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我穿女装？”李飞猛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抗拒，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蓝姑娘，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结实的臂膀。
蓝天掩嘴轻笑：“李哥哥这副好身段，扮起女子来定是风情万种。”她绕着李飞转了一圈，纤细的手指轻轻点着他的下巴，“就是骨架大了些，不过这天气寒冷，多穿几层衣裳就能遮掩。”
虎云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桌子道：“妙！实在是妙！我早就想看看你这副模样了！你这细皮嫩肉的，扮起姑娘来肯定比我还要标致！”
李飞求助般地看向蓝天：“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蓝天眨了眨眼，一脸无辜：“这是最稳妥的法子了。南城门是五毒教把守最严的地方，他们肯定重点在查一男一女结伴而行，但谁会想到你们互换了身份呢？”她顿了顿，“况且，这五毒教的守卫，都……有些特别的嗜好。”
虎云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变得古怪：“嗜好？什么嗜好？”
蓝天神秘一笑：“他们特别喜欢亲自对女子‘验货’。”她看向李飞，“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足够‘惊艳’的姑娘。”
李飞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下，差点没站稳：这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嘛！
虎云早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双手捂着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飞哥，看来这次你是逃不掉了！”
李飞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这无疑就是大型社死现场啊。
虎云挺直腰板，故意压低嗓音：“本公子今日要为心爱的姑娘赎身，带她远走高飞，寻得一处宁静之地，相伴一生。”说着还朝李飞抛了个媚眼，惹得蓝天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飞看着两位姑娘期待的眼神，又想到自己身上的五毒散，只得长叹一声，一咬牙：“罢了，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痛快些。”
“这才对嘛！”蓝天拍手雀跃，说着向虎云使了个眼色，两人就将李飞推搡着进了内室。
一进内室，李飞一眼看到那些色彩斑斓、款式各异的衣物，还有桌上摆放着的精致的胭脂水粉和琳琅满目的首饰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吧？”
蓝天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李哥哥，咱就看破不说破。嘻嘻！”
虎云催促道：“时间紧迫，咱们得抓紧。”
“李哥哥，”蓝天忽然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性命攸关，何必拘泥小节？况且……”她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以你的容貌，扮作女子定会惊艳四座。”
“来来来，让我们的大美人更衣！”虎云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拿起一件绣着牡丹的桃红色纱裙在李飞身前比划。
李飞像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当那件轻薄的纱裙套上他身体时，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尊严碎了一地的声音：“这……这也太……”
“太适合你了！是吧！”虎云不由分说地开始解他的腰带，“快脱衣服！”
“我……我自己来！”李飞慌忙护住衣襟，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一刻钟后，当李飞扭捏地从屏风后走出来时，蓝天和虎云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天啊……”蓝天喃喃道，“比我想象的还要……”
李飞身材修长，腰肢纤细，穿上女装后竟毫无违和感。只是他僵硬的动作和满脸的不自在破坏了整体效果。
“别像个木头人似的站着，”虎云围着他转了一圈，“把腰扭起来，对，像这样。”她夸张地示范着。
“我……我做不到！”李飞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蓝天走上前，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放松，想象你真的是个女子。”她的声音柔和下来，“来，坐下，我给你化妆。”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对李飞而言简直是场酷刑。
蓝天先解开他的纱裙，用细布条紧紧缠住他的胸部，疼得他龇牙咧嘴。接着将李飞额前的头发拢起，又从首饰盒中拿出了一根雕花的发簪，轻轻插入李飞的发髻之中。然后开始在他脸上涂上一层又一层的脂粉，连脖颈和手背都没放过。
“别动。”蓝天按住想要挣扎的李飞，“放松，就当是在易容。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李飞紧闭双眼，任由摆布。他能感觉到柔软的刷子扫过脸颊，冰凉的膏体在眼皮上晕开，还有那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这感觉比面对十个敌人还要令人紧张。
耳边不时传来虎云夸张的赞叹声和蓝天轻声的指导。
“眼线再拉长一点……对，这样够妩媚。”
“腮红不要太浓，要自然些。”
“嘴唇……嗯，就用这个桃红色。要涂得饱满……”
虎云这边已经换上了一身靛蓝色锦缎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精致的腰带，再配上一块温润的玉佩，头发高高束起，瞬间就有了一位富家公子的派头。她原本就英姿飒爽，此刻女扮男装倒是多了一份英气逼人的感觉。她在一旁欣赏李飞的“蜕变”，时不时发出啧啧称奇的声音。
当最后一片花钿贴在李飞的额头上时，蓝天满意地退后两步：“好了，李姐姐，可以睁开眼睛了。”
李飞缓缓睁开眼，面前的铜镜里映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柳叶眉，桃花眼，樱桃唇，配上蓝天精心梳成的云髻和珠钗，竟真有几分青楼头牌的韵味。
若不是那双眼睛里盛满的惊恐，这确实是个标致的“姑娘”。
李飞看着镜中的自己，竟害羞得下了头，差点咬到舌头：“这……这还是我吗？”
虎云摇着折扇绕着李飞转了一圈，连连称赞：“小娘子，你可真是闭月羞花啊！”
蓝天还忙着最后的修饰，“来，站起身来，我再为你整理一下。”
李飞别扭地扯着裙摆，蓝天连忙纠正：“不对不对，女子走路要款款而行，臀部要微微摆动……像这样……”她示范了几步，姿态婀娜。
“我宁愿去和五毒教大战三百回合……”李飞小声嘀咕，但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还是勉强学着扭了几步，惹得虎云笑出了眼泪。
蓝天叮嘱着：“从现在开始，记住你们的身份。”她指向虎云，“你，是潮城的商贾之子白云白公子，此行专程来为心上人‘红袖’赎身。”说完便指向李飞，“而你，李……不，‘红袖’是醉仙楼的头牌，今日便是你们出城回家成亲的日子。”说着她将一块绣着牡丹的帕子塞进李飞手中，“拿着这个，走路时记得扭腰，但别太夸张。”
李飞机械地点点头，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