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在精致的骨瓷餐盘上跃动，碎成点点鎏金。
林羡予正满足地咬着半口流心煎蛋，蛋黄的绵密在舌尖化开，对面的靳沉舟轻呷口咖啡。
还没来及吞咽，桌上的手机“咚咚”振了起来。
靳沉舟瞥过屏幕上“洛知恒”三个字，指尖漫不经心放下杯盏，才按下接听键。
“沉舟！听说季明辉那小子栽你手里了？”洛知恒标志性的大嗓门穿透听筒，带着几分咋呼，“什么情况啊？他是活腻了敢碰你的线？”
林羡予的咀嚼动作骤然慢了半拍，耳朵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季明辉？
这名字他连听都没听过，却莫名觉得和最近的事有关联。
靳沉舟面色未变，端起骨瓷咖啡杯又抿了一口，语气平稳：“他越界了。”
“越界？”
洛知恒顿了两秒，声音陡然拔高，“等等！该不会是冲小嫂子来的的吧？”
“季明辉以前不是喜欢明艳挂女的的吗，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叮——”叉子撞在餐盘上，发出清脆的响。
林羡予攥紧了餐具，眉头微蹙：
他？
和这个素未谋面的季明辉，能有什么牵扯？
靳沉舟的目光掠过他瞬间绷紧的侧脸，指尖在杯沿轻轻划了圈：“有人借他的手办事。”
“借他的手？”洛知恒的八卦之魂彻底燃了，“谁这么大能耐？”
“等等……该不会是季子澜吧？”
听到“季子澜”三个字，林羡予的眉头立刻拧成了结，连呼吸都滞了半秒。
靳沉舟指尖的动作顿住，语气添了几分冷意：“这事到此为止，别多问。”
“行行行，你说了算。”洛知恒识趣地转了话题。
“对了，周末我新收的游艇到了，出海放松两天？带小嫂子一起？”
靳沉舟抬头看向林羡予，正对上他睁得圆圆的眼睛——好奇里掺着点期待，像只等着被投喂的猫。
“我问下他的安排。”他没立刻应下，语气明显软和几分。
挂断电话。
林羡予立刻凑上前，手肘撑在桌沿：“所以前天晚上你突然出门，就是去处理季明辉的事？”
靳沉舟微微颔首，指腹轻轻蹭掉他嘴角的蛋渍：“嗯。不过是个被人当枪使的棋子。”
“棋子？”林羡予眼睛睁得更大，“可我根本不认识他啊！”
“你是不认识。”靳沉舟的眼神冷了几分，像结了层薄冰，“他是季家旁支的纨绔，欠了一屁股赌债，季子澜许了他好处，他就心甘情愿当了这把枪。”
【自己不敢正面较量，就在背后耍这种阴招！】
林羡予猛地反应过来，指尖攥住靳沉舟的手腕：“那之前的私生饭……是他干的？”
“是。”靳沉舟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腹摩挲他掌心，“收拾了一顿，直接扔警察局，掀不起风浪。”
李羡予消化这个信息……
过了会他这才想起刚才的邀约，眼睛亮了亮：“洛少刚才说，周末邀我们出海？”
“嗯，你想去吗？”
“想！”林羡予点头如捣蒜，可下一秒又皱了眉，“可是季子澜那边……会不会还有事？”
“越是这样，越要如常生活。”靳沉舟捏了捏他的手指，语气笃定，“否则，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林羡予想了想，觉得这话在理。
【对啊，凭什么要因为那个神经病打乱我们的计划！】
“去！必须去！”立刻笑开：“那我要吃最新鲜的海鲜，还要在甲板上晒太阳！”
靳沉舟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拿起手机给洛知恒回了消息。
放下手机时，却见林羡予正拿着叉子，恶狠狠地戳着盘子里的培根——像在戳什么仇人。
“周末我要拍好多照片，”林羡予气鼓鼓地说，“最好‘不小心’流到网上，气死那个神经病！”
靳沉舟被他孩子气的报复计划逗得唇角上扬：“随你高兴。”
“但现在，先把早餐吃完，凉了就不好吃了。”
……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顶层公寓里，一声巨响划破了静谧。
季子澜猛地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砸在地板上，钢化屏应声碎裂，零件溅落一地。
他脸色铁青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胸膛剧烈起伏，眼底翻涌着按捺不住的怒火与阴鸷，连声音都因愤怒而扭曲：“废物！一群废物！”
季明辉那个蠢货！
不仅没把事办成，反而把自己送进了靳沉舟手里！
他好不容易搭上的线、铺好的局，差点就被这个草包毁得一干二净！
一想到靳沉舟，季子澜的心脏就像被毒蛇啃噬般疼——
那个男人，曾经是他触手可及的梦。
他以为凭着靳、季两家的交情，凭着自己的能力，总有一天能站在他身边。
可靳沉舟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甚至用那种近乎看秽物般的眼神扫过他！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林羡予。
——那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小明星！
凭什么？
一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戏子，凭什么能得到靳沉舟的青睐？
凭什么能被靳沉舟护得严严实实？
嫉妒与怨恨像毒液般在心底疯狂滋长，缠得他几乎窒息。
他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拥有！
尤其是林羡予！
季子澜踉跄着走到酒柜前，倒了杯烈酒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底的火焰，反而让那股疯狂更甚。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着一个加密号码。
季子澜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接通了电话。
“季先生，我们的人发现，靳沉舟的手正在查那几家实验室，还有您最近的行程。”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境外口音。
季子澜的眼神骤然一凛，指节不自觉地攥紧了酒杯，杯壁上的水珠沾湿了他的手：“他查到多少了？”
“目前还不清楚，但他显然已经起了疑心。”
“另外，季明辉那边……”
“季明辉就是个弃子，不用管他。”季子澜冷冷地打断，语气里没有半分温度。
“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动。”
“但季先生，您确定要这么做吗？这会彻底激怒靳沉舟的——”
“激怒？”季子澜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病态的兴奋，“我要的就是激怒他！不激怒他，你们怎么下手！”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幻想极致的期待。
“按计划来。”季子澜下了命令，斩钉截铁，“这次，我要让林羡予永无翻身之日。”
挂了电话，季子澜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脸上，却驱不散他眼底的阴霾，反而让那股阴鸷更显狰狞。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偷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林羡予坐在片场的休息椅上，手里拿着瓶矿泉水，笑得明媚又干净。
季子澜伸出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林羡予的脸，眼神里掺着怨毒，像毒蛇盯着猎物：
“很快……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
片场里，林羡予刚结束一场戏的拍摄，正坐在休息椅上喝水。
不知为何，一阵莫名的寒意突然顺着脊背爬上来，激得他打了个喷嚏。
助理小杨立刻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件外套：“羡予哥，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穿上外套？”
林羡予揉了揉鼻子，摇摇头：“没事，可能是谁在背后念叨我呢。”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该不会是季子澜那个疯子，又在搞什么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