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后院,正在吃晚饭的江白山两口子,听到动静后,匆忙赶出来查看。
七八年时间过去,两口子人到中年,哪怕没有过过什么苦日子,但也不像从前一样那么年轻。
江白山两鬓出现一些难以掩盖的白发,脸上也多了几缕细密皱纹。
至于郑蔓茹,相貌上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随着年龄增长,身材相比较以前丰腴了不少。
两口子匆忙来到前院迎接,看到李沉海爷俩时,有些搞不懂他这是什么礼数,皱眉问道:“大海,你这是干什么,之前也没说要磕头呀。”
“嗨,又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没说,还不能让姑爷子给你磕一个?”
李沉海轻声笑笑,上前拉着他的胳膊往后院走。
“山哥,咱都多少年的兄弟了,何必在意那些凡俗礼节。”
哥俩边走边聊,进入后院时,下人已经将院子里的所有灯火点亮。
几人步入厅堂,李沉海将他们两口子安置在左右太师椅上,朝儿子喊道:“看啥呢,这点规矩用我教你?”
噗通——!!
丰收也是利索,连个蒲团软垫都没用,直接跪倒在两口子面前,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哎行了行了,这孩子可真实诚,磕那么响干啥,多疼呀!”
郑蔓茹想要起身去扶,李沉海却在这时按住她的肩头。
丰收挺直身子,望向老两口的眼神格外认真,大声喊道。
“爹!娘!”
“你们放心,从今以后我肯定好好待珊珊,绝对不让她受委屈!”
“好好好,好孩子,快起来吧!”
这时,郑蔓茹紧跟着起身搀扶丰收,恍惚间,她的眼眶已经蓄满泪珠。
但一想到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她硬是忍着没让眼泪滴落。
“挺好,丰收这孩子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跟着他,珊珊吃不了亏。”
江白山轻叹一声,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向一旁的李沉海,面色恢复平静。
“但这门婚事能成,我是看在你的面子,我相信你,亏待不了我家闺女!”
“什么你家闺女!”李沉海笑着去到近前,坐在郑蔓茹之前的位置上,打趣道:“那跟我亲手养大的有什么区别,打小我就喜欢那孩子,这事你也不是不知道。”
他望着厅里众人,趁着郑蔓茹也在,当即表态:“正好,今天大家都在,也算做个见证。”
“丰收是我李家长子,珊珊又是他的正妻,真到哪一天我死了,他就是李家第二代家主,珊珊就是当家主母,这话我今天就能放在这,谁也不可能改变!”
“爹,我这大喜的日子,你瞎说什么呢。”
丰收耷拉着脸,很是不高兴的抱怨道。
“就是,大喜的日子,什么死不死的。”
郑蔓茹也跟着附和,但心里却是异常的高兴。
她了解李沉海,知道他是什么为人。
今天他能把话说到这份上,就足以证明,珊珊在他们李家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就算以后丰收有可能纳妾,也不可能得到李沉海的认可。
“得,来都来了,我让人准备点酒菜,正好你们两亲家喝点。”
郑蔓茹带着喜悦的笑容,出门招呼下人去了。
眼看这俩小子待着也没啥事,李沉海摆摆手,驱赶道:“去去去,带你大舅哥出去玩吧,跟你那帮狐朋狗友喝酒去!”
“得嘞!”得到自由的丰收,薅着江德明就往外跑,压根没给人家反驳的机会。
随着一帮人散去,屋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李沉海摸了摸储物戒指,两坛好酒凭空出现在桌面。
他找了两个茶碗,边倒边嘀咕:“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现在喝酒咋没有以前那味儿了呢?”
“以前喝那些小作坊地瓜烧都能喝的有滋有味,现在喝啥都觉得没意思,到嘴里就跟水一样,寡淡!”
“你是好东西吃多了,嘴刁!”江白山缓缓起身,去到旁边还没撤掉的餐桌,弄了盘吃一半的花生米端过来:“就这菜,凑合凑合吧。”
“喝酒分人,啥菜不重要。”李沉海端起酒碗跟他碰碰,也不等人,仰脖喝个干净。
随着辛苦的酒液入肚,他抹了抹嘴角残留的酒珠,随手捏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
“哥哥,眼瞅着快四十了吧,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啥呀?”江白山刚把碗里的酒喝完,抹着嘴角很是疑惑的看向他,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修行呀。”李沉海靠在椅子上,略显懒散的抓两粒花生米,在手心里碾去外皮:“现在开始不晚,哪怕你没有这方面的天赋都行,我有办法帮你引气,就算用药堆,也能给你推到金丹境。”
“好歹四百年寿元,咱哥俩也能多处几百年。”
“不修,没啥意思。”谁料,江白山的回应跟八年前一样,完全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绝了他。
八年前,征求过孩子们的意见后,江白山把一对子女交给李沉海,允许他们踏足修行界,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时,李沉海两口子都来劝他们,大家一块修行多好,既能强身健体永葆青春,还能增加几百年寿元多陪陪孩子。
结果,好说歹说,江白山就是不同意。
用他的话,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普普通通一辈子够长的了,往后再活几百年又能如何,每天过的都一样,有什么意思。
而且,他现在也不练武了,每天空出大把的时间陪着郑蔓茹,两口子要么下下棋,要么进城听听戏,家里家外都有下人操持,也不用他们过问,正是享福的时候。
真要是开始修炼,天天都闷在房间里,常年跟那堆硬邦邦的灵石为伴,有什么乐趣而言?
“大海,我说话你别不爱听。”江白山拎着酒坛子,添酒的同时,直勾勾的盯着他:“我现在的身体,活到八十岁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比年轻人差!”
“我算你能修炼到元婴境,能活八百年行不,你自己想想,这八百年有我这八十年空闲,自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