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赵的,我劝你不要太过分……”
孙昭北也来了脾气,指着赵太吉的鼻子就要开骂。
他是在外边混这么多年,那都是一拳一拳打出来的,可从来没抱过谁的大腿。
“行啦!”李沉海打断他的话语,主动去到众多差役面前,任由他们扣押。
此时,待在马车里的春霞也坐不住了,匆忙下车来到院内,泪眼汪汪的望着赵太吉,请求道。
“知县大人,他们绑架我儿子,还要把他杀了卖肉,这就合理合法吗?”
“你作为全县的父母官,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总要讲究一个公道,能让大家服气吧!”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跟你掰扯掰扯!”眼看周围全是一些看热闹的百姓,赵太吉也不好强行扣押他们夫妻二人。
只能就眼下的问题,简单讲述一二。
“别人绑你家孩子,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报官?”
“岳轻狂搞这种菜人铺子确实不合礼法,但他身为朝廷册封的仙官,哪怕做的再不对,也会有无极宫来审判,轮不到你们来动手行刑!”
“当众斩杀朝廷仙官,这个罪名还不够拘捕吗!”
凭心而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赵太吉是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心态过来的。
他心里清楚,青河县屁大点的地方,炼气境修士就那么几个。
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能够拥有此等修为,身后绝对有着宗门势力支撑。
如果他能放过岳轻狂一条生路,今天这事大家和和气气简单一聊,让岳家赔点钱财也就算啦。
谁料,这小子如此嚣张,竟敢当着他的面,将朝廷册封的九品仙官斩杀。
这一突然情况,已经超出赵太吉的管辖范围。
如果不把李沉海抓捕归案,这个窟窿他一个人根本就扛不住。
“可是,如果他不……”春霞还欲辩解几分,李沉海却是拉着她的胳膊往旁边拽一拽,交代道:“你先回去,我这边不会有事的。”
“在家等我就好!”
他心底已经有了别的打算,料定赵太吉不能怎么样自己。
“带走!”占据礼法上风的赵太吉大手一挥,当着众人的面,折返县衙。
此事事关重大,他必须马上书信一封,上报无极宫才行。
虽然这会对他的仕途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但要是隐瞒不报,后果将会更加严重。
无极宫由国师大人统领,内部高手林立,光是金丹境就有七八名。
倘若一个处理不当,他头上这顶乌纱帽,可就不保啦。
眼睁睁看着丈夫被官差带走,春霞急的眼泪直流,转头看向孙昭北,祈求道:“孙少,这次你可要帮帮大海,不管你要什么,只要能把他救出来,我都能做主答应你!”
“这……嫂子,我,我试试吧……”孙昭北硬着头皮,极为勉强的答应下来。
这次事闹得有点大,恐怕赵太吉都遮不住。
他们孙家不过是个小家族而已,在这青河县内都算不上厉害,跟赵太吉一比,更算不得什么。
想要插手此事,怕是没有什么希望!
……
一刻钟后,李沉海被几名衙役带到县衙。
出于对炼气修士的尊重,他们一路上并没有使用手铐脚链。
毕竟那些玩意,针对普通人有用,面对炼气境修士,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况且,李沉海全程相当的配合,既然人家这么给面子,这帮衙役也不想把事做的太难看。
“赵大人,我想跟你聊聊!”
进入县衙之后,李沉海喊停赵太吉的脚步,准备测试一下自己的猜想,到底有没有可能。
正想着如何上报撰写文书的赵太吉,闻言一脸狐疑的望着他,反问道:“怎么,现在开始怕啦?”
“你说说你,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把人弄死心里才痛快。”
赵太吉随着衙役的脚步,向一旁的牢房走去,边走边絮叨个不停。
“现在可要,你要面临无极宫的审判,我也比你强不到哪去,死一名仙官所带来的影响,足以让我这两年的政绩清空,弄不好还要受到责罚!”
