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她望向窗外长崎的晨曦,朝阳透过玻璃洒在“井五”的脸上。
却照不进面具下的冰冷杀机,“不过是时间问题。”
富士战区的“天才们”还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不是同辈竞争者,而是一尊披着人皮的异鬼死神。
两天后的鬼武者选拔赛,注定是一场血色盛宴。
冲田竞技场的喧嚣,隔着百米都能震得耳膜发颤。
苏瑶伪装为井五,站在选手入口处,抬眼望去。
这座场馆像极了前世见过的巨型竞技场集合体,环形看台层层叠叠。
密密麻麻的人影几乎铺满每一个座位,嘶吼声、欢呼声混杂着灵韵波动的嗡鸣,汇成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浪。
参赛的六阶灵韵者排成长队,连购买门票入场的各界灵韵者都数量庞大,一眼望不到头。
更让她诧异的是,场地边缘架着数十台摄像机。
几名穿主持人制服的女性对着镜头慷慨激昂地说着什么,背景板上还滚动着“鬼武者选拔直播”的字样。
竟是用“电台转播”的形式报道选拔赛,一副“全民观看”的架势。
“富士战区的情况有这么好?”
苏瑶皱起眉,心底泛起疑惑。
“末日里搞电台转播,得有多少基础设施支撑?底层幸存者还有闲心买工业品、看电视?”
她的认知里,末日从不是这般景象。
前世对富士战区的记忆只有两点。
海魔袭击导致大片陆地沉没,大批灵韵者逃亡华夏边境烧杀抢掠。
而末日常识更是告诉她,魔潮会固定“刷新”。
异魔藏在错综复杂的城市角落,华夏战区靠巨量军团都清不完,富士战区的幸存者按理说“生存该更艰难”才对。
“主人,您是觉得直播奇怪?”
身后的山田皓君连忙上前,躬身解释。
作为被转化的异鬼,他对苏瑶的情绪变化极为敏感。
苏瑶点头,山田立刻组织语言,将富士战区的现状全盘托出。
“不是所有幸存者都能看,只有各安全区和势力组织下才会集中观看。”
山田低声道,“富士从末日前后就推崇‘偶像’,连灵韵者都要包装成‘偶像灵韵者’。”
“高层说,打造‘实力强、有号召力的强者形象’,既能稳定统治,又能瓦解底层的集体意识,让他们追‘灵韵者偶像’,就不会想着反抗了。”
“富士的幸存者主要集中在九州岛附近。”
山田继续补充,“他们早放弃了东京、大阪那些核心城市,在末日前人口稀少的区域重建安全区。那些地方本就没多少异魔,相对安全。”
“末日前后都是门阀制度,议员的儿子还是议员,财阀的儿子还是财阀。”
说到这,山田的声音压低了些。
“虽然末日诞生了不少靠个人武力打破规则的灵韵者,但第一批灵韵者都被高层用‘联姻’拉拢了,阶级固化这么多年,一点没改。”
他顿了顿,又说起底层灵韵者的处境:“底层灵韵者哪怕有天赋,也会被集体打压,断绝变强的路,除非加入统治体系,不然弱小时就被掐死在摇篮里。”
“只有高层后代有资格成高阶,底层再厉害也只能到三四阶,要么就被迫和门阀子弟联姻。”
“对付底层反抗,就靠包装‘灵韵者偶像’,用娱乐化磨掉他们的斗志。”
山田解释,“偶尔也会从底层天赋者里‘十挑一甚至百挑一’重点培养,看似给机会,其实是引导大家只想当‘偶像’,不想反抗不公。”
“这体制也坑了不少人,真正有天赋的种子,大半都被埋没了。”
听完山田的话,苏瑶心中的疑惑渐渐解开,对“鬼武者计划”也有了新的解读。
“富士高层开启这计划,是感觉到压力了吧?”
她自语道,“门阀体制下,高层后代出天赋者的几率再高,也比不过底层的大基数。他们是怕再这么下去,真没人能撑场面了。”
想到这,苏瑶忽然生出一种“错乱感”。
“我倒成了扇动风暴的蝴蝶?就因为我在对抗副本里赢了几次,竟让邻国意识到体制缺陷,还搞起了变革?”
她甚至能猜到,若没有自己介入,这场鬼武者选拔或许真能选出几个优秀种子,让富士战区“多撑一口气,不至于早灭国”。
至于生存环境的差异,苏瑶也想通了。
富士是“集中力量躲在沿海岛屿”。
从一开始就放弃收服国土,减少了力量损耗,所以海魔危机爆发前“活得最滋润”。
可这种选择也有致命隐患,没有战略纵深,“真遇到灭顶之灾,逃都没法逃”。
这也是前世富士战区“灭国快”的核心原因。
“想这些没用。”
苏瑶收敛思绪,目光投向选手通道,“先搞定选拔赛,看看我的对手都是些什么货色。”
“三号场馆,第 77场对战——长崎东岳安全区井五,对战长崎第一安全区服部半藏!”
广播声响起,苏瑶跟着工作人员走向三号场馆。
刚踏入赛场,就听到主持人美伢子夸张的解说:
“井五选手是东岳安全区新晋天才,而服部半藏选手可是长崎第一的敏捷系强者!这场对决,半藏选手的赢面更大哦!”
苏瑶扫了眼场馆。
华夏的死斗擂台赛从不会这么“儿戏”。
转播解说会对比选手样貌,甚至还有“场外打票”的屏幕,观众能给喜欢的选手投票。
规则倒是简单,三轮选拔全部为“无限制战斗”。
第一轮单对单,第二轮混战,第三轮精英车轮战。
“这哪是选拔火种希望,根本是选秀节目。”苏瑶暗自吐槽。
再看裁判。
只有一名六阶中级灵韵者,懒洋洋地靠在擂台边。
和她此前经历的“死斗战调大批高阶裁判、气氛紧张到窒息”形成鲜明对比。
“看来这里的人,都不觉得比赛会死人。”
苏瑶心中了然。
风气影响下,多数灵韵者把“无限制战斗”当成了“表演”,却不知这场选拔赛,早已来了一尊索命的死神。
对富士的六阶灵韵者来说,这是“艰难但还算公平的血战”。
可对苏瑶而言,这不过是“把所有天才杀个遍”的绝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