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丰盛到几乎撑破肚皮的中餐,在刘菊花不断的夹菜和林海峰憨厚的笑容中结束。
饭后,林诗瑶看着时间,虽然心中满是不舍,但还是提出要早点返回清源市。
“爸,妈,我们得走了。下午还要回去整理资料,明天和苏总谈的项目很重要,不能有闪失。”林诗瑶一边帮着收拾碗筷,一边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她担心生意谈不成,更担心耽误了苏总的正事。
刘菊花和林海峰虽然万般不舍,但也知道女儿工作要紧。
两人一直将谭啸天和林诗瑶送到村口的车旁,看着他们上了车。
车子发动,缓缓驶离。
谭啸天从后视镜里看到,刘菊花抱着铁蛋一直站在那里用力挥手。
直到车子拐过弯再也看不见,她才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林海峰也默默地站在一旁,身影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有些佝偻和落寞。
看着后视镜里那对淳朴父母逐渐缩小的身影,以及他们眼中那份浓得化不开的不舍,谭啸天心中某根柔软的弦被触动了。
他沉默了片刻,对身旁情绪也有些低落的林诗瑶说道:“以后有空,多回来看看。要是你实在忙,我自己也会常回来看看岳父岳母的。”
他这话说得很自然,仿佛这已经是他的责任。
林诗瑶闻言,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轻轻“嗯”了一声。
车子一路无话,返回了清源市那家五星级酒店。
为了避免三人同时出现的尴尬,尤其是他和林诗瑶之间那难以言说的“秘密”。
谭啸天在酒店大堂对林诗瑶说:“你先上去找苏总吧,把资料准备一下。我去趟卫生间。”
林诗瑶会意,点了点头,独自乘坐电梯上了楼。
谭啸天则并没有真的去卫生间,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在酒店周围快速巡视了一圈。
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雷达扫过,很快就在几个隐蔽的制高点和关键通道位置,感应到了虎啸特种小队成员那熟悉而收敛的气息。
他们伪装得很好,如同潜伏的猎豹,时刻关注着总统套房方向的动静,确保万无一失。
确认了苏清浅的安全防护没有问题,谭啸天这才放心,整理了一下表情,乘坐电梯上楼,推开了总统套房的房门。
套房客厅里,苏清浅正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茶,慢慢地品着,看起来气定神闲。
而林诗瑶则已经在隔壁的小书房里,对着笔记本电脑开始紧张地整理资料了。
谭啸天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苏清浅旁边的沙发上,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哟,苏总很闲嘛,还有功夫在这里品茶赏景?”
苏清浅瞥了他一眼,放下茶杯,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趁现在还有空放松一下,等回了鹏城,有你忙的,我也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她似乎无意间扭动了一下脖颈,眉宇间闪过一丝极淡的疲惫。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看资料,加上对明天谈判的思虑,让她肩颈有些僵硬。
谭啸天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
他站起身,走到苏清浅身后,双手很自然地搭上了她的香肩,力道适中地揉捏起来。
“嗯……”苏清浅猝不及防,被他温热有力的大手按住。
一股酸麻舒爽的感觉瞬间从僵硬的肩颈扩散开来,让她忍不住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十足诱惑力的哼声。
这声音如同羽毛般轻轻搔刮着谭啸天的心尖,让他体内一阵气血翻涌。
他定了定神,手法娴熟地开始按摩。
不仅仅是肩膀,他的手指精准地按压着她脖颈后方的穴位,轻柔地梳理着她的后脑头皮,然后又顺着脊柱两侧缓缓向下,再回到她的手臂,耐心地帮她放松每一处紧绷的肌肉。
苏清浅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流遍全身,仿佛所有的疲惫和压力都被这双神奇的手给揉散了。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彻底放松下来,靠在沙发背上,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刻,偶尔还会发出一两声压抑不住的、满足的轻哼。
这一切,都被隔壁小书房里,正对着电脑屏幕的林诗瑶,透过并未完全关严的门缝,悄悄地看在了眼里。
看着谭啸天如此温柔体贴地为苏清浅按摩,看着苏清浅那全然信任和放松的姿态,林诗瑶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阵酸涩和失落。
那种亲昵和默契,是她和谭啸天之间不可能拥有的。
谭啸天对苏总,才是真正的夫妻之情吧?
自己……又算什么呢?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她赶紧甩了甩头,像是要甩掉什么可怕的想法。
苏总才是正宫娘娘,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怎么能有这种不该有的嫉妒心理?
这太危险了!
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资料上,不能再让这些杂乱的情绪影响工作。
客厅里,苏清浅感受着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你这按摩手法跟谁学的?还挺专业。”
谭啸天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语气变得有些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在非洲的时候,给老板学的。那时候年纪小,不听话,或者按摩得不好,就没饭吃,还会被人用浸了盐水的皮鞭抽。”
他描述得轻描淡写,但话语里的内容却让苏清浅瞬间睁开了眼睛,身体也微微坐直了一些。
她转过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谭啸天。
“……不给饭吃?皮鞭?”苏清浅重复着这两个词,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
她一直知道谭啸天在国外经历过很多,但从未想过细节竟是如此残酷。
她发现自己对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了解得实在太少了。
他在国外的那些年,过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
客厅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谭啸天手指按压穴位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苏清浅看着谭啸天平静的侧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人了解得实在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