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呀,嘿呀……”
小家伙挖的很起劲,也没有什么工具,全靠一双手在地上硬抠,边挖还一边絮叨着。
“反正这么多鸡,娘也不知道有多少,她肯定发现不了……”
“再说了,这也不能怪我,是它自己撞在阵法上死的,跟我可没有关系,我要是不埋了,说不定还会有人吃它呢……”
“这么说的话,它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李沉海站在小家伙身后,笑眯眯地问道。
“谁!?”小家伙噌地一下站起来,白净细嫩的小脸写满了恐慌与警惕。
待到回过头来,瞧见身后的老父亲后,这家伙脸色再次一变,不自觉勾勾脚尖,想要把那只鸡藏起来。
“爹,爹你……你怎么在这?”他低着头,抠着满是泥渍的小手,心中正盘算着应该如何解释眼前的局面。
“我问你,这只鸡怎么死的?”李沉海蹲下身子,盯着他那躲闪的眼神轻声问道。
他知道,自家这个小子不太老实,而且很有心眼。
他就是想看看这小子会不会说实话。
小孩子犯错不要紧,他们家这几个小子,哪一个小时候没挨过揍。
但犯错归犯错,如果要是说谎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必须狠狠收拾一顿才行,决不能惯这种坏毛病。
“我,不赖我……”小家伙昂着脑袋,两只小手摆的贼快,慌忙解释道:“我去药园采橘心果吃,它见到我就跑,然后就一头撞死在阵法上啦!”
“是它自己笨……”
小家伙越说越没底气,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父亲的表情,心中则是祈祷着,千万不要动手。
爹动手打人可疼了!
“到底是它自己跑的,还是你吓唬它才跑的?”李沉海眼睛微微眯起,严肃的语气吓得小家伙一激灵。
他抠着指甲里的泥渍,犹豫片刻后,声音小的几乎快要听不见:“我就跑几步,也没打它……”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许去药园,为什么不听话?”
李沉海板着脸,决定给这小子一点教训。
拿大人的话当耳旁风,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现在不管教,以后指不定闯出多大祸呢。
“没有没有,不是我要去的!”小家伙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后,小脸拧成一团,很是急切的解释道:“是有人喊我过去……”
“有人喊你过去?”李沉海被这话气笑了,觉得这孩子就是皮痒痒欠抽。
整个镇子,能够自由出入药园的只有他们李家人,家里人就没有不认识这个小家伙的。
而且他也向那些弟子下人交代过,不许惯着这孩子,更不能纵容他犯错。
家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规矩,怎么可能有人主动喊他过去,一听就是撒谎。
“李仁兴,平日里我不管你,不代表放任你说谎骗人。”
李沉海掌心出现一缕微光,那是由灵力凝聚而成的软鞭子,抽到身上就是一道血痕,保管揍一次能记一年。
“爹,我没说谎,我真没说谎!”
小家伙一看势头不对,边往后退边哭丧着脸解释。
“真有人喊我过去,是二叔,是他种的人参!”
“还说谎,人参怎么会说话!”李沉海面色阴沉,打定心思要揍这小子一顿。
不像话,这才几岁,就敢明目张胆说谎骗人。
这个坏毛病要是不纠正过来,长大后就真成遛街串巷的二流子啦。
“真的会说话,他喊我小孩,让我过去帮他一个忙!”
小家伙瞧出他的怒火后,双手捂着屁股,做好防御姿态的同时,还在为自己解释。
“不信你去看看,真的会说话!”
“好!”眼瞅这小子一个劲嘴硬,李沉海决定过去看一眼,让他“死”个明白。
屁大点玩意儿,撒谎都不打草稿,谁家人参会说话,那不成精了吗!
带着一肚子火气的李沉海,挥动衣袖卷着小家伙飞向药园。
非要亲眼看看,会说话的人参到底长什么样子!
不大会儿,随着小家伙的一路指引,爷俩落在药园地头。
阵法笼罩下,各种灵植在灵脉的滋养中散发阵阵光晕,煞是好看。
小家伙刚一落地,指着不远处角落,喊道:“爹你看,就是那边,我真听到有人说话。”
李沉海顺势望去,只见那片灵植中央插着一杆长枪,枪下边,一名贼眉鼠眼的中年汉子被埋在土里,只剩个脑袋留在地面。
此刻,这人面色煞白唇角干裂,一副虚脱模样,瞅着快要断气了。
“这就是你说的人参,这不是人吗?”
李沉海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地说道。
他真以为是有什么灵植成精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会说话的人参,会是个人!
“二叔说是人参,我也就这么叫了……”
小家伙昂着脑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现在好了,既然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这顿揍也不用挨喽。
“小北,你过来一趟药园!”
李沉海没有去动那人,而是通过神识传音把孙昭北叫过来先问问怎么回事。
嗡……
下一秒,一道流光自李家院里飞出,眨眼间落在药园中央。
找到李沉海所在位置后,孙昭北身影一闪来到近前,笑着问道。
“咋了哥,老五又惹祸啦?”
“我没有!”小家伙梗着脖子,感觉自己可有理了。
“咳……”李沉海瞪了他一眼,紧跟着一脚踢出,直接将李仁兴踢飞出去,径直落向后院。
“咯咯咯……”被灵力包裹着的小家伙也不害怕,满脸欢快笑容,似乎很喜欢这种自由落地的感觉。
直到“噗”地一声落地,灵力护盾散开,小家伙极为轻缓落地,拍拍屁股跑后院玩去了。
“这人怎么回事?”
撵走儿子后,李沉海望向只剩个脑袋的“人参”问道。
“谁?”孙昭北早就忘了这茬,待到回头瞧见坑里的人时,这才突然想起怎么回事,当即一拍脑袋:“哎呦,忘了个干净!”
他急忙跑到近前,踢了踢男人的脑袋:“嘿,还活着没?”
“嗯?”男人被他一脚踹醒,费力睁开眼睛,瞧见面前来人后,哭诉道:“二爷,你可来了,我错了,真的错了,以后肯定不敢在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