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往前踏出第五步，背包里的优惠券亮得像是要自燃。他低头瞥了眼，那张“再来一次”正贴着徽章发烫，两股热流像在打架，又像在跳双人舞。
“这玩意儿快成精了。”敖昭昭凑过来，尾巴尖晃了晃，“你说它会不会突然蹦出来喊爹？”
“你才是想认爹的那个。”萧雪瞳一把把她拽后半步，“别靠太近，这能量波动不正常。”
墨轻歌没说话，但手已经滑进袖口，指尖碰到了冰凉的刀柄。她眼神扫过前方摊位——那个戴口罩的老板还在举着肉串，油滴落在炭火上，噼啪作响，节奏却和心跳对上了拍。
楚星河笑了下，抬手把优惠券从背包里抽出来，往空中一抛。
它没落地，而是悬停了一瞬，接着像被什么吸住似的，直直飞向烧烤摊的炉子，啪地贴在铁签上。
“行吧。”楚星河耸肩，“看来今晚不吃点啥，咱都走不了。”
他走上前，伸手就要拿那串“记忆烤串”。
“等等！”萧雪瞳算盘一响，“数据流不对劲，这串肉的Id是‘未命名食材_007’，系统没备案。”
“没备案才香。”楚星河已经捏住了签子，“我吃过的非法食品比合法的多。”
话音落，他一口咬下。
肉刚进嘴，还没来得及嚼，那串羊肉突然抖了一下。
然后开口说话了。
“救……救命！特使大人！我是有意识的Npc！别吃我！！”
楚星河差点把嘴里的肉喷出去。
他愣住，上下打量着手里的串：“你谁？”
“我是庆典后勤部第三批配送员，编号羊07，因克苏鲁分会黑入食材管理系统，被强制转化成可食用状态！”那串肉声音颤抖，“我们这些食材Npc本来不该被消耗，但现在只要被人咬一口，就会触发‘宿主融合程序’，变成玩家的一部分！求您救救我们！”
周围安静了一秒。
敖昭昭瞪大眼：“肉还会告状？那我上回吃的炸鸡块是不是也在哭？”
“重点是你管它叫‘告状’？”萧雪瞳扶额，“这是严重伦理漏洞！系统允许Npc拥有自主意识，却不保护他们的生存权？”
墨轻歌冷笑：“所以这个摊子，根本不是卖吃的，是收割场。”
楚星河把剩下的半串肉举到眼前，认真问：“你们还有多少同类在这条街上？”
“整条美食街的无记录摊位，全是分会布下的陷阱！”羊肉串急道，“他们说只要让欧皇吃到受诅咒的食材，就能激活‘幸运值污染协议’，把你变成他们的信仰载体！”
“哦。”楚星河点点头，“所以我不光要吃，还得吃得开心？”
“对！而且您要是拒绝吃，周围食客会立刻进入狂暴状态，集体攻击您！”
楚星河歪头：“那我要是吃了呢？”
“您会被植入记忆碎片，慢慢以为自己也是克苏鲁信徒……最后自愿献祭幸运值。”
“听起来挺惨。”楚星河道，“不过有个问题。”
“您说！”
“我现在已经吃了你一口。”楚星河眨眨眼，“按理说，你应该开始同化我才对。”
羊肉串顿了顿：“可……可您的幸运值在反向冲刷诅咒程序！我的意识没被抹除，反而被激活了！这不可能啊！”
楚星河笑了：“可能不可能，看我操作。”
他转身，把手一扬，那半串肉稳稳钉在摊位招牌上，像插旗一样竖着。
“各位。”他拍了拍手，“今天这摊，我接管了。”
话音未落，背包里哗啦一声，一件金边白袍自动弹出，披在他身上。帽子还自带厨师帽飘带，胸前绣着一行小字：【今日主厨·由幸运认证】。
“卧槽。”敖昭昭眼睛发亮，“欧皇连工作服都是空投的？”
“这不是空投。”萧雪瞳盯着那件衣服，“这是系统临时授予的‘事件主导权限’，只有在重大异常发生时才会发放……他居然靠吃一口肉触发了。”
楚星河拎起案板上的菜刀，敲了敲炉子：“老板，露个脸吧。咱们聊聊你的幕后组织。”
烧烤摊老板僵住。
三秒后，他缓缓摘下口罩——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流动的数据纹路。
