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公寓的客厅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切成细条，落在地板上像铺了层金箔。陈美嘉抱着抱枕蜷在沙发角，指尖在手机备忘录上划来划去，屏幕上列着密密麻麻的“天宇到访准备清单”——从“换干净桌布”到“买草莓味汽水”，连“把展博的机器人模型挪到卧室”都标了重点。
“你们说，天宇会不会带他那个工具箱来？”她抬头问，睫毛上还沾着点阳光的碎金，“上次他修张伟的榨汁机，工具箱里全是奇奇怪怪的零件，还有个会发光的螺丝刀，帅死了！”
唐悠悠趴在茶几上，手里转着笔，稿纸上已经画了三版“天宇进门场景”分镜：第一版是天宇拎着水果篮笑盈盈站在门口，第二版是他扛着工具箱大步走进来，第三版居然画了个天宇踩着滑板冲进来的夸张画面。
“我觉得会带点见面礼吧？”她戳了戳画稿，“你看他上次帮我修台灯，临走时还塞了袋手工饼干，说他妹妹做的。这次来做客，总不能空着手——说不定是他自己做的木雕？上次他朋友圈发过刻木头的照片，雕的小猫超可爱！”
“木雕？我猜是工具套装！”吕子乔突然从阳台翻进来，手里还攥着半根冰棍，“男人之间的友谊，不就靠互相送趁手的家伙什吗？上次我送张伟那套钓鱼钩，他现在见人就夸。”
“拉倒吧，”胡一菲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天宇不是你，人家讲究‘礼轻情意重’。我赌他带的是自己烤的面包，上次他跟我炫耀过烤箱新配方，说要做个‘能拉丝的芝士面包’。”
“面包哪有工具实用！”吕子乔不服，往沙发上一瘫，“你看他修东西那架势，绝对是技术控，送工具准没错。”
“我觉得都不是。”陆展博推了推眼镜，从房间抱出个半旧的铁盒子，打开来里面全是小时候的零件，“他来之前给我发消息，说‘带了样当年没拼完的东西’，你们看这个——”他捏起个锈迹斑斑的齿轮，“当年我们拆的对讲机少了个齿轮，他说找了二十年，上周终于在旧货市场淘到了。”
“哇！”陈美嘉凑过去，指尖小心翼翼碰了碰齿轮，“这也太有意义了吧！比面包和工具浪漫多了！”
唐悠悠立刻改画稿，笔尖飞快地涂掉滑板，画了个天宇捧着铁盒子的样子，旁边标着“重逢的齿轮”。“这个好！可以写进我的新剧本里，名字就叫《二十年的齿轮》，绝对催泪！”
胡一菲擦了擦手上的面粉，走过来掂量了下那个齿轮：“行啊展博，藏这么深。那得赶紧把工作台收拾出来，你们俩不是要接着拼对讲机吗？我把客厅的长桌腾出来，再摆两盏台灯，亮堂！”
“对对对！”陈美嘉跳起来，“我去买草莓汽水，天宇上次说喜欢这个口味！”
“等等，”吕子乔突然坐直，“你们说他会不会带家属？上次他朋友圈晒过跟一个女生的合照，说‘谢谢投喂’，那女生手里拎着烘焙盒，说不定是他女朋友！”
“不会吧？”唐悠悠停下笔，眼睛瞪得溜圆，“他没说啊！要是带女朋友来，我这分镜得加人啊……”
“带就带呗，”胡一菲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多个人多双筷子，我多烤个披萨就行。展博，你当年跟他玩得好，他小时候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陆展博脸颊微红，挠了挠头：“有过一个……隔壁班的语文课代表，总帮他抄作业。他那时候拆东西手笨，写字更笨，作业总写得歪歪扭扭，那女生就每天放学等他，把自己的笔记本借他抄。”
“啧啧啧，”吕子乔挑眉，“没想到天宇还是个‘小迷糊’，这剧情我喜欢！悠悠，快记下来，《齿轮与笔记本》，绝对火！”
“去你的，”陆展博拍开他的手，“别瞎编，人家就是互相帮忙。不过……他这次带的东西里，说不定有那本笔记本呢？”
正说着，门铃突然响了，三短一长，是天宇上次说的暗号。众人瞬间安静，你看我我看你，陈美嘉手里的汽水差点掉地上，唐悠悠赶紧把画稿藏到背后，陆展博下意识把铁盒子往怀里抱了抱。
胡一菲清了清嗓子，扬声问：“谁啊？”
门外传来熟悉的笑声，带着点雀跃：“二十年没见的‘拆家搭档’，带着齿轮来赴约了！”
陈美嘉一下子蹦起来，跑去开门的路上还不忘喊：“我就说他带的是齿轮吧！”
门一打开，天宇站在门口，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手里捧着那个铁盒子，盒子上贴了张便签，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机器人——跟陆展博脖子上挂的那个挂件一模一样。他身后果然跟着个人，手里拎着个烘焙盒，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展博哥好，我是林小满，天宇总提你，说你们当年拆坏了十八个闹钟。”
“哎？真带家属了！”吕子乔冲唐悠悠挤眼睛，“我说什么来着！”
天宇笑着把铁盒子递给陆展博，又侧身介绍：“小满是我发小，也是……当年借我笔记本的语文课代表。她说想来看看‘让天宇拆了又拼、拼了又拆’的展博哥长什么样。”
林小满把烘焙盒递过来，打开来是个圆滚滚的芝士面包，拉起来果然能拉丝：“这是天宇新烤的，说要谢谢大家照顾他。”
陆展博抱着铁盒子，突然笑了——原来期待了这么久的场景，比所有人想象的都热闹：胡一菲在厨房喊“披萨要烤焦了”，陈美嘉忙着给林小满找拖鞋，唐悠悠偷偷改着画稿上的“单人镜头”，吕子乔凑过去问天宇“这齿轮到底哪淘的”，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面包的拉丝上，像撒了把星星。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齿轮，又看了看天宇眼里的光，突然觉得这二十年的等待，值了。那些没拼完的对讲机，没说出口的惦念，终究在这一刻，拼成了最圆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