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分神还好,一分神感觉这攻城的力量瞬时又增强了。再加上屁股顶着墙,似乎感受到了刚刚郑青暴力敲门的余震,又分走了一丝精力,甚至还卸掉了一点气力。这忙郑青可真是越帮越忙,说白了就在扯后腿。
郑白经受这内外夹击,里应外合,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双脚都快扭到地上去了,双目紧闭,眉头紧蹙,合嘴闭气,整个人正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忽然,双眼猛地一睁,呼吸通道被迫打开,双腿直接蹲了下去,只听见“噗”的一声。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报,城门失守!”
这后门一开,就像水闸被打开,自然是一泻千里,瞬时就炸开了。
这完全失控的小宇宙,释放的能量带着“野性”十足的味道,让人不得不暂时回避。
虎云连忙捂嘴撤到东司外面,郑青这时更是帮不上忙,无奈地摇了摇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掉头跑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木门打开了,冰儿瞥了一眼地上的郑白,便似火箭般逃离现场。
郑白低着头夹在两腿之间,看不到她的表情,此时估计只想挖个坑,深深地埋进泥土里。而这肚子里的菌群正欢快地开着派对,庆祝什么她肯定不知道,但留下的“纪念品”味道,绝对让她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冰儿跑出了东司,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郑青和虎云。
郑青立即冲上前去,满口指责的语气:“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啊?”
冰儿毫不退缩,直接与郑青对视,或许之前的经历为其增添了莫大的勇气:“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加快动作了,没想到她还是没能赶上。要怪还是得怪那几声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我本来上得好好的,都快收尾了,没想到那顿敲门如擂鼓,吓得我的心也跟着砰砰响,过了许久才恢复过来,这才耽误了些时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委屈,似在一边控诉着郑青,一边无情地抽打着她的嘴巴。
郑青顿时被说得无言以对,目瞪口呆,反倒低下了头。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冰儿吗?那个一直对她言听计从,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冰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当即抬头转移话题:“另一个木门里的人呢?咋还没出来?”
冰儿摇了摇头:“那就不知道了!要不你进去看一眼,说不定真在里面睡着了!”
一句话又将郑青堵得哑口无言。
虎云见状上来缓和下气氛,打破僵局:“郑小姐,你随我去拿条裤子,给你妹妹更换。顺便再去打些热水,给她清洗。”
郑青连忙道谢:“谢谢虎小姐的周到安排!我这个做姐姐的反倒糊涂了。”说着点头哈腰,那个神情真是尴尬她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虎云微微点头:“那请随我来。”便领着她离开了,郑青离开时转头看了冰儿一眼,那双眼睛,深邃而幽暗的眼神一闪而过,令人不寒而栗,冷得像是两把寒冰剑光速出鞘,随即化作一潭死水一般,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漠地看着。
冰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似是被那寒冰剑直直插入心中,心跳就像脱缰的野马在狂飙,只是脸上云淡风轻,没有露出过多破绽。
等郑青转回头去,冰儿也急忙逃离这是非之地,不想与她姐妹俩有过多纠缠,这刚刚搭建起的心理建设根基未稳,还不足以长期作战,得离开会进行心理恢复。
那边郑青拿到裤子后,便迅速返回,从腰间抽出一条毛巾绑在脸上,将鼻孔遮掩得严严实实,这套动作俨然已熟练于心。进去之后,看到郑白已进去冰儿刚出来的东司里面,放下裤子,便马不停蹄前去打热水。
东司是她的地盘,干起来自然游刃有余。
不一会就提来一桶热气腾腾的热水,略带紧张地询问着:“小白,感觉怎么样?有没好一些?”
郑白坐在马桶上,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看上去仿佛刚从冰窖里爬出来似的,神情沮丧,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这下面的后门打开了,上面的前门自然也就能够张开:“姐,太难受了!整个肚子火辣辣的,像是里面在炒菜,不停地翻搅,一阵一阵的,这已经拉了这么久,但总感觉意犹未尽,后面还有……。”
郑青看着有些心疼:“这儿打来了热水,先趁热清洗下,我把门给你合上,出去看门。”
郑白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
郑青出了门,神色严肃,面沉似水,眼神坚定,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这时抬头望去,旁边另一个木门依旧紧闭,走上去瞧了一瞧,耳朵贴着门,好像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声响。心中愈发疑惑,遂趴下去从最底下的门缝往里面窥视,东司里每一处有什么东西她都一清二楚,这地上该有的都有,就是没有人的脚,当即一个念头涌上心头:“里面没人?那门怎么就闩上了呢?”
当下心中一动,便产生撬门的想法,从腰间掏出一根软铁丝,往门闩处一捅一抹,三两下拨弄便听见“咚”,门闩掉下的声音,门便打开了。
推门进去,果不其然,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不由得破口大骂:“他奶奶的!是谁这么缺德,竟将门反锁了。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非得把她头按进马桶里去探一探深浅。”气得咬牙切齿,双脚跺地,怒目圆睁,仿佛置身于炽热的沙漠之中,脸庞如同被烈日烤红的烙铁,耳朵则如两片炽热的火焰在燃烧。脸色红得发紫,简直变成了猪肝色。
猛地抡起拳头,愤怒地砸在墙上,整个东司仿佛都颤抖了下,余震又伴随着那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传导开来。
隔壁的郑白突然被吓得一哆嗦,差点儿坐不稳,真掉进马桶里,猛地一抬头,恰好屋顶上掉下一些泥灰,纷纷扬扬落入了眼睛,飞入了口中,急忙闭眼低头,不停地眨眼,嘴中跟她姐昨日一样不停地“呸呸呸”,用手使劲地抹嘴,抹了一遍又一遍,嘴唇都快被擦出火花了,边呼喊着:“姐……”
郑青一听便跑了出来,这情绪上头快,下落也快。脸色已经恢复如初。推门进去看到郑白正不停地揉着眼睛,急切地问道:“怎么了?”郑白停下了动作,睁眼看向她。
郑青看着她湿润的眼眶泛着红光,误以为她是因沉陷在这无地自容的遭遇而羞愧难当,想要上前抚摸她,但还是望而却步,站在门口远远地安慰她:“小白,没事的!不用哭,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其她人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用将它放在心上,更不需要因此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