“大人……饶命……”他的声音像是十个人同时说话，“我只是个傀儡……克苏鲁分会让我在这里等您……他们说您一定会来……”
“为什么一定？”墨轻歌逼近一步。
“因为……您从不拒绝奇遇。”老板颤抖，“而且您总会把坏事变成好事……他们想借您的运气，逆向感染系统……”
楚星河挑眉：“所以你们打算用一顿烧烤，策反全服唯一欧皇？”
“不止是您。”老板颤声道，“所有被您影响的人……都会成为新信仰节点……今晚跳舞的，不只是我们……”
他话没说完，身后那只原本趴着的烤全羊突然猛地一震。
油脂沸腾，铁签弯曲，整只羊腾空而起，皮肉扭曲变形，羊毛褪成粉色，脑袋裂开，长出八根挥舞的触手。
下一秒，音乐响起。
不是恐怖音效，也不是祭祀鼓点。
是《极乐净土》。
前奏一响，整条夜市的灯光跟着节奏闪动，路边摊的灯笼变成了霓虹球，烤架冒出了彩色泡泡机喷雾。
那巨型粉色章鱼头扭动触手，左手亮片手花，右手闪光棒，对着楚星河深情开嗓：
“欢迎光临——克苏鲁试吃派对！”
紧接着，四周七八个摊主同时掀开围裙，露出同样的章鱼脑袋，整齐列队，踩着卡点舞步冲了出来。
“左边摇摆~右边摇摆~欧皇大人您最可爱~”
“信仰不需要理解~只需要一口羊肉串~”
“今晚不传教~只跳舞~但请您务必加入我们的心灵大家庭~”
敖昭昭看得目不转睛：“这舞……动作好标准啊……”
“闭嘴。”萧雪瞳一把捂住她的嘴，“别被洗脑了。”
墨轻歌冷冷抽出匕首：“这群家伙，根本没打算动手。”
“当然不。”楚星河抱着手臂，看着眼前魔性的场面，“他们知道打不过我，所以干脆演一出荒诞剧，让我没法收场。”
他抬头看向领舞的章鱼头：“你们老大是不是觉得，只要够沙雕，我就下不去手？”
章鱼头一个转身，触手比心：“您猜对了！我们内部投票决定：宁可被您笑死，也不被您幸运值克死！”
“所以你们宁愿跳宅舞也不开战？”
“对！而且我们录了视频，标题都想好了——《当代欧皇与他的快乐信徒们》！点击率预估五千万！”
玄机子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躲在灯柱后举着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直播中·打赏十万送欧皇同款厨师帽】。
萧雪瞳咬牙：“这些人……不对，这些章鱼，根本不怕惩罚。”
“怕也没用。”楚星河道，“他们算准了我的性格——遇到离谱事，第一反应不是灭团，而是看热闹。”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厨师服，忽然笑了。
“但你们忘了一件事。”
“啥？”
“我能接管这个摊子，就说明系统承认我是当前事件的主导者。”楚星河举起菜刀，指向章鱼群，“换句话说——今晚的舞台，我说了算。”
音乐戛然而止。
章鱼头们齐刷刷停下动作，连泡泡机都卡了壳。
“你……你要干嘛？”领舞章鱼声音发虚。
楚星河咧嘴一笑：“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表演，那我作为主厨，给你们加个菜。”
他转身走向炉子，抄起一撮调料粉，往空中一撒。
金光一闪。
系统提示悄然浮现，只有他能看到：
【恭喜触发隐藏权限：主厨特权·节目单重置】
下一秒，音响自动切换。
前奏响起。
不是《极乐净土》。
是《最炫民族风》。
楚星河一脚踹翻烤架，火光四溅，大声吼了一句：
“来！全体都有！左脚右脚，交谊舞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