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把它脱掉。”
这六个字像六颗子弹,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惊人的穿透力“嗖”地一下,就射穿了我的耳膜,射进了我的大脑。
然后,在里面炸了。
轰!
我整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麻了。
我发誓,我当兵三年参加过实弹演习,听过炮弹出膛的声音,但所有那些声音加起来都没有眼前这个女人轻飘飘的一句话来得震撼。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因为醉酒和羞涩而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的脸看着她那双蒙着水汽、带着一丝恳求、一丝依赖的眸子,我感觉我的喉咙,干得能搓出火星子来。
脱……脱丝袜?
这……这是我一个月薪三千的小保安该干的活儿吗?
这是另外的价钱啊!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
“楚总!这……这万万不可!”我急得都快立正敬礼了,声音都变了调,“男女授受不亲!我是个保安我……我不能干这个!”
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今天要是真给她脱了,明天我就不是丢工作那么简单了我可能会被当成流氓直接扭送派出所。
这个险,我冒不起!
然而,楚冰凝似乎完全没有get到我的惊恐和抗拒。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那抹我看不懂的情绪,变得更浓了。
“你碰过更衣室的柜子吗?”她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啊?”我被她问得一愣,“什么柜子?”
“就是部队里你们放衣服的那种铁皮柜子。”她解释道,眼神有些飘忽,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更懵了:“碰过啊那玩意儿天天碰,怎么了?”
她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以前听人说当兵的人,手上的力气都很大也很稳。再锈的螺丝,再紧的阀门他们都能徒手拧开……”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抬起眸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意有所指地说道:
“……也一定,能很轻易地,把一双丝袜从一个女人的腿上完整地,撕下来。”
撕……撕下来?!
我操!
大姐,你是魔鬼吗?!
我感觉我的头皮都要炸开了!
这女人……她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在故意逗我玩?
她的眼神那么迷离那么无辜,可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虎狼。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再看看她那条暴露在空气中、白得晃眼的腿……
我承认,我他妈的可耻地心动了。
是个男人,都顶不住这种考验啊!
但理智就像一根缰绳,死死地拽着我这头快要脱缰的野马。
不行!
叶凡!你要冷静!
这是糖衣炮弹!是资产阶级腐朽思想对你这个无产阶级战士的侵蚀!
你不能上当!
我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她那条致命的长腿上移开,义正言辞地说道:“楚总!请您自重!我是个正经人!”
“噗嗤……”
我说完楚冰凝看着我这副如临大敌、就差没喊“缴枪不杀”的紧张模样,突然,笑了。
那是一种极轻极轻的,发自内心的笑。
就像是冰封了千年的湖面,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缕温暖的阳光,就那么毫无征兆地照了进去。
那一瞬间,整个客厅仿佛都亮了。
我整个人都看呆了。
老张说她三年没笑过,我信了。
因为她这一笑,太他妈的好看了。
好看得,让我都忘了自己刚才在紧张什么。
“你……”她看着我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笑意,那双眸子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她没再提刚才那个要命的要求,而是换了个话题。
“你叫叶凡,对吗?”
“对。”我木木地点头。
“当了几年兵?”
“三年。”
“为什么来当保安?”
“报告楚总,为了……守护一方平安!”我又把下午那套说辞搬了出来但这次,说的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楚冰g凝又笑了。
“下午在车库你为什么要跟秦可可顶牛?”她像是对我的事很感兴趣,“你难道不知道,她一句话就能让你丢了这份工作吗?”
提到这个我倒是来了精神,腰杆也挺直了。
“知道。”我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但有些事跟工作无关。那是原则问题。”
“原则?”
“对。”我点头“我虽然是个保安,但我首先是个男人。男人不能没骨气。她那一巴掌,打掉的不是我的工资,是我的尊严。这个我不能不要。”
我说得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发自肺腑。
这是我叶凡的处事之道。
楚冰凝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复杂的,我完全看不懂的神色。
有欣赏,有好奇还有一丝……怅然若失?
她就那么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又要睡着了的时候,她才缓缓地开了口。
她的声音,恢复了几分清冷但那清冷之中,又似乎多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那份八百字的检讨,你不用写了。”
我一愣:“啊?”
“还有,”她顿了顿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总裁的语气继续说道,“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去守夜班了。”
我更懵了:“那我干什么?”
楚冰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审视一件属于自己的私有物品。
然后她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几个让我心脏都差点停跳的字。
“以后,你就专门负责我。”
“做我的,贴身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