被敲疼的脑门,龇牙咧嘴:“道理我都懂,可风大佬,我现在真是虚啊……”
风青依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嫌弃:“手废了,脚也废了?九窍玲珑体每一寸皆可为剑窍载体,以足驭气,凝剑退敌,有何不可?”
陆凡差点以为自己虚脱出现幻听了:“啥?用……用脚?脚指头怎么凝剑?风大佬你别开玩笑,我这会儿平衡都站不稳……”
话音未落,他左手又不受控制地抬起来,照着自己另一边脑门又来了个板栗!
“哎哟喂!”陆凡疼得直抽气。
“愚不可及!”
风青依意念中带着火气,“谁规定剑非得用手持?你如今魂力微弱,无法以心驭剑,气走周身,由足底涌泉迸发剑芒,或干脆用嘴叼住一柄,以颈发力,难道就不能杀敌了?”
陆凡想象了一下自己金鸡独立,翘着脚用大脚趾发射剑气,或者像叼玫瑰一样叼着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剑跟人打架的画面,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风大佬,这画风是不是太清奇了点?用嘴叼着剑……那不成江湖卖艺的了?”
“总比任人宰割强!”风青依语气斩钉截铁,“速决!那几人已起贪念,再犹豫,便真要做那砧板鱼肉了!”
陆凡苦着脸,感受着柳云瑶等人越来越近、毫不掩饰的审视目光,知道不能再拖了。
他一咬牙,心一横:“妈的,拼了!脚趾头就脚趾头!”
他尝试将体内刚刚恢复的那点可怜灵力,笨拙地导向双腿,尤其是右脚。
一股微弱的气流顺着经脉艰难下行,到达脚底时已散乱不堪。
他努力回想着凝剑的感觉,憋足了劲,猛地一抬右脚!
嗤
一道细弱游丝、歪歪扭扭的金色剑气从他大脚趾尖颤巍巍地射出,飞出不到一米就“噗”地消散在空气中,连个响动都没有。
陆凡:“……”
柳家众人:“???”
柳明差点笑出声,指着陆凡那滑稽的姿势:“云瑶长老你看!他、他这是在干嘛?用脚……放屁吗?”
就连柳云瑶也愣住了,眼中警惕稍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疑惑和一丝荒谬感。
这青年之前那般强横,难道斩杀千眸腐囊的代价真的如此巨大?
竟已虚弱到这般田地?连一道像样的剑气都发不出了?
陆凡老脸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风青依在他识海里气得差点灵体不稳:“蠢材!气走涌泉,凝于一点,意与气合!不是让你耍猴戏!”
柳云瑶抬手止住身后蠢蠢欲动的族人,美眸中精光一闪,脸上瞬间换上得体而略显感激的笑容,莲步轻移,独自上前几步,在距离陆凡三丈外停下,微微敛衽一礼。
“这位公子,在下悬圃城柳家外事长老,柳云瑶。”
她声音温婉,目光却似是不经意地扫过陆凡微微颤抖搭在膝上的手,以及他额角方才自己敲出的淡淡红印,“方才我等在上方,感知到渊底异动,担心有变,特来查看。
没想到竟是公子神威,将那盘踞此地多年的毒瘤千眸腐囊铲除,实在令我柳家上下感激不尽。”
她语速平缓,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叹与敬意:“此獠盘踞碎星渊,不仅阻碍我柳家开采星髓,更时常滋扰周边,实乃一大祸患。
公子今日之举,可谓是为我悬圃城除了一害。”
说话间,她目光悄然掠过陆凡苍白的脸色、虚浮的气息,以及那枚近在咫尺、诱人无比的星辰核心碎片,心中判断飞速流转:气息紊乱,灵力枯竭,连起身都显勉强,方才那滑稽的脚趾剑气更是印证其虚弱。
看来,斩杀千眸腐囊,代价极大!
但她生性谨慎,不会仅凭表象下定论。
此人之前手段诡异,难保没有后手。
于是,她笑容愈发和煦,试探着向前又靠近了一步,语气带着诚挚的邀请:“公子看起来消耗颇大,此地星瘴虽暂退,但残余毒戾仍不可小觑。
我柳家在这坠星山设有据点,备有上好的清心丹与聚灵阵。
若公子不弃,可否移步稍作休整?也好让我柳家略尽地主之谊,答谢公子除害之恩。”
她顿了顿,观察着陆凡的反应,继续抛出诱饵:“再者,公子似乎对星辰之力颇有研究?我柳家世代钻研星火炼丹术,于接引、运用星力一道,自有独到之处。
观公子方才吸纳星辉之法,玄妙非常,或许……你我双方,有合作的可能?这碎星渊矿脉广阔,核心碎片虽好,但其周边伴生的高纯度星髓矿,亦是价值连城。
若公子有意,我柳家愿与公子共探此渊,所得收益,可按公子的贡献商议分配,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她这一番话,先谢恩,再示好,抛出疗伤休整的善意,最后点出合作共赢的可能,可谓礼数周全,诚意满满。
但每一步靠近,每一个词语,都暗含着她对陆凡真实状态的近距离观察与试探。
只要陆凡露出一丝怯懦、急于答应疗伤、或是对合作条件表现出过分兴趣,都将印证她对其虚弱的猜测。
届时,是“礼”是“兵”,便在一念之间。
陆凡坐在晶石上,听着柳云瑶这滴水不漏又暗藏机锋的话语,心里直翻白眼:“好家伙,先捧后探,糖衣炮弹加画大饼,这阿姨套路玩得挺溜啊。”
他感觉到柳云瑶的目光如同扫描仪般在自己身上逡巡,尤其是自己那还不怎么听使唤的手。
风青依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诮响起:“虚与委蛇,蝼蚁之智。
不必理会,尽快恢复。
若她敢再近前三步,便废其一眼,以作惩戒。”
陆凡心里苦笑:“大佬,我现在这样子,废她一眼?用眼神瞪吗?”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勉强扯出一个略带疲惫的笑容,抬起那双依旧有些发软的手,学着古人样子,随意地抱了抱拳,动作显得有些生疏和无力。
“哦,柳长老是吧?客气了。”他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像是消耗过度,“除害谈不上,顺手而已。
我这人比较喜欢清静,疗伤就不必了,这点小场面,还撑得住。”
他目光懒洋洋地瞥了一眼那悬浮的星辰核心碎片,又看向柳云瑶,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淡然:“合作嘛……听起来不错。
不过这小珠子我看上了,算是我的战利品。
至于周边的矿脉……”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感受着柳云瑶瞬间微凝的呼吸和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才慢悠悠地接着说:“等我恢复了,有兴趣的话,再谈也不迟。”
这番话,既没完全拒绝,也没立刻答应,反而摆出一副“东西是我的,合作看我心情”的高姿态,将皮球又轻飘飘地踢了回去。
同时,他那有气无力却透着十足自信的模样,让柳云瑶刚刚升起的几分把握,又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
这人,到底是真有余力,还是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