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周鹏兴,谁也没见,一头扎进书房。
静谧的房间内,他将博古架最上方的瓶子轻轻转动。
吱……
一道轻微声响出现,紧接着,右侧墙壁出现一个密闭的暗格。
左右寻摸几圈,确认房间外没有驻足后,周鹏兴从暗格里取出一个小木箱,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桌上。
与此同时,他把腰间悬挂的布袋摘下,打开木盒轻轻一抖,数十块晶莹剔透的灵石发出“丁零当啷”声响跌落盒子当中。
此刻,周鹏兴望着整整一盒子的灵石,双眼发光,手掌略微颤抖,难以掩饰眼底的激动。
这段时间,他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变卖,又从身边朋友手里借了不少银子,这才换得近百块灵石。
看着眼前排列整齐,散发淡淡灵气的宝贝疙瘩,周鹏兴不由露出一丝痴迷,满心欢喜的抚摸个不停。
好东西啊,原来这才是人世间最令人着迷的存在。
与之相比,金银已然成为黄白俗物,没有丝毫吸引力可言。
近百块灵石,如果只供他一人使用的话,足以突破炼气三层,甚至有希望进入炼气中期。
一旦成功突破境界,他周鹏兴必将成为青河县最年轻的仙官。
届时,什么县太爷,什么孙家,王家,杨家全都要仰仗他的鼻息度日。
不过,老话说得好,人的欲望会随着眼界的提升而提升。
就像现在的周鹏兴,他虽然还没有突破炼气中期,但心思却是无限膨胀,已经不满足青河县这种小地方,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庐州府。
如果他能够突破筑基境的话,必然可以带领周家入驻庐州府。
到那时候,凭借筑基境修士身份,想要什么东西,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唾手可得。
“老爷,老爷你在屋里吗!”
门外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唤声,使得沉浸在美梦中的周鹏兴,猛然间惊醒。
赶忙将木盒放回暗格,周鹏兴收起笑意,稍显不满的喝问道:“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在书房的时候,谁都不要打搅吗!”
“老爷,是我呀!”门外,周鹏兴的媳妇一个劲敲门,明媚诱人的脸蛋上写满了急切:“出事了老爷,你快开门!”
“什么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周鹏兴打开房门,望着满脸愁容的妻子呵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我忙的时候过来打搅。”
“出大事了老爷!”周夫人抓着他的胳膊,带着哭腔诉说道:“子明听说孙家抢了咱们的货,偷偷带人前往码头,准备去把货抢回来。”
“你快去看看吧,我听说孙家预备了不少人,子明可千万不能出事!”
“混账,谁让他去的!”闻言,周鹏兴怒火飙升,额角暴起青筋气的痛骂不已:“看看你生的好儿子,我说过多少次了,家里的事不需要他插手,就是不听!”
“越是忙越是给人添乱,直接让孙家打死这畜生好了,就当我没有这个儿子!”
“老爷,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说气话呢!”周夫人泪如雨下,直接跪倒在他面前,不停哀求道:“子明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他就是再有错,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外人打死吧!”
“唉……”周鹏兴一脸烦躁,长叹一声后,毫不掩饰眼神中的厌恶,一脚将她踢开,警告道:“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以后他要是再敢惹祸,哪怕死在我面前,老子也不会多看一眼!”
说罢,他朝着院外大声喊道:“马老六,叫人,去东昌码头!”
“是大人!”门外候命的府兵,立即小跑着出去叫人。
紧接着,周鹏兴懒得去管哭哭啼啼的妻子,转身回屋,取下后墙上悬挂的长剑,准备亲自去一趟码头。
刚走两步,他的身影稍稍一顿,转头望向藏着灵石的暗格。
那可是他当下最为宝贵的财富,万万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为了保险起见,周鹏兴再次打开暗格,将那个木盒装进刚刚购置的储物袋当中,悬挂腰间。
这些宝贝疙瘩,只有带在身上,他才能安心。
……
天黑了,由于宵禁的缘故,茶馆即将打烊。
在窗口坐了一天的李沉海,准备去隔壁巷子找个角落,继续盯着周家。
谁料,他这边刚结完账,周鹏兴骑着马冲了出来,身后呼呼啦啦跟着几十名携带兵刃的府兵,直奔城外而去。
结合之前听到的传闻,李沉海立马来了精神,丢下一块碎银子匆忙追了出去。
夜幕下,空旷的街道上没有几道身影。
周鹏兴策马在前,那些兵卒们只能跟在后边依靠双腿追赶。
因此,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算快。
李沉海紧跟在人群后方,借助灵力辅助,在街道两旁房顶快速移动,飘逸的身影每一次落地,都宛如羽毛一般轻盈。
不多时,队伍来到城门前,周鹏兴作为府兵掌案,完全不需要任何的文书证明,轻而易举便可出城。
为了不惊动目标,李沉海催动体内灵力,一个闪身飞跃足有五六丈之高的城墙,落在城外树梢之上。
看着周鹏兴等人策马扬鞭,直奔东昌码头,李沉海反而不怎么着急了,慢悠悠跟上队伍,打算到了地方趁乱动手。
这样一来,周鹏兴的死完全可以栽赃在孙家头上。
嗒嗒嗒嗒嗒……
马儿沿着官道一路疾驰,途中,周鹏兴不断挥舞马鞭,也不管后边的府兵能不能追上,一心只想快点到达码头。
说到底,周子明是他的亲儿子,辛辛苦苦养育十几年,平日里打归打骂归骂,可那毕竟是他周家血脉。
如果这孩子今天死在孙家人手里,那这仇可真是结大啦。
就算是县太爷过来说和,他周鹏兴也未必会给面子。
“驾!”
约莫一盏茶时间,周鹏兴远远望去已经能够看到东昌码头亮起的火光。
挂念儿子安危的他,没有时间等待大部队到来,当即扬起马鞭,孤身一人冲向码头。
唏律律……
码头前,卸货站。
奔袭许久的马儿被他猛一扯缰绳,发出异常刺耳的嘶鸣声。
此刻,整个码头静悄悄一片,货站中央搭起一个简易凉亭。
这会儿,孙昭北带着一伙人正在嘻嘻哈哈喝酒聊天。
酒桌下,一名满脸鲜血,被打的遍地鳞伤的少年郎,像条狗一样被拴在桌子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