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了最基本的尊严,但命令的姿态不变。
“现在,我问你答,不要骗我。你知道后果。”
压力稍稍减轻,事情似乎有点希望。
银月木然沉默地用浴巾裹住自己,眼神空洞。
那残破般的美感让苏瑶心生一丝异样,但随即被她摒弃。
这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角色,绝非好鸟,对敌人更是残忍。
“第一个问题,你怎么来的远疆?你原本就是远疆的幸存者?”
评估可用性与暴露风险。
“第二个,你和应龙什么关系?能不能接近他们,并搞来东西?”
获取鹰身人面核心途径。
“第三个,听说过鹰身人吗?或者知道其他什么人可能有?”(备用方案。)
银月眼神微微一动,理智似乎回笼些许。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鹰身人。
原来是为这个而来?
排除了对方是专程来追杀她的巧合猜想。
她反而抬起头,反问试探:“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是谁?”
试图夺回信息主动权。
苏瑶不耐蹙眉:“直接回答,我的身份,后面你自然会知道。”
银月扯出一个带讽的笑,似乎不怕激怒她。
“我原是远疆幸存者,很早就离开了。这次回来…哼,拜你所赐,装备尽失,在内陆仇家不少,灭口不是每次都成功,待不下去了。”
“应龙?他们确实招揽过我,但没什么实际关系。想让我从他们手里搞来鹰身人?你太高看我,也太小看他们对其重视对象的看管力度了,不可能。”
“鹰身人,据我所知,没有其他人有。”
她带着嘲讽说完,似乎期待看到苏瑶失落的表情。
苏瑶心头一沉。
银月的回答无疑表明,通过正常途径获取鹰身人的难度极大。
她无视了对方那破罐破摔的脾气。
反正不是真求死,心里还揣着执念。
她抓住一个关键点质疑:“他们不是追求你么?要个东西都不行?”
银月闻言,脸上嘲讽意味更浓:“追求?末日前那种送花请吃饭的追求吗?那是招揽!”
她语气尖锐地揭露远疆的冷酷现实,“那些强者自身资源都紧巴巴,一个比一个小气,给小恩小惠可以,想碰核心资源?免谈!想获取,就得付出你难以想象的代价!”
“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值得炫耀的高级打手,心狠手辣的人精,只配被权衡利弊。”
她自嘲道,“受欢迎不代表富有,靠交流指导赚的那几万点,够干什么?一件蓝装就是天价!我被你抢光了装备,战力大减,连下副本都不敢,资源获取难如登天。”
她能活着,全靠游走多方势力之间,借力打力制衡。
“一个四阶是危险,一群四阶互相盯着,反而安全。”
“出卖自己换资源?失去独立就意味着快速贬值!”
她原本的翻盘希望是骗个“大势力二代”快速回血,却倒霉撞上了苏瑶。
说到最后,她身心俱疲,伤口流血,右手废了,浑身剧痛,忍不住抱紧双腿发呆,内心一片苦涩。
所有努力白费,再次被苏瑶“抢劫”一空。
苏瑶没时间同情她,“你还能接触到应龙吗?把他的时间安排、常走路线、下副本带多少人,所有情报给我。”
她毫不沮丧,买不到、要不到,那就抢。
没确认彻底无路前,她绝不放弃。
计划袭击应龙,拼一把。
银月闻言,震惊得像是看疯子:“你想对应龙下手?!找死吗?”
她立刻意识到这是机会,假意“合作”道:“我明天可以带你去见他,提供他的消息。”
应龙实力恐怖,武力解决绝无可能。
正好借应龙之手反杀苏瑶。
苏瑶一眼看穿她假意合作,伺机翻盘的意图。
“别耍花样。”她冷声打断,“第一,你的养殖队身份是伪造的吧?这事曝光,你会上所有势力的必杀名单。”
银月身子猛地一颤,眼中闪过骇然:“你…什么身份?为何会知道?!”
她无法理解苏瑶为何能洞悉这等隐秘,更无法理解那强者为何听命于她。
“第二,”苏瑶不答,继续道,“我死,你必死。岳叔,锁定她。”
无形的锁定瞬间再次降临,彻底扼杀了银月最后一丝翻盘的希望。
苏瑶一把拉起银月,手指扣住她完好的那只手腕:“长夜漫漫,你别想离开我的视线。”
她甚至带着一丝挑衅问:“或者,再打一场?赢了就放你走。”
银月痛呼一声,随即愣住,接着激烈抗拒起来:“唔…不可以!!”
挣脱的力量牵动伤口,让她冷汗直冒。
两人之间的压制氛围重现,冲突一触即发,气势比之前更加凌厉。
……
楼下。
唐海望着墙体新出现的细微裂痕,以及天花板上隐约传来的震动和更多裂痕,脸色白了又青。
这“较量”的动静…也太大了吧?
人形拆迁机吗?
他最终苦涩一笑,酸楚地摇摇头,彻底死心,转身默默离开。
薄薄的晨光透过窗棂,带着些许凉意。
银月猛地睁开眼,陌生的环境让她瞬间绷紧。
她习惯性地向腰间摸去,却落了个空。
下一秒,她看到窗边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刻骨铭心的恨意与杀意几乎本能地爆发出来。
但冰冷的晨风瞬间激醒了她,昨夜所有记忆潮水般涌回。
合作、重创、威胁…
杀意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我…竟然和这个煞星待了一夜?”
头痛欲裂,浑身无处不痛,但伤口似乎被简单处理过,不再流血。
“醒了就走。”
苏瑶头也没回,声音冷淡,“穿上你的装备。唐海快来了,按计划赶路。”
银月低头,发现自己只穿着贴身衣物,羞怒一闪而过,随即化为无奈。
昨夜自己失去意识后…?
浑身酸痛,记忆断片,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怎么睡着的。
她快速而隐蔽地检查自身,没有发现异常痕迹,额头的血迹也已干涸。
她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没发生什么。
但随即又恶狠狠地想,若真发生了,她必定更恨,非要割下她的头踩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