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生和李怀月，对视一眼。
“这样的机会可以说少之又少，其实也对，宏大精致的计划，在执行的时候，总会因为某些不起眼的角落而导致全局出现崩坏的可能。”
“既然是超级计算机的机密芯片，那目标就只有一个，那便是随影系统了。”
“要知道，荧光系统是纯机械结构，毕竟是忘川市本世代的科技，了。”
而随影就不一样了，它利用的是当年忘川两位工程师兄弟带来的斯科坦丁最新的全息计算机，计算能力是荧光系统的几百倍，可以说，已经把摩尔定律压榨到了最极限。
只可惜没有人知道它的核心运行程序究竟埋藏在哪，就连最初的创造者也防止这样的超级计算机被利用，导致整座城市的瘫痪，而选择将自己建造这段秘密所在的记忆删除掉。
“目前这东西无论是它机箱的位置，还是更换机配件的路径，都有忘川市最高层掌握，怎么可能被普通人知晓呢？”梧生疑惑不解。
“唯一的可能这个人，就在忘川市高层之中，可就算他掌握了随影系统，又能用来做什么？”
“毕竟忘川石毁灭在即，无论是时限问题，还是外面逼近的乱岁风暴，都会让这个城市万劫不复，哪怕掌握了这座城市的核心命门，可又有谁愿意接收一堆废墟呢？”
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也便破解了这一切事件的谜题，梧生感觉真相离自己只隔了一层面纱，只可惜自己始终无法靠近。
两人望向外面地下城的上空，曾经这里看不到天空，只能看到肮脏腐蚀的混凝土下层，无论是忙碌于生活的行人，丧失希望的醉汉被追杀的黑暗中人。
走投无路之际，望向天空，都会在一声悲呼中了结自己，因为被混凝土遮挡的不只是目光，更是他们由上而下，永远找不到的希望。
但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依然有愿途拥有者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不惜永久消耗自己的精神力上限。
在这片区域营造了一片连贯的天空，这片虚假的天空，任何来此之人都可以随意的编辑，因此上面留下了无数的话语，或是祝福，期待，或是诅咒，谩骂，亦或者是各种梦想的具体投射，混乱复杂，像诸生百态，但就像那位神秘的愿途拥有者。
他说：“这片天空是空白的，包容一切，也见证一切。”
自此之后，后来的人有了属于自己的“天空”，而这幅画作依然在创作的过程中。
“流浪画师真是一个有趣的团体。”
梧生知道它们的来历，也曾经淡淡的在空中留下过印记，只不过现在应当是看不清了。
这与他当年的往事有关，这点他不愿提起了。
“既然找到了突破口，那我们就开始调查了。”
“二位希望我们怎么配合你呢？”八筒闷闷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回响。
“不需要仔细的盯紧斯柯达丁的里面的渠道，能做到这样无非是家神通外鬼。”
“比后台是吧？那我让他明白什么叫真理。”
梧生，气势汹汹的挥了挥拳头，随后告别了天狐社，走在漫天稀奇古怪下，看着怪诞扭曲的街道，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地面整齐规整，却阶级分明，地下热闹余洽，却黑暗藏着恐怖，地下城每年都会消失近两成的人口，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像没有人知道他们如何到来。
这片土地从来不关注来往的熙攘人群，正如那句空白的话所说：“见证一切，包容一切。”
梧生和江辞雪二人来忘川市开店的时候，就已经逐步接触到了这个内部的秘密：“
无非是实现转换计划，将这部分人口转化掉了。”
但双方约定俗成，地下的人接受命运，地上的人享受利益，前者得到了短暂喘息的时间，后者得到了生存的空间，看似双赢，实际上是一场迫不得已的博弈。
末日之下，没人再有无端的时间挥霍，众生拼命逃离，却始终被断裂的伤痕在背后追猎。
“地下城还会扩张吗？”李怀月询问道。
“会的，只要城市还在扩大，那他的阴影也会追着它的脚步不断前行，就像我们灰河摆渡人，世界多么辉煌壮丽，我们如同阴影永远在祂的脚下，完整时我们在背后无言。”
“破碎的时候，我们总会取而代之！”
听着这反派一般的宣言，李怀月笑了，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拯救世界呢？
只不过他们不是光里的英雄，而是暗夜的行者，一趟又一趟的将人间的愿景装进那条阴影中的河流。
人也罢，神也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只要有限制，便会有愿望，便会向天地求索，也便产生了这世间的所有故事。
心念此处，李怀月周身的气息起了玄妙的变化，通天的阶梯慢慢的延展开了第三阶，向早已做好了准备，李怀月的精神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缓步踏上！
天空中属于真理愿途的群星，闪的璀璨，冥冥的力量加注到了李怀月的身上。
可等他想要再迈步向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处于了一种踏上半步，但后一步始终无法向前的尴尬境地。
“这是怎么回事？”
【无化】，这三阶的真理之钥，一面是对人间百态的理解，另一方面是对天地规则的探索。
“你只看到了人间的一面，但没有看到神明的景致，因此，你便止步于此了。”白泽感慨道。
他和孤尔塞斯作为太古的神明，自然知道，神与人之间最大的秘密，但他不能直接的将此告诉李怀月，这样不仅会引来天道反噬，更会对整个整体神途造成动荡。
这么多年无数的愿途接踵而起，漫天的繁星见证了一道道向神明探索的身影，但从来没有神明敢说出那个最终极的秘密。
大家约定俗成，如果真的有人违反就不是群起而攻之那么简单的事情。
愿途的主神都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力压群雄，保证自己这一愿途的后人。
更何况这种孤注一掷，飞蛾扑火的做法，只要是心里有些谋算的神明，都不会采取。
至于那些力大砖飞的，通常智商都不大够……懒得考虑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