“人已经杀了,说这个还有什么用。”李沉海紧跟衙役脚步,进入大牢当中。
望着眼前昏暗,潮湿的环境,以及一排排牢房中骨瘦如柴,披头散发的犯人,缓缓开口说道。
“眼下这情况,我要怎么做才能出去?”
“你还想出去?”赵太吉被他这话气的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牢房中央的小方桌前。
这里是差役们用刑后歇息的地方。
桌上到底都是各种刑具磕碰出来的痕迹,甚至还有不少干涸的血渍,看上去黑乎乎的,有些恶心。
此刻,赵太吉坐在桌边,摘掉头顶的官帽轻叹一声,直言道:“除非你有金丹境修士作保,不然的话,这辈子怕是都没有机会再见外边的太阳。”
“也有机会,砍你脑袋的那天,不是阴天就行。”
“五公子也不行吗?”李沉海望着他那布满忧虑的侧脸,轻声问道。
上一秒还愁眉苦脸的赵太吉,听到五公子的名号时,猛地抬起头来,死死盯着面前的年轻人,困惑的眼神中充斥着一缕难以掩饰的惊骇。
五公子!?
他怎么知道的五公子!?
他为什么会在自己面前提起五公子!?
一连串问题在脑海中不断浮现,赵太吉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怎么也想不起来,此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跟五公子有联系!
“你到底是谁?”良久,没有搜寻到相关记忆的赵太吉,打量着他的神情,沉声问道。
面对问询,李沉海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伸手摸向储物袋。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赵太吉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赶忙从凳子上站起来,神色稍显慌张,一个劲警告道:“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不要冲动,多为自己的家人想一想。”
这家伙,他可是亲眼看到岳轻狂死在自己面前。
人家炼气三层的修士都死了,他一个宗师境的武者,根本不可能是这家伙的对手。
这要是动起手来,恐怕眨眼间,自己的脑袋就要搬家啦。
“别紧张,我给你看样东西,或许就能想起来我是谁。”
李沉海轻轻一笑,当着他的面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顶缀着黑纱的斗笠。
本就一脑袋问号的赵太吉,看到他这番诡异的举动后,更是困惑到了极点,带着一肚子的不解,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搞什么鬼东西,你跟五公子是什么关系,没必要在这装神弄鬼,直说就行。”
“看来,赵大人的记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差。”李沉海戴着斗笠,再次提醒道:“庐州府,白家,祭月大典现场!”
“可还记得五公子与谁同席?”
“庐州府?白家?祭月大典?”赵太吉闻言目露思索之色,仔细回忆片刻后,喃喃道:“五公子,柳壮壮……”
当那晚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停闪烁时,赵太吉终于想起眼前这人是谁,旋即带着一脸的难以置信,确认道。
“你是那个戴着斗笠的前辈!?”
他记得清清楚楚,五公子身边那位前辈,乃是一位炼器高手,仅凭几句话便将乾元宗蓝阳波的底细摸了个遍。
并且,五公子对待此人格外的尊重。
这种情况,他可从来没在别人身上见过。
本以为此等高人,必然是一位上了岁数的前辈。
没曾想,竟然只是一个炼气三层的小虾米。
这他妈多少有点扯淡了吧!
“你,你到底是谁,我不相信你会是那位前辈!”
最终,赵太吉还是不太相信眼前的年轻人,总觉得这事未免太过于荒谬。
一个炼气三层的修士,怎么可能值得五公子放下身段,与之同席。
“这个东西你拿着,派人去一趟忘川阁,山鬼或者五公子都认识。”
没了办法的李沉海,将自己炼制的法器随便拿出来一柄,交代道。
“就说我被困在这了,他们会来的!”
他坚信,吴老板能认出他的炼器手法。
并且,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深陷牢狱之灾。
“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安排人去!”
事关五公子,赵太吉不敢有任何耽搁,立马将东西交到亲信手里,抓紧时间送去忘川阁,验证真伪。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此事由五公子接手的话,眼前的难题,还真就不算什么大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