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叶尘的“星辰引”修炼渐入佳境,虽未正式踏入炼气一层,但体内气流已壮大了数倍,五感敏锐,身手矫健远超常人。这一日,老铁匠让他去城东坊市购买一批精铁。
城东坊市是青岚城最热闹的地方,商铺林立,人流如织。除了凡人店铺,还有一处专供低阶修士交易的“仙缘街”,那里有售卖丹药、符箓、低阶法器的摊位,偶尔也有修士摆摊出售一些来路不明的“古物”。
叶尘采购完精铁,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仙缘街。他气息内敛,与凡人无异,倒也没人注意。
街道两旁,摊位上的东西让他眼花缭乱:散发着药香的丹药、灵光闪闪的符箓、寒光凛冽的刀剑……价格也贵得吓人,动辄数十上百灵石,远非他一个铁匠学徒能奢望。
他在一个卖杂货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尖嘴猴腮的干瘦老者,炼气二层修为,摊上摆着些破损的法器、不知名的矿石、以及一些锈迹斑斑的古旧物件。
叶尘的目光,被摊位角落一块蒙着厚厚灰尘、毫不起眼的黑色残玉吸引。那残玉只有指甲盖大小,边缘不规则,表面刻着模糊的纹路。在看到这玉的瞬间,他神魂深处那点九幽灵光微微跳动了一下,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渴望!
这玉有古怪!叶尘心中一动。
他不动声色,拿起旁边一块生锈的断剑,问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者瞥了一眼,懒洋洋道:“五个下品灵石。”
叶尘放下断剑,又随手拿起那块残玉,故作随意地把玩:“这破石头也是五个灵石?”
老者嗤笑:“小子,不懂别乱说!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古玉,说不定是宝贝!十个灵石,不二价!”
叶尘心中冷笑,这老者分明是信口开河。他放下残玉,摇头道:“一块破石头要十灵石?太贵了。”说完,作势欲走。
“哎,别走啊!”老者连忙叫住他,“看你诚心要,八个灵石!最低了!”
叶尘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打铁攒下的几块碎银子(灵石他根本没有),为难道:“老板,我只有这些银子,你看……”
老者看到银子,眼睛一亮,但随即嫌弃道:“银子?我们要灵石!没灵石滚蛋!”
叶尘叹了口气,收起银子,转身离开,但脚步放得很慢。
果然,他刚走出几步,老者喊道:“算了算了!看你小子顺眼,三块灵石,这玉归你了!不过你得搭上这把断剑!”他指着刚才那块生锈断剑。
叶尘心中暗喜,面上却露出肉痛的表情,磨蹭了半天,才“勉强”答应,将身上所有积蓄(几两银子)加上一块垫桌角的、毫无灵气波动的劣质铁矿(假装是灵石)递给老者,换回了残玉和断剑。
老者掂了掂银子和铁矿,撇撇嘴,嘟囔着“穷鬼”,也不再理会。
叶尘强压激动,将残玉和断剑揣入怀中,快步离开坊市。
回到铁匠铺小屋,叶尘迫不及待地取出残玉。他用清水洗净灰尘,残玉露出本来面目,通体漆黑,触手温润,上面的纹路似乎是一种古老的符文。
他尝试将体内那微弱的气流注入残玉。
嗡!
残玉微微一震,散发出淡淡的乌光!一股信息流涌入叶尘脑海!
《九转轮回诀·养魂篇》!
这是一部修炼神魂的法诀残篇!虽然只有养魂、凝魂两部分,且残缺不全,但对此刻神魂微弱、记忆缺失的叶尘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更重要的是,这法诀的气息,与他神魂本源的那点九幽之光同出一源!
“九转轮回诀……养魂……”叶尘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他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修炼法门!这绝不仅仅是巧合!
他压下立刻修炼的冲动,将残玉贴身藏好。此玉关系重大,绝不能被第二人知晓!
是夜,叶尘开始尝试修炼《养魂篇》。法诀运转,神魂深处那点九幽灵光仿佛找到了归宿,欢快地跳动起来,吸收法诀力量,缓缓壮大。他的精神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感知更加敏锐,脑海中一些破碎的记忆画面也清晰了一丝。
“这法诀,仿佛为我量身定做……”叶尘心中震撼,对自身的来历更加好奇。
接下来的日子,叶尘白天打铁,晚上同时修炼《星辰引》和《九转轮回诀·养魂篇》。星辰之力淬炼肉身,轮回诀滋养神魂,两者相辅相成,进境一日千里!短短一月,他竟水到渠成般突破到了炼气一层!体内气流化作一缕精纯的九幽真气,虽微弱,却品质极高!
这一日,他正在后院练拳,熟悉新增的力量,忽然听到前院传来小翠的哭喊声和老铁匠的呵斥声。
叶尘眉头一皱,快步走到前院。只见林峰带着几个护卫,正在打砸铁匠铺的器具,小翠吓得躲在老铁匠身后哭泣。
“老东西!敢拿次品铁糊弄本公子?我看你这铺子是不想开了!”林峰一脚踹翻一个铁砧,嚣张地骂道。
“林公子,冤枉啊!那批精铁确是上品,定是途中被人掉了包……”老铁匠苦苦哀求。
“还敢狡辩!给我砸!”林峰根本不听。
一名护卫狞笑着,举起拳头,蕴含炼气三层的灵力,砸向老铁匠!
眼看老铁匠就要受伤,叶尘眼中寒光一闪,一步踏出,后发先至,伸手抓住了那名护卫的手腕!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那名护卫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手腕被硬生生捏碎!
全场死寂!
林峰和其余护卫目瞪口呆地看着叶尘,仿佛见了鬼一般!一个铁匠学徒,竟然捏碎了一个炼气三层护卫的手腕?!
叶尘甩开那名护卫,目光冰冷地看向林峰:“滚。”
林峰被叶尘的眼神看得心底发寒,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你敢动我的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叶尘懒得废话,并指如剑,一缕凝练的九幽真气透指而出,点在一旁一块生铁上。
“噗!”生铁如同豆腐般,被洞穿一个指洞!
林峰等人倒吸一口冷气!真气外放?!炼气中期?!这……这怎么可能?!一个铁匠学徒是炼气中期修士?
“滚。否则,下次洞穿的,就是你的脑袋。”叶尘声音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林峰吓得脸色煞白,再不敢逗留,带着惨叫的护卫,连滚爬爬地逃走了。
老铁匠和小翠惊魂未定地看着叶尘,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叶尘收敛气息,对老铁匠温和道:“爷爷,没事了。”
他知道,平静的日子,恐怕要结束了。潜龙在渊,终有腾空之日。青岚城这潭死水,是时候搅动一下了。而他的复仇之路与寻道之途,也将从这座小城,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