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喊,有事说事,你喊甚!”货郎面色涨红,示意他小点声,不要把此事闹的人尽皆知。
毕竟,他以后还要在青河县讨生活,要是被人冠上“骗子”名号,谁还会买他的东西。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立马退钱,要么我带你去官府,咱们找个能说理的地方!”李沉海态度十分强硬,势要将被骗的钱拿回来。
三年时间,八十五两银子!
他没算利息已经很仁义啦。
“我,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货郎哭丧着脸,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背,刚出门还没卖钱呢,就被这个冤家堵住了。
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待在家里,睡上一天呢。
“没钱?没钱还不好说,咱直接去县衙,八十五两银子足够让你牢底坐穿!”
李沉海拉着他就往县衙方向奔去,这可给货郎吓得够呛,赶忙拍着他的胳膊,求饶道:“兄弟,有钱有钱,我现在就把钱给你!”
说话间,他取出怀里的钱袋当面打开,将里边的碎银子,铜板全都倒出来。
“给你,全都给你,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了!”
常年在县城混,他比谁都清楚欺诈罪名有多严重。
一旦被送到县衙罪名坐实,最起码要在里边关上一段时间,还要因此挨五十大板。
与其挨打受罪把钱孝敬给狱卒,不如提前与对方说和,免遭这一顿毒打。
“就这点银子,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多两,不够!”李沉海冷着脸,无视他的求饶与哭诉。
别看他这会儿挺可怜,当初骗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模样。
一粒破种子愣是被他吹成仙庭神药,吃了就能立地成仙。
“我现在只有这么多钱,实在不行,你容我一段时间,攒够了再给行吗?”货郎哭戚戚的说道。
然而,李沉海已经看透他的为人,根本不可能再相信他的任何言论。
就见他将碎银全部装起来,随后寻摸一圈,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货担上,开始挑挑拣拣准备拿几样东西抵债。
面对这般情况,货郎反而松了口气。
他那两个担子里,净是一些针头线脑不值钱的玩意。
只要李沉海愿意,把担子挑走都无所谓。
果然,便宜就是没好货,想从街边小贩手里找到好物件,简直比登天都难。
经过一阵仔细翻找过后,李沉海也没拿几件东西。
给儿子找了一个拨浪鼓。
为春霞准备一套胭脂水粉,以及针头线脑等玩意。
再往下翻,就剩下一堆的瓜子,糖人之类的东西,他也不喜欢吃这些零食,只能作罢。
“咦……”就当李沉海自认倒霉,准备就这么算了时,突然发现担子最下边有几本小人画,其中一本破破烂烂,只剩半册的古书引起他的注意。
“那是一本残破的刀谱。”货郎看到他那感兴趣的样子后,立刻上前忽悠:“是我们祖传的秘籍,之前有人出三百两我都没卖。”
“上一边去,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清楚,在这装什么装。”李沉海随手拿起那本名为《淬星刀法》的册子,仔细翻阅片刻后发现,确实和货郎说的一样,是件残品。
就这破烂玩意,他还在吹什么三百两,真拿别人不识货呢。
“就这吧,碰见你也算老子倒霉,咱们两清啦!”
最终,李沉海将刀谱收进怀里,就这么算了。
原本他都已经认栽了,万万没想到还能遇见这个骗子,找回来二十多两补偿。
这钱就跟捡来的没区别,所以他压根就没想过能全拿回来。
“哎我,那,那刀谱真是我家祖传……”货郎装出一副吃亏懊恼模样,嘴上说着不情愿的话,实则心里已经快要乐疯了。
那本破烂就是他在野外捡的,一直以来都被他垫在担子下边,防止货物受潮。
没成想关键时候还真顶用,随随便便就把这傻小子打发了。
“哎我说,那就是残本,你可别瞎练,万一出啥毛病我可不管!”
临了,货郎害怕他把自己练出问题,赶忙叮嘱几句,先把关系撇干净再说。
对此,李沉海只是笑笑也没吭声。
他手里还有四十多年寿元没用,如果能用这些寿元把下半本刀谱推演出来,这买卖绝对血赚。
……
不一会儿,买完包子的李沉海,闲逛之时路过一家铁匠铺。
一想到自己都有刀谱了,要是没有一把趁手的家伙,那多不像话。
反正他身上还有二十多两银子,应该可以买到一把差不多的兵器。
迈步进屋,几个精壮的汉子挥舞着铁锤“丁零当啷”的忙活个不停。
滚滚热浪顺着炉灶飘进店铺,令他不自觉冒出些许汗珠。
此刻,正在算账的老板,看到李沉海的身影后,撂下手里的活,笑着走来:“兄弟看点什么,是要些干活的柴刀,砍刀之类吗?”
倒不是人家老板看不起他,而是李沉海这身打扮就不像是练武的人。
老话说穷文富武,这年月家练武相当费钱,先不说拜师学艺的费用,光是吃饭这一块,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承担。
因此,在老板看来,李沉海这身破破烂烂的打扮,只能是买农具。
“有没有好点的刀,不要柴刀,砍刀,我说的是杀人的刀!”李沉海防止他再给自己推荐别的,一句话将需求说的清清楚楚。
“呵呵,这位客官说笑了,不管什么刀,它都是可以杀人的。”老板了解到他的需求后,称呼都变了。
说笑之余,转身去到对面刀架,取下一把类似朴刀的长柄刀具,介绍道:“这把怎么样,精铁打造,刀刃经过千锤百炼,锋利无比。”
“刀柄采用优质木材,细织麻绳,不易脱手。”
“我来试试。”李沉海迫不及待接过来,仔细感受片刻后,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不错,重量正好,就是不知道刀口硬不硬。”
“呵,您且看看。”老板轻轻一笑,拿出一根筷子粗的铁条,放置在面前木墩之上。
就见他双手持刀,毫不犹豫大力劈砍。
叮……
一声轻响,铁条轻而易举被斩成两截。
再看刀刃,仍旧十分顺滑,甚至连一丝劈砍痕迹都看不到。
“好,好刀,我要啦!”
李沉海连连称赞,当即取出钱袋,痛快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