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跑了大半天的李沉海哥俩,刚回到星衍宗,就发现老五一行人已经比他们提前到达。
从这些人口中得知妖祸消息后,本想着在这里安安生生修炼的李沉海,坐不住了。
他跟这些人不同,他们过了今天不讲明天,那条命早就跟老五绑在一起,是死是活这辈子就那么回事啦。
可他不一样,他不是孤身一人,上山镇还有一家老小呢。
妖祸乱世,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底层老百姓!
别人的生死他可以不管,但家里那些妻儿老小,他怎能坐视不理。
况且,听老五这些人的意思,想要组织大范围猎杀,最少要等半个月时间,必须要等那些筑基境后期全都突破金丹境后再动手。
半个月时间!
说的倒是挺轻松,且不论那些宗门势力能不能顶住半个月,下边那些普通百姓,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别说半个月,他们连五天,十天都撑不住!
那可是近万名三阶以上妖兵,以及数百名七阶以上妖将。
一个县城一名妖将就能轻松屠个干净,整个京南路才多少人,哪够人家吃的!
越想越是着急,仔细思索一段时间后,他把孙昭北叫到跟前,开始安排后续事宜。
星衍宗客房内,哥俩相视而坐,李沉海也不磨叽,取出一个储物袋直接扔到他怀里。
“这里边是一百块极品灵石,事发突然,我也没跟你商量,就把它给分割了。”
“但你放心,用的都算我的,回头我把你的份额补回来。”
“哥,你说这话干啥,咱们兄弟分什么你我,只要你需要,全都用了也没事。”孙昭北握着储物袋,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么多年过去,他骨子里的江湖义气,哥们情谊仍旧没有磨灭。
对于李家人,他是真真正正当做自己家里人,甚至比自家人更亲切。
“你先听我说完。”李沉海摆摆手,脸上挂着从未出现过的凝重。
只见他屈指一弹,一尊手持长戟的石像出现在房间内。
“这东西具有强大的防御能力,家里也有一个,你应该见过。”
防止这小子搞不明白怎么用,李沉海放缓语速,指着石像说的特别详细。
“我等会传授给你使用方法,装备中品灵石可以抵御筑基境修士进攻,上品灵石可以抗住金丹境攻击!”
“你等会找老五换点上品灵石带着,将这东西布置在孙家,可保你一家老小不受妖祸影响。”
“然后你再回上山镇,把你嫂子和孩子们接到青河县忘川阁,那边有山鬼的人,可保平安。”
“如果遇到抵抗不了的妖将,就换上极品灵石,绝对可以抗住很长一段时间!”
“是哥,我记住了!”孙昭北攥着手里的储物袋,重重点头。
他没想到,如此紧要关头,李沉海还能想到孙家。
甚至先让他回孙家安排妥当后,再回上山镇。
如此缜密的安排,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由此可以看出,李沉海也在一点点改变。
换做以前,他可没有心思去管别人的死活。
“叮!”
下一秒,惊鸿从李沉海储物袋里飞出来,清脆的剑鸣令人精神一震。
“你现在已经筑基境,驾驭法宝飞行速度更快,时间不等人,准备出发吧。”
“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后,你就跟在春霞身边,看着他们娘几个别出什么事,我这边也不用担心,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待在星衍宗安全肯定没问题。”
“好的哥,我全听你的!”
孙昭北眼神格外坚定,转身收起那尊石像,将储物袋收进怀里。
此刻,这东西就是他们孙家的护身符,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
天亮了,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御兽宗遗迹处于群山之中,距离最近的城镇也有一千多里。
普通人想要跨越这段距离,少说也要一两天时间。
可对于那些三阶以上的妖兵而言,不过是半天功夫罢了。
经过一天一夜奔袭,落荒而逃的近万妖族大军,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没有任何组织纪律可言,冲进人族城镇就是肆无忌惮的屠戮。
一开始,它们还不敢闹出太大动静,生怕山谷内的人族修士追过来,展开围剿。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预想中的追捕画面并没有出现,甚至连个人族修士的影子都看不到。
这就令它们压抑许久的内心得到释放,尤其是看到那些鲜嫩可口的血肉时,贪婪伴随着原始野性同时爆发。
这群畜生,终于对那些普通百姓伸出魔爪。
清晨,第一缕霞光刺破云雾,驱散最后一缕黑暗。
距离御兽宗遗迹两千里左右,泸州府下属石头村内,往日里的炊烟与宁静消失不见。
浓郁的血腥味混杂在空气中,沿着第一缕晨光不断向外扩散。
村子中央有座石磨,平日里不少村民都在这里聊天乘凉,偶尔还会有一些孩子爬上去玩耍。
而今,石磨上布满残肢断臂,混合着肉泥的殷红血水,顺着石磨下边的水槽往下滴落。
与此同时,一头人身猪首的妖兵,张开大嘴躺在地上,任凭混合着肉泥的血水顺着水槽滴进嘴里。
它那尖锐的獠牙已经被血水染红,深褐色瞳孔随着血水入口,变得越来越兴奋。
“哈哈哈,老祖说的没错,小孩子的肉磨成肉泥更好吃,而且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甘甜。”
不大会,野猪精放肆大笑的同时,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石磨上只剩下几个幼童脑袋,有些不满地擦擦嘴角,准备再寻几个出来,饱餐一顿。
人族真是好东西,又好吃又能增加修为,而且还好抓,随便找个村子就有一大堆,根本吃不完。
怪不得老祖们到死都想着反攻人族居住地,这里简直就是为妖族量身打造的乐园。
“还他妈想跑,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就在这时,对面巷子里,一名骨瘦如柴,满脸麻子的瘦小男子,抓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男孩,从里边跑出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丰腴的妇人,抓着他的衣角不断哭嚎着,一个劲哀求。
“狗哥,狗大爷,求求你了,放过娃吧,他才两岁,我们家剩这一个男丁了,求求你,放了娃,吃我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