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终于可以见爸妈了
他举起画笔,眼睛发亮:
“我要把富江那个贱人画成老鼠!蟑螂!画成最恶心的东西!让她永生永世——”
陆甚懒得理会他和真菌富江的恩怨,一边弯腰将印满富江头像的地狱星卡纸、还有滨冈,小岛,押切等人的纸片小心翼翼地拢到怀里。
一边心累道:“你要怎么整你的富江,我管不着。但别碰我的富江,还有其他无关的人。”
“你瞎说什么!”
听到他说你的富江,五郎气急败坏地跳起来,“什么你的富江?恶不恶心!那贱人明明是被我寄居的躯壳!”
陆甚没理他,拿起画笔,在地狱星的卡纸上开始修改。
五郎冷哼一声,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终究还是拿起画笔,帮着一起修复。
他虽然想当龙傲天,想当世界主宰,但本质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没必要真的毁灭世界,救人后当救世主才是他想要的——
更何况,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金手指,以后有的是机会玩死富江!
这个贱人害得他那么惨,他不折磨得她跪地认错,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出不来。
画笔在两人手中翻飞,那些破损变形的图片都一一修好。
五郎一边把真菌富江的头发全部擦掉,画成蟑螂须,一边还有些不服气嘟囔:“小废物,你搞清楚,我才是救世主。”
陆甚头也不抬:“谢谢你超人。”
五郎“.....”
笔尖落下最后一划。
橡皮擦抹去最后一处污渍。
五郎刚畅想着“等我把这贱人画成八条腿的蛤蟆,然后让她给我当坐骑征服世界”的宏伟蓝图,一股无法抗拒的拉扯力突然袭来——
“卧槽!什么东西?!”
他的意识来不及反抗,就被硬生生拽回了真菌富江的躯壳。
耳边瞬间响起熟悉的、带着鄙夷的冷哼,正是真菌富江的声音。
五郎猛地回神,视野从三维瞬间坍缩回二维,又从二维重新膨胀成立体。
转头就看见陆甚也正从悬浮状态落下,稳稳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五郎彻底懵了,“还要回来的??”
他以为三维状态会一直持续下去,以为自己能永远保持那种“造物主”般的姿态。结果才爽了不到十分钟,就被强行拖回来了?
他下意识地想再次脱离身体,却发现意识像被焊死在了这具躯壳里,连一丝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陆甚没理他。
他第一时间抬头,环顾四周——
地狱星消失了。
那片猩红的肉质大地、那些扭曲的眼球结构、那些蠕动触手,全都不见了。
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站在那片已经恢复正常的大地上,头顶是熟悉的蔚蓝天空。
而脚下是东京城市的街头,恢复正常的世界。
身边站着两个身影。
富江。
和富海。
他们不再是星球表面那亿万张面孔中的两个,而是独立的、完整的个体。
富江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长裙,长发如瀑;富海则是一身素白的衬衫,眼神清冷。
“甚。”
富江先一步跑过来,紧紧抱住陆甚,她抱得很紧,像是要把自己融进他的骨血里。
富海慢了一步,走到陆甚身后,紧紧拥住他。
“太好了……”富江把脸埋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我们成功了。”
“嗯。”
陆甚回抱住她,另一只手也握紧富海的手,“我们成功了。”
“我们马上就能去你的世界了!”富海凑近他的耳廓,语气满是兴奋,“去见我们的爸爸妈妈!”
陆甚脸瞬间红了:“什么爸爸妈妈……还没、还没到那一步……”
“早晚的事嘛~”
富江亲了亲他的唇,“我连见面礼都想好了!爸爸妈妈喜欢什么?珠宝?古董?还是——”
“我看爸爸妈妈应该喜欢孩子。”富海,“长辈都喜欢抱孙子”
陆甚“不要乱说啊!”
三人之间的氛围温馨得几乎要冒出粉红泡泡。
然后泡泡很快被五郎愤怒的吼声戳破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郎大步冲过来,那张属于富江的美丽脸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
他看着陆甚,手指都在抖:“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陆甚茫然:“什么怎么回事?”
“我怎么出不来了?!”
