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大舅舅，我一定要去。这系我的系，我要把爷爷奶奶欺负我的系说出乃！”
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小月芽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说话，如此成熟？
小月芽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长了几颗小牙的牙花子，又说道:“大舅舅，带上我吧。”
这……
周建军想了想，还是一把抄起小月芽，笑眯眯的点了下她的小鼻子道:“走，大舅舅带你去。”
胡海英也想去，被老伴周爱国拦下:“我去看看，你在家做饭。”
说完率先走出大门……
林舒月这才注意到，姥爷身板硬朗，站姿笔挺，很有军人的气质。
莫非姥爷当过兵？
很快周家父子抱着小月芽来到公社。想不到，公社里除了大队长李二壮，书记杨树林，妇女主任梁静，会计徐福全在，还有民兵连长赵学文，公安局的人也在。
而林家二儿子林言生也在。
这就……热闹了。
周爱国一出现，和新上任的公社书记杨树林对视一眼。杨树林手中的本子啪嗒一下掉在桌上，而后猛然起身，几大步来到周爱国面前。
情绪激动，紧紧握住周爱国的手:“老排长！是你么？真的是你啊？？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小杨啊！”
众人:“……”
嗯？？关系户？？
周爱国一只眼是瞎的，眼窝深陷，但另外一只眼却十分犀利。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只一眼，就让杨树林回想起曾经在老排长手下当过兵的时候。鼻头一酸，眼圈儿瞬间红了。
周爱国点点头，心思复杂:“小杨，十多年过去了，你也老了。没想到，新来的书记就是你。改天去我家，你嫂子给你做好吃的。咱哥俩喝一杯。”
“好的老排长！这，这小娃儿是你的外孙女？”杨树林好奇问道。说这话时。他心里已经开始偏了……老排长的儿孙，他得照拂……
周爱国点点头道:“没错，小杨书记，孩子跟我们过来了，她说，要跟你们学学，老林家那帮畜生是怎么欺负孩子的。”
大家把目光都投向小月芽……
林言生不干了！好么，书记跟周瞎子认识，那还有啥公平可判的，还不是心眼子偏着？
“周瞎子，林舒月和周家人打伤，打残我们林家人，我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别以为有人撑腰你就觉着没事了。告诉你，没门儿！我林家绝对跟你们没完！”
啪！一声震天响，是杨树林猛的拍着桌子。
“林言生，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大家都还没说话，哪来的撑腰一说？这里是公社，公安同志都在，不是你信口开河的地方！”
毕竟是当了多年兵的书记，说话铿锵有力，很有威慑力，震得林言生不敢再言语。
但林言生眼里的恶毒是藏不住的。
尤其是看向小月芽，更是淬了剧毒。
小月芽心里早就想把林言生弄死八百回了……狗日的杂种，别看她小，小怎么了，柔弱有时候就是力量！
小月芽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边哭还边说:“二伯要杀了我，你们看他的眼睛！”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林言生。
林言生:“……”
妈的。小兔崽子，真想弄死你！他眼神里的狠辣还未收回去，就被大家看个正着……
好么，还真是啊？无法想象。小小的娃娃之前在林家受的什么气。
正想时，小月芽又说了:“我爷爷，奶奶，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二伯娘家的大娃，二娃。大伯娘家的大哥大姐，姑姑都欺负我。骂我打我，不给七饭饭。
有的习候，他们一起动手打我，掐我，拧我。扇我。我脸始终都是肿的。屁屁，胳膊，腿，好疼好疼，都被他们打肿呢。
他们自己七蛋蛋，七窝窝，七粥粥，就给我喝泔水，一口饭饭不给我七。我冷冷，不给我穿衣衣，不让我睡炕炕，我系躲在柴火堆里睡的。
还和虫虫做伴伴。小虫虫还爬到我肚肚里，我肚肚疼疼。他们好坏好坏。我奶奶因为我偷吃口面面，就把我抡起来打，把我打的吐血。
还把我扔出门，大娃二娃骑在我身上打。芽芽好疼疼。他们坏。爷爷还要摔洗我，说我不该活着，说我系累赘，扫把星。
我恨他们，他们都系坏银！打洗他们！”
……
小月芽长篇大论都不带停顿的一口气说了很多……
就在大家震惊小月芽口中令人震惊的事情时，小月芽又补充一句:“他们虐待我，想杀我！公安苏苏，把他们抓起乃，抓起乃！”
众人:“……”
这孩子这口条……
林言生气的眼珠子瞪溜圆，指着小月芽破口大骂:“你撒谎！真没想到你这么小就知道胡说八道，我们啥时候全家一起打你了？啥时候我们吃鸡蛋和饭只给你喝泔水？
你奶奶啥时候把你打吐血了！这么小就胡乱编排，这小兔崽子没救了！你个撒谎精！”
“够了！林言生，你们老林家要不是虐待孩子，不给孩子饭吃，孩子会饿的抓干面吃？
我可是打听清楚的，就因为一口干面，你娘把小月芽快打死了！真没想到，下塘居然出了你们老林家这么一家子畜生！”
杨树林气的不轻，即便没有老排长这关系，这种虐待孩子的人家，也不可原谅！
“林言生，我们家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你们全家磋磨成这样。我要去告你们！告你们虐待孩子，故意杀人！”周建军脸色铁青！
心疼的不行。小妹家的孩子，居然受这么多的罪！都怨他们，没把孩子照顾好。但他们是真没想到，老林家一家子畜生，会合起伙来收拾一个小娃娃！
大队长李二壮也气的脸色铁青:“林言生，我可是听邻居们说你家，经常听到打骂声，还有小孩子的哭喊声。我是真没想到啊，这么小的娃娃，你们也下得去手！”
“就是，以前听说别的村有虐待孩子的，没想到咱们下塘也出了这么恶毒的事！林言平可是刚死。
他媳妇周云茹伤心过度，想去找男人遗体，把孩子放家里才两三个月，你们就这么狠心虐待。就这么容不下一个娃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