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机屏幕上的那张模糊笑脸还没来得及再开口，楚星河已经把游戏机往接口上一怼，动作干脆得像是在插充电宝。
“你不是说我想起来就能搞懂一切吗？”他一边操作一边冷笑，“那我现在就给你整个活。”
屏幕闪了两下，代码流突然倒卷，原本滚动的【数据重构进度：78%】直接跳成【隐藏协议激活：boSS重构程序已启动】，底下还多了一行小字：【倒计时00:05:00，实验体投放中，请勿靠近核心区域】。
萧雪瞳眉头一皱：“这地方连个警告音都没有，系统装死装得挺专业啊。”
“装什么装，它这是怕我们跑太快。”楚星河顺手从背包里掏出半块烤肉啃了一口，“你看它连倒计时都给了，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留下来刷个首通奖励？”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你就不怕这‘实验体’是冲你来的？刚才那句话——‘你只是还没想起来’，听着可不像系统语音。”
“我连退游都不怕，还怕它讲冷笑话？”他把最后一口肉咽下去，拍拍手，“再说了，真要清算我，早该派个西装男拿文件夹出来念判决书了，哪会整这种中二开场。”
话音刚落，地面星轨纹路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墙壁上的蓝光管线节奏紊乱，像极了网吧老电脑卡顿前的呼吸灯。
“这地方不是副本。”萧雪瞳眯眼，“是测试沙盒。没有权限验证，没有任务提示，甚至连空气刷新率都和主世界不一样。”
“沙盒怎么了？”楚星河活动了下肩膀，雷弧在指尖噼啪作响，“沙盒才是爆率最高的地方。你见过哪个程序员删档前不把库存清空的？”
他话刚说完，控制室中央的地板“咔”地裂开一道环形缝，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
一头草泥马从地底砸了出来。
体型堪比小山，四蹄漆黑如碳，双眼泛着猩红数据流，头顶Id悬浮：【实验体#07-草泥马（失控）】，血条长得离谱，后面还跟着一串看不懂的参数，像是被谁手滑多复制了几个零。
最离谱的是，它落地第一件事不是冲锋，而是抬起前蹄，对着空气疯狂敲击。
每敲一下，空中就弹出一个半透明窗口——
【恭喜您获得安慰奖：体力+1】
【再接再厉哦亲~】
【检测到玩家存在攻击意图，已为您预约心理疏导服务】
【您的游戏行为存在风险，建议立即停止作死】
窗口自带AoE，带眩晕，带嘲讽音效，密密麻麻飘了一屋子，跟过年放电子鞭炮似的。
萧雪瞳抬手就是一记冰霜锁链，结果链子刚飞出去，就被一个弹窗自动点中【点击关闭】，当场消散。
“……这玩意儿是客服部转岗的？”楚星河翻滚躲过一波【您的账户即将被冻结】，一边吐槽一边掏出游戏机，“系统现在连boSS都外包给AI了？”
他随手把游戏机往草泥马脚下一扔，本意是试探，结果幸运值当场触发——
机器自动开机，bGm瞬间响起《极乐净土》。
草泥马的动作戛然而止。
四蹄僵直，脑袋一歪，耳朵抖了两下，紧接着，竟开始原地扭动，步伐精准踩点，连尾巴都跟着节奏摇摆，活像个被灵魂附体的广场舞领队。
“我靠？”楚星河瞪眼，“它还会跳？”
“别愣着！”萧雪瞳抓住机会，法杖一扬，冰晶锁链再度成型，嗖地缠住草泥马后腿，“它现在处于异常状态，快打核心！”
“核心在哪？”他一边问一边跃起，雷弧在掌心凝聚。
“鬃毛里！”她喊，“数据流最密集的位置！”
楚星河一个滑铲冲到boSS身侧，借力跃上马背，雷弧轰向那团乱码般的鬃毛。只听“砰”地一声，一团数据碎片炸开，系统终于发出提示：【警告：非授权干预！强制终止程序将在30秒后启动】。
天花板应声降下一张赤红色能量网，像极了火锅店门口防苍蝇的紫外线灯，但显然这玩意儿是用来防玩家的。
“系统急了！”楚星河站在草泥马头顶，一边躲弹窗一边大笑，“它怕我们刷出隐藏图鉴！”
萧雪瞳咬牙：“你少说两句能死？它刚才是不是又尬舞了？”
“那是战术迷惑！”他反驳，“你看它现在都跳劈叉了，防御值肯定归零！”
话音未落，草泥马猛然抽搐，bGm戛然而止，红眼重燃，血条暴涨三倍，进入狂暴状态。
蹄子敲击频率翻倍，弹窗升级成恐吓模式：
【您的设备已被远程锁定】
【建议立即下线，否则将永久封禁】
【最后一次提醒：您正在攻击官方测试模型】
