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姜受到了灵魂的拷问。
思虑良久,她诚实回答,“我会明确表达否定的态度,也会保持一丢丢的距离,但是不会断绝关系。”
说着,她像是懊恼,“陆晨矅,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书?学习了与女人的对话技巧。”
玩起了避实击虚的招数。
而她竟然无言以对。
陆晨矅没想到她有此一问,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看这一类的书?”
苏姜哼一声,“在你书房里看到的。”
理工科博士的书房角落,竟然会有女性心理学之类的书,还有明显翻看过的痕迹。
小尾巴没藏好,被揪出来了。
陆晨矅默了。
苏姜锁着眉头,愤愤不平地看他英俊的脸庞,心头懊恼,怎么没有人告诉她,和学霸领结婚证会有被对方看透全部的风险。
当晚,在床事这个部分。
苏姜反其道而行,采取了主动的姿态。
狗男人努力学习,想要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今天就让你尝尝被反制的滋味。
没想到却是另外的一种情趣,让陆晨矅得了更多的福利,而且男女体力差距太大,最后关头,还是被他主导了主动权。
苏姜累得要死。
当然也有爽翻了的感觉。
趴着不愿意动。
得了福利,陆晨矅就很勤快。他自己先冲了澡,同时放好了水,喜滋滋地抱了她去泡澡。
苏姜懒得动,侧身抱着他。
眼皮子撑不住,很快就睡着了。
陆晨矅也不打扰她,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放在脑袋后面。
他默默地思考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低低地喃声。
“晨欣问我有没有情绪失落的时候?我当时回答不出来。她以为我没有,但其实是有的。”
陆晨矅微微低头,“嗯?”
苏姜还是困,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身体往上一些。
嘴唇离他的耳垂很近,呼吸带了些微的暖意,但她说出来的话,却是委屈,“和你分开的半年,我每天都很失落。”
这是她头一回与陆晨矅坦陈心意,声音软软的,却让人鼻子酸酸的。
“你是众人眼中的高岭之花,高端、矜贵又傲气,我自认配不上你,可以转身离去,却没办法掩去心头的那抹失意。后来在科创园看到你……”
她说得慢。
说着说着,睡着了。
陆晨矅不吭不响,微垂的目光瞥着她。感觉她声音愈来愈轻,最后剩下舒缓的呼吸声。
*
第二天,苏姜在床上醒来。
抬眼看到一双深邃的眸子,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一惊,“干嘛这样看我?”
陆晨矅漫不经心敛了视线,闲闲道,“昨晚的话说了一半,想听你讲完。”
苏姜莫名其妙的表情,“我说什么了?”
陆晨矅哼笑,拽一下,将她搂进怀里,“你说你离开我,心里很失落。后来在科创园看到我……然后怎么呢?”
苏姜眨眼睛,“我……说出口了?”
“不然呢?”
“我不是在做梦吗?”
“嗯?”
“我怎么记得我是在说梦话呀。”
苏姜不好意思,直觉否认。而且耳根子红红的,努力翻身想要起来,“时间差不多了,要起床了。”
陆晨矅哪里肯,将她抱得严实,“梦话也行,继续往下说。”
苏姜是难以言喻的口吻,“都说梦话是反的,我离开你,心里不知道有多得意,哪有半分的失落哦。科创园里看到你,我第一反应就是看看,这厮离不开我吧,死皮赖脸地追上来了。”
陆晨矅听得笑了,“真的?”
“当然啊,你真把自己当成宝啊,是个女人都要追着你不放。”
苏姜以守为攻,突然板起面孔,“晨欣有朋友看到慕容静在b市的酒吧买醉,圈子里传言她已经出局,下一个是慕容楠。你看这一天天的,老有这种事情在耳朵边嗡嗡嗡,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陆晨矅饶有兴味地看她,眼底有按耐不住的笑意,“原来你是这样的苏姜。”
“什么啊?”
苏姜把脑袋缩进被子里,声音瓮瓮的,“你不要乱想我。”
陆晨矅倒不执着,松开她,“我不乱想,时间差不多了,起床吧。今天咱们去翠品吃早饭。”
按惯例,苏姜是要赖一会会床的。
果然,她一动不动。
等到陆晨矅收拾好自己,她才炮弹一般地从床上跳起来,嘴里一叠声地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哦。”
老戏码,她被陆晨矅一把拽住,警告道,“好好刷牙。”
“嗯嗯。必须的。”
苏姜用力地点头,然后一头冲进卫浴间。
陆晨矅微笑地看着,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与苏姜同居之后,他笑的次数明显增多,以至于脸部线条的弧度发生了细微的转变,显得……温柔了。
*
在翠品的时候,陆晨矅接到许汲的电话。
声音里有明显的困意,“矅哥,有件事情要和你打个招呼。”
“嗯。”
陆晨矅淡定,顺手给苏姜夹一个虾饺。
苏姜饿得很,头也不抬地吃着。
许汲还在说话,“昨晚郑哥不是喝醉了嘛,他非要我把他送去夏南星的那个小区。我没办法,就真的把他送过去了。然后他就上去了,我没敢走,在下面等着。果然没多久,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说遇到慕容泰了。”
陆晨矅听得烦,“讲重点。”
“重点就是昨晚约架了。”
“你们亲自打的?”
“对,他俩去拳馆打。原来郑哥嘴上的伤是练拳击打伤的,他当然还是很菜,但是慕容泰也不怎么样。加上郑哥有酒精的加持,按他的话讲,打在身上也不怎么痛,反击起来还很猛。最后慕容泰被打倒了。当时没有裁判,郑哥也不是什么君子,按住对方一通暴打……”
“讲重点,打成什么样了?”
“鼻梁骨断了,其余……也还行。”
“送医院了吗?”
“送了。在医院里,郑哥也嗷嗷叫痛,硬让医生帮他诊断出一个骨裂,煞有其事地在手臂上打了石膏,看着挺唬人,其实没啥事。”
陆晨矅听懂,说明郑俊项对慕容家还是有忌惮,摆出共同受伤的模样,后面就算谈判,你一下我一下,也容易过头。
“知道了。”
他说。
许汲稍显无奈的声音,“其实是郑哥让我通知你,慕容家有什么后续,让你帮着挡一挡。他自己一大早坐飞机去G市了。”
“去那儿干嘛?”
“夏南星根本就不在家,她去G市拍戏了。”
陆晨矅无语,“你劝他了吗?”
许汲抽抽鼻子,没好气地说,“你还不知道他的德性,一旦来劲,总要做些什么的。”
打石膏一半用来糊弄慕容家族的人,一半是去美人那儿搏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