五郎几乎是吼出来的,“我的灵魂!救世主的灵魂!”
陆甚一脸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的眼神看着他,理所当然道:
“本来就只有死了才能出来啊。”
“刚才我们能出来,是因为滨冈用了他的能力,强行把我们抽离了身体。那是特例,不是常态。”
五郎僵住了。
他花了三秒钟消化这句话的意思,然后脸色一点点变白。
死了才能用?可他现在用的是富江的身体,根本死不了啊!!
“也就是说……”他声音发干,“我那巨无霸金手指……只能用一次??”
陆甚点头。
五郎如遭雷击。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脑海里闪过刚才手握画笔时的畅快——修改世界、创造万物、把富江画成蟑螂的快乐……
然后这一切都没了。
他回到了这具该死的、被富江意识共享的身体里。
而且——
五郎猛地抬手,摸向自己的头发。
不是柔软顺滑的长发,而是……几根硬邦邦的、还在微微颤动的须状物。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旁边一处反光的金属残片。
碎片里倒映出一张美丽却怪异的脸——属于富江的精致五官,头顶却长着无数根细长的蟑螂触须,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
五郎:“…………”
寂静。
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城市。
真菌富江的意识冷冷冒出来,只有两个字:
“傻、逼。”
“你他妈还有脸说?!”
五郎抓着自己的蟑螂须,快疯了,“这玩意怎么去掉?!啊?!怎么去掉?!”
“不知道。”
真菌富江语气平静。
其实她知道,就是不想说,看他吃瘪。
虽然她自己也很膈应,但是能看到他吃瘪,她也不是不可以忍受这恶心的蟑螂须!
五郎:“……”
他想起滨冈刚才那恐怖的威压,想起自己连一秒都没撑住就缩回去的怂样。
让滨冈再帮他一次?
那还不如顶着蟑螂须!
“我……我……”
五郎气得浑身发抖,最后只能恶狠狠地瞪向陆甚,“你!你故意的对不对?!”
陆甚一脸无辜:“我提醒过你,别乱画。”
“我哪知道会这样!”
算了,看着五郎太过凄惨的模样,陆甚有些不忍,说到底五郎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想当救世主而已,和他一样,来到这个世界一直在受罪,还被富江的追随者活活分尸了。
陆甚叹气,“富江可以改变自己的模样,你还是好好哄哄她,让她把这个恢复吧。”
五郎“......”
真菌富江“呵”
这边鸡飞狗跳,另一边却岁月静好。
滨冈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翅膀,恢复了那副慵懒散漫的样子。
他远远看着陆甚和富江富海相拥的画面,红色的眼睛里流淌着复杂的情绪。
“真羡慕啊……”
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温柔。
“这样畸形、扭曲、却又纯粹到可怕的感情。”
陆甚耳朵尖,听到了。
他转过头,认真反驳:“我们是正经恋爱。”
滨冈笑了。
不是那种戏谑的、玩味的笑,而是真正被逗乐了的笑容。
“正经恋爱?”
他重复这四个字,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话,“一个三次元的人类,和两个能无限繁殖、以欲望为食的异常存在,谈正经恋爱?”
“有什么问题吗?”
富江搂紧陆甚的胳膊,扬起下巴,“我们互相喜欢,这就够了。”
“就是。”
富海也淡淡接话,“总比某些活了上万年,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古董强。”
滨冈不怒反笑。
他笑得肩膀都在抖,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
“行,行。”他摆摆手,“你们开心就好。”
然后他站直身体,目光扫过远处那些已经恢复正常的人类。
扫过小岛和押切互相搀扶的身影,扫过皮蛋四人组警惕的眼神。
最后一言不发,展开翅膀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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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三次元,陆甚家中。
“小甚啊,你女朋友和她哥哥……长得也太像了吧?”
饭桌上,陆妈妈看着桌对面并排坐着的富江和富海,眼神里满是困惑。
“爸,妈。”陆甚眼睛闭了闭,豁出去了,“有些事,我晚点再跟你们解释。”
“现在,先吃饭吧。”
窗外,夕阳正好。
窗内,饭菜飘香。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