每一个窗口都附带强控，楚星河一个没躲开，被【注销警告】糊脸，直接眩晕半秒，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这boSS成精了！”他翻滚起身，一把拽过萧雪瞳就地一滚，躲过一波【强制登出倒计时】，“它现在连威胁都带倒计时了！”
“你还笑？！”她怒吼。
“我不笑谁笑？”他咧嘴，“系统越急，说明咱们越对。你看它连封锁网都拉了，这不是怕我们拿完奖励跑路吗？”
他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摸出最后一块烤肉——还是刚才啃剩的，油乎乎的，边角都干巴了。
“你拿那个干嘛？喂boSS？”萧雪瞳一脸怀疑。
“试试呗。”他耸肩，“万一它也是个吃货呢？”
说着，他把烤肉往空中一抛。
幸运值瞬间触发。
草泥马抬头，张嘴，精准接住。
下一秒，红眼变心形，头顶冒出绿色提示：【好感度mAx】。
全场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它的肚子开始鼓胀，像被打了气的气球，毛发根根竖起，数据流从七窍喷出，整个身体发出“滋滋”的过载声。
“不好！”萧雪瞳往后跳，“它要——”
“自爆？”楚星河非但没退，反而往前一步，眼睛发亮，“来吧！全图鉴！给我爆个痛快！”
轰——！！！
一声巨响，草泥马原地升天，掉落物跟烟花似的喷射而出，五颜六色的光球漫天飞舞，每一道都带着【传说】前缀。
【坐骑·粉红羊驼】——通体粉红，鬃毛带闪，自带bGm《恋爱循环》
【技能书·弹窗免疫】——使用后可无视一切系统干扰弹窗，持续10分钟
【成就·我与客服boSS不得不说的故事】——全服公告：玩家【楚星河】击败隐藏boSS“暴走的草泥马”，解锁非主流战力体系
【装饰品·反向应援灯牌】——可投射“欧皇退散”字样，对非幸运玩家造成精神打击
【任务卷轴·寻找失踪的程序员】——背面写着“救救我们，我们被关在v0.7测试服出不去了”
楚星河站在原地，伸手接住一块旋转的令牌，低头一看，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感谢您参与压力测试，您的反馈已被记录】。
“所以……”他抬头，看向萧雪瞳，“我们刚刚打的，其实是系统内部的压力测试boSS？”
“不止。”她捡起一本技能书，翻开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本技能由玩家‘楚星河’的异常行为数据生成，专治各种欧气超标】。
“哈？”他愣住，“我成Npc设计灵感了？”
“你不是一直说自己运气好？”她把书递过去，嘴角微扬，“现在连系统都开始模仿你了。”
“模仿我？”他嗤笑一声，“它要真懂我，就不会派个草泥马出来丢人现眼。”
他刚要把令牌塞进背包，忽然发现终端机屏幕又亮了。
代码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文字：【实验体#07数据回收完成，下一批测试模型已准备就绪】。
紧接着，地面再次震动，星轨纹路重新亮起，这次是顺时针旋转。
控制室四角，四道圆形平台缓缓升起，每个平台上都躺着一个“实验体”。
第一个，长着八条腿，背上有壳，头顶写着【机械王蟹·调试中】。
第二个，全身覆盖鳞片，尾巴带锯齿，Id为【暴怒穿山甲·待激活】。
第三个，毛茸茸一团，耳朵尖带电光，标签是【闪电仓鼠·最终版】。
第四个，最离谱——半人半机械，穿着白大褂，胸口挂着工牌，Id写着【前程序员·克隆体·复仇模式】。
楚星河看着那张脸，愣了两秒，然后笑了：“哟，这不就是刚才终端机里那张模糊笑脸的高清版吗？”
萧雪瞳握紧法杖：“你还打算打？”
“打？”他把烤肉油纸揉成一团，精准扔进刚出现的垃圾桶，“我连一个草泥马都刷出全图鉴了，你说我还会怕几个加班过度的测试模型？”
他转身走向终端机，手指在屏幕上一划，调出后台日志。
最新一条记录是：【隐藏boSS投放失败，原因：被玩家用烤肉收买】。
备注写着：【建议更新AI情感模块，增加对“干巴烤肉”的抗性】。
“笑死。”他指着那行字，“它们连干巴肉都能算进威胁评估，怎么就没算到我会用它当必杀技？”
萧雪瞳走到他身边，看着屏幕：“你真觉得这只是个测试沙盒？”
“是不是不重要。”他关掉日志，拍了拍游戏机，“重要的是，它爆的东西是真的。”
他刚说完，背包突然震动。
游戏机自动开机，屏幕亮起，跳出一行字：【检测到新型信号源，是否建立连接？】
他盯着那行字，手指悬在确认键上。
终端机的屏幕同时闪烁，那张程序员的脸缓缓睁开眼，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