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语气与往常不同，少了几分慵懒，多了几分疏离。
程涵毅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冰凉。
“你的手很冷。” 他说。
锦嫣轻轻抽回手，“觉醒的能量，还需要时间适应。”
“锦家守护者……” 她低声自语：“两百年的承诺，也该到此为止了。”
程涵毅走到她身边，“你打算离开锦家？”
“守护的契约已经完成。 ”
锦嫣：“锦天行一死，锦家再无威胁。”
就在这时，程家老管家走进来：“少爷，锦家人来访。”
程涵毅：“哦，嫣嫣，要见吗？”
锦嫣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窗外飘落的树叶上，缓缓开口：“见吧，毕竟，也该有个了断了。”声音轻柔。
锦鸿带着一帮锦家人冲进来，就开始质问： “锦嫣，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鸿：“老祖宗呢？”
锦嫣转身面对他们，“锦天行已死。”
人群中响起一片抽气声。
锦兰从人群后挤出来，指着锦嫣尖声道：“是你杀了老祖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一道金光自锦嫣眼中闪过，锦兰整个人被无形之力提起，重重撞在墙上。
“注意你的措辞。” 锦嫣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藏书阁的温度骤降：“锦天行为求长生，不惜以全族性命为祭品。我杀他，是替锦家除害。”
锦鸿脸色苍白，“以全族性命为祭品？这是什么意思？”
锦嫣抬手，一道金光在空中凝聚成一面光镜，镜中浮现出锦天行这些年暗中布下的阵法。
那些阵法以锦家每个人的生辰八字为引，一旦启动，将吸走所有人的生命力。
看到这一幕，锦家人面面相觑。
“从今日起，我与锦家再无瓜葛。”
锦嫣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
锦鸿急忙叫住她，“就算老祖宗有错，可锦家终究是你的本家。如今锦家群龙无首，外面不知多少势力虎视眈眈，你忍心看锦家就此没落吗？”
锦嫣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锦鸿一脸怒气，眼神里都是挑衅：“你以为锦天行死了，你就能摆脱锦家，一个人过得好好的了？”
“锦家的存亡，与我何干？”
程涵毅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这不像他认识的锦嫣： “嫣嫣，”他轻声唤她，“你还好吗？”
锦嫣缓缓转身，当目光触及程涵毅时，眼中的冷意渐渐消融。
“我很好，从未这么好过。”
她轻声说道：“只是看清了很多事。”
她走向程涵毅，伸手轻抚他的脸颊：“你体内的毒，我会想办法为你解毒的。”
程涵毅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正在回升。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
“还有那股能量……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他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锦嫣睁开眼，“为什么这么问？”
“你变得有些不同。 ”程涵毅斟酌着用词。
锦嫣组织了一下语言：“长生者之力沉睡太久，突然觉醒，确实会带来一些变化。但我还是我，这一点不会变。”
程涵毅再想问，却看见锦嫣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发白。
“嫣嫣，你在忍耐什么？” 他轻声问。
锦嫣松开拳头，掌心有一道浅浅的金色纹路时隐时现。
“需要时间适应。” 她轻描淡写地带过，转而问道，“你的毒，最近发作得频繁吗？”
程涵毅没有戳穿她的避而不谈：“还好，有你在身边，发作时好受很多。”
锦嫣握住他的手，一股温和的能量流入他体内。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彻底解毒的方法。”
程涵毅感受着体内暖流，感觉到锦嫣的能量比刚才弱了一些。是磅礴气势有所收敛，更像他熟悉的锦嫣。
程涵毅心中五味杂陈。锦嫣为了控制这股新觉醒的能量，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你看什么？” 锦嫣问。
“看你好像回来了。” 程涵毅微笑。
锦嫣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那一笑间，她眼中的疏离感消散不少，又变回了程涵毅熟悉的模样。
但程涵毅没有错过那一瞬间的迟疑，也没有错过她笑容背后的勉强。
这时，管家快步走进来。
“少爷，锦小姐，异调局局长来了。”
程涵毅皱眉，“他动作倒是快。”
锦嫣却似乎早有预料，“该来的总会来，去见见吧。”
他们走进客厅，局长正站在窗前，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
他的目光在锦嫣身上停留片刻，神色复杂。 “锦小姐，我就直说了。”
局长开门见山，“你今日展现的力量，已经超出了异调局的监管范围。按照规矩，我们需要对你进行评级重审。”
锦嫣在沙发上坐下，姿态从容，“所以？”
“所以，”局长：“你现在的评级是史上最高。 这意味着你将受到异调局的最高级别监控，同时享有相应的特权。 ”
程涵毅脸色一沉，“监控？你们打算怎么监控锦嫣？”
局长苦笑，“程少爷，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规矩就是规矩，SSSSS级的异能者，必须接受监管。”
锦嫣抬手制止了程涵毅接下来的话，“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请讲。 ”
“异调局不得干涉我的任何行动，不得过问我的私事。 如有需要，我会配合你们的工作，但主动权在我。 ”锦嫣的语气强硬。
局长点头：“可以，我会争取。”
“不是争取，是必须。 ”
锦嫣眼中金光一闪，“否则，我不介意让异调局换个局长。”
客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局长额头渗出冷汗，清楚地知道，锦嫣不是开玩笑。 以她今日展现的力量，要颠覆异调局并非难事。
“明白了。” 局长郑重承诺，“异调局绝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送走局长后，程涵毅回到客厅，发现锦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出神。
“你真的没事吗？” 他走到她身边，轻声问。
锦嫣没有回头，只是轻轻靠在他身上。
“涵毅，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再像我，你会怎么办？”
程涵毅搂住她的肩，“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嫣嫣。”
锦嫣转过身，抬头看着他，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轻叹。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随后转身离开客厅，留下程涵毅一人站在原地。
程涵毅抚过自己的唇，那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