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重新扣上作战服,眼泪擦干了,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决绝,“你说要帮我报仇,可我要的不是一时的痛快。”
她走到苏瑶面前,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我要掀了这烂摊子!黑驼商会、奴隶商、那些背叛人民的军方败类,还有魅影军团,所有把我们当牲口的人,我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我不再是建设兵团的林柔,我只是想报仇的‘12号’。”
“你要是想利用我对付应龙,我可以帮你。但等这件事结束,我的事,你别管。我要亲手,把这腐烂的远疆,一点点撕成碎片!”
苏瑶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突然明白了。
林柔的复仇,早已不是个人恩怨,而是对整个腐化体制的反抗。
她从地狱里爬出来,带着一身的伤疤和烙印,要的不是救赎,而是毁灭后的重生。
房间里的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柔坐回椅子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口袋里的东西。
那是枚边缘磨得发亮的军方勋章。
曾是她的骄傲,是她在边境厮杀的意义。
可现在,这枚冰凉的金属,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手心发疼。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够强,就能护住身边的人。”
林柔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可后来才知道,我护不住他们,因为我们背后的人,根本没想过要护我们。”
她掏出那枚勋章,放在桌面上。
银质的勋章映着昏暗的灯光,上面刻着的“忠诚”二字,此刻看来无比讽刺。
“军方的‘大局’,是让我们饿着肚子守边境;军方的‘牺牲’,是让我们被当成奴隶卖了,也没人来救。”
“我的信仰,我的理想,早就被他们一点点碾碎了。从今天起,我不为任何人战,只为我自己,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苏瑶看着她眼底的空洞,心里微微发沉。
她没有反驳,只是轻声问:“你想离开军方?以后打算怎么办?”
林柔抬眼,眼底闪过一丝决绝:“离开。去杀异魔,攒灵韵点,变得更强。等我够强了,就去端了黑驼商会的老巢,再去找那些卖我们的奴隶商算账。”
“说不定以后,我会在废城里建个聚集地,只收像我一样的人,至少在那里,没人会把我们当牲口。”
话音落,她突然抓起桌上的勋章,手臂扬起,狠狠往地上砸去。
“哐当!”
勋章撞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滚出老远,最后停在苏瑶脚边。
林柔看着那枚孤零零的勋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玩意儿,我戴了三年,以为能护我周全,护兄弟平安。可到头来,它连块废铁都不如。”
苏瑶弯腰,捡起那枚勋章。
她轻轻摩挲着勋章上的纹路,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以前,也跟你一样迷茫过。”
林柔愣住了。
“我刚进特殊行动组的时候,也总问自己,为什么要为‘大局’牺牲?为什么明明有能力救更多人,却因为‘规则’只能看着他们死。”
苏瑶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回忆的怅然,
“后来我才明白,不是‘大局’错了,是有些人把‘大局’当成了不作为的借口。军方的高层里,有太多人守着旧规矩,却忘了末日后的世界,早就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她将勋章放在桌面上,推到林柔面前:“这枚勋章,不是它没用,是用它的人,配不上它。”
林柔看着那枚勋章,眼神复杂。
“我不会让你像以前那样,只能靠自己硬拼。”
苏瑶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给我一周时间。一周后,我会回来找你,帮你查黑驼商会的底细,给你足够的资源让你变强。”
“而且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把你当‘货物’,不会再让你的兄弟白白牺牲。”
林柔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震惊。
她以为像苏瑶这样的军方高层,只会维护体制,只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可苏瑶不仅没有指责她,反而承认军方的错,还向她承诺未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因为我不想再看到更多像你一样的人,明明心怀热血,却被体制逼得只剩仇恨。”
苏瑶看着她,眼神真诚,“远疆不该是这样的,军方也不该是这样的。我想改变它,而你,或许能帮我一起。”
林柔沉默了。
她看着苏瑶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桌上的勋章,心里那片死寂的冰,似乎有了一丝裂痕。
她不知道苏瑶的承诺能不能兑现。
但这一刻,她第一次觉得,或许未来,真的有可能不一样。
“一周。”
林柔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温度,“我等你。但如果你骗我,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苏瑶点头:“我从不骗人。”
林柔站起身,没有再看桌上的勋章,转身走向门口。
走到门口时,她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一周后,在城西的废车场找我。”
门被轻轻关上,会客室里只剩下苏瑶一人。
她看着桌上的勋章,又看向门口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决心。
改变远疆,或许很难。
但只要有林柔这样的人愿意相信,愿意一起拼,就不是不可能。
“嗡——”
军用战机的引擎声在夜空中轰鸣。
舱内光线昏暗,只有仪表盘的冷光映着苏瑶和岳臣的脸。
苏瑶目光落在全息地图上的“黑石副本”标记,问岳臣:“若正面遇上应龙,你能撑几秒?”
岳臣握着腰间的长刀,沉默两秒后回答:“全力防御,四秒。若他忽略我,只攻你,一秒都撑不住。”
“四秒……”
苏瑶低声重复。
天赋差距果然致命。
就算她拼尽全力,技能全放也未必能破应龙的防御,更何况只有四秒的时间。
“银月那边,你怎么说?”岳臣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苏瑶神色平淡的开口:“我跟她说,军方派了十个五阶巅峰跟我进副本,她要是敢出卖我,就得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