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要搬家他就头大。
“我跟你爸要继续过我们的七夕了，挂了哈。”
张太后说完，干脆利落地结束了通话。
“这他妈的…”
看着自己这乱如狗窝的公寓，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开始收拾起。
“艹，明天再收拾吧。”
第二天…
“艹，明天再收拾吧。”
第三天…
这次没办法再拖到明天了。
张太后又打来了电话，上来就是骂了吴碍一顿，说他太磨叽什么的，两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在吴碍好不容易翻出几个之前搬过来用的大箱子，开始一点一点装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点击接通，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梁天航的大嗓门。
“喂！碍哥！你到哪儿了？平时你不是都提前来热身的吗，怎么没看见你人啊！”
吴碍一个激灵，东西直接掉在了地上。
我靠，把训练忘得一干二净！
“马上马上！路上堵车！”
他随口扯了个谎，手忙脚乱地套上球衣球裤，眼睛扫过墙角那三个一模一样的鞋盒。
也顾不上看是谁送的了，随手抓起最上面的一双塞进背包，猛的冲出了门。
等赶到训练场，还是迟到了两分钟。
王教练正黑着脸站在场边看表，刘叔在一旁陪着笑脸。
“报告！”吴碍气喘吁吁地喊道。
王教练眼皮都没抬。
“哟，吴少爷终于舍得挪驾了？看来七夕过得太滋润，把训练这茬忘了吧？”
吴碍头皮发麻：“教练，我……”
“闭嘴！”老王打断他，“解释就是掩饰！迟到一分钟一圈，你自己算算！跑完了再归队！”
“是……”吴碍哭丧着脸，认命地开始绕场跑圈。
等他喘着大气归队，训练已经开始了，依旧是高强度的基本功和战术演练。
等到训练接近尾声，大家都累得跟死狗一样时，王教练吹哨集合。
“都听好了！”
老王目光扫过汗流浃背的队员们。
“明天下午，这里，还是国安U18！”
队伍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啊？！还来？！”
“教练！饶了我们吧！”
“0-12还不够惨啊？”
“闭嘴！”老王一声吼，瞬间安静。
“瞧你们那点出息！输一次就怕了？老子当年输的比赛比你们踢得都多！输了就给我打回去！”
他拿出一个小本本，开始念首发名单：“梁天航！队长！后卫线给我钉死了！”
“曹人可！中锋！别他妈再瞎跑了！”
“张博洋！和曹人可打配合！”
“陈天浩！……”
他一个一个名字念下去，防守球员和中场念了不少，却一直没听到吴碍的名字。
曹人可和张博洋不断用眼神瞟向吴碍，脸上写满了疑惑。
吴碍自己心里也七上八下，手心有点冒汗。
终于，念到最后一个名额前，老王合上了本子。
目光如电，直接射向吴碍。
“吴碍！”
“到！”吴碍一个立正。
老王盯着他，抛出一个问题。
“你觉得，明天打国安那帮小崽子，咱们队是应该多加个人死守后场？还是该豁出去跟他们打对攻？”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明显是个陷阱题，谁都知道吴碍是踢前锋的，最想进攻证明自己。
但上次的惨败又明晃晃地摆着，加强防守似乎是更务实的选择。
曹人可急得直挤眼，用口型无声地说：“进攻！进攻啊碍哥！”
张博洋也紧张地看着他。
吴碍深吸一口气。
他当然想进攻，想用进球洗刷耻辱。
但他想起上次自己埋头单干的结果，想起球队脆弱的防线。
他犹豫了一下，攥紧了拳头。
“我觉得面对他们这种强队，我们还是应该更注重防守，多加一个后卫更稳妥。”
他说完，心里有点失落，但觉得这是对球队负责。
“碍哥！”
曹人可忍不住低呼一声，一脸“你疯了”的表情。张博洋也皱紧了眉头。
王教练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嗯……说的……的确有道理。防守是根基。”
曹人可和张博洋瞬间垮了脸，以为吴碍真的没机会了。
然而老王话锋猛地一转，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狠劲。
“但是！老子不喜欢！输可以，但不能跪着输！
上次让人家当猴耍，这次老子就要看看，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到底有没有种！”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所有人，最后定格在吴碍身上。
“最后一个名额！吴碍！明天你给我顶到最前面去！组成三前锋！
别管什么防守了！明天就一个任务，进攻！
把他妈能进的求全都给我怼进去！打出点血性来！别让我再看你们软趴趴的样子！”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响应。
“听见了！！！”
吴碍更是猛地抬起头，看着老王，眼眶甚至有点发热。
他明白了，教练不是在问他战术，是在考验他的心态和牺牲精神。
而他最后的回答，虽然选择了团队，但教练却选择相信他们的进攻潜力，要给他们机会去正面硬刚。
“教练！保证完成任务！”吴碍吼得最大声。
老王满意地哼了一声，摆摆手：“行了！解散！明天谁他妈要是怂了，以后就别来了！”
转眼就到第二天，同样的场地，同样的对手。
国安U18队再次到来。
胡宪超一下车，脸上就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啧，还真又来挨揍了啊？”
他径直走到京合联这边，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吴碍等人，嗤笑一声。
“我说哥几个，这种水平的友谊赛以后还是少安排吧，对我们一点提升都没有，纯属浪费时间热身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嘲讽。
吴碍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但这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被轻易激怒，只是冷冷地瞥了胡宪超一眼。
什么也没说，转身继续做着热身活动。
其他队员也大多如此，眼神里憋着一股劲，没人理会他的垃圾话。
胡宪超讨了个没趣，撇撇嘴：“装什么深沉。”也回到了自己队伍那边。
“哔！”比赛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