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国强面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显示着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他足足等了四十分钟,门口才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许清欢一身笔挺的警服,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匆忙:“爷爷,您这么急叫我来,出什么事了?”
她显然是接到消息后立刻赶来的。
许国强没有绕任何圈子,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直视着许清欢,开门见山地问道:“清欢!你告诉我,程浩这个人,你知不知道?”
许清欢被问得一愣,随即眉头蹙起,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程浩?我知道。京城程家那个纨绔子弟,在鹏城开了家皮包公司。我们局里一直把他列为重点关注对象,怀疑他参与洗钱和一些非法活动,但这人很狡猾,尾巴藏得很深。爷爷,您怎么突然问起他?”
“重点关注对象?”许国强冷哼一声,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批评,“那你知道他至少强暴了七个女大学生,还逼死了两条人命吗?!这就是你所谓的重点关注?连这么重大的刑事案件都没有掌握?!你这个警察局长是怎么当的?!”
“什么?!逼出人命?!”许清欢闻言,脸色骤变,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爷爷,这个消息确切吗?我……我的确没有接到过相关的报案和线索!如果真有这种事,我绝不可能不知道!”
“哼!等你接到报案,黄花菜都凉了!人家早就用钱和权势把受害者的嘴堵得严严实实了!”许国强怒气未消,语气严厉,“我现在给你两天时间!就两天!立刻给我把程浩逼死人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我要确凿的证据!”
许清欢感受到爷爷前所未有的怒火和失望。
她立刻挺直腰板,脸上露出属于警察局长的坚毅:“爷爷,您放心!如果真有这种事,我绝对一查到底!两天之内,我一定给您初步的调查结果!七天之内,我连他背后的黑社会势力一并端掉!如果做不到……我这个局长,主动让位!”
“好!我等你消息!”许国强挥了挥手,脸色稍霁。
许清敬了个礼,转身大步离开别墅。
坐进车里,她的心情依旧无比沉重和愤怒。
程浩这个人渣!如果爷爷说的是真的,那简直就是警界的耻辱!
她竟然让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在自己的辖区里逍遥法外!
她一边开车,一边飞速思考着从何处入手调查。
程家势力不小,常规的调查手段很可能受到阻挠,甚至打草惊蛇。
她需要一种更隐蔽、更高效的方式,能够直接拿到核心证据……
就在这时,她的车子正好路过高耸的苏氏集团大厦。
许清欢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大楼,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谭啸天!
那个身手诡异、来历神秘、偏偏又和京城某些势力似乎有仇的家伙!
他那种非人的能力和手段,不正是暗中调查取证的最佳人选吗?
而且他和程浩之间似乎也有过节,之前的八卦报道就是这个程浩搞的鬼?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遏制。
许清欢几乎没有犹豫,方向盘一打,直接驶向了苏氏集团的地下停车场。
她径直乘坐电梯来到顶楼总裁办公室。
苏清浅正在处理文件,看到一身警服、面色凝重的许清欢突然来访,有些意外:“清欢?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出什么事了?”
许清欢没有寒暄,直接走到苏清浅办公桌前,语气严肃而急切:“清浅,我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请你帮忙。我需要……借谭啸天用两天。”
“借谭啸天?”苏清浅更加惊讶了,秀眉微蹙,“借他干嘛?他又不是东西。”
话一出口,觉得有点歧义,脸上微微一热。
许清欢深吸一口气,将程浩可能涉及的命案以及爷爷下达的死命令简单快速地说明了一下,然后强调道:“这个案子很棘手,对方背景深,常规调查很难快速突破。谭啸天……他有些特殊的能力,或许能帮我找到关键证据。清浅,这次算我求你,帮我这一次。”
苏清浅听完,脸色也凝重起来。
她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涉及到人命和京城的家族。她看着许清欢焦急而坚定的眼神,心里有些犹豫。
把谭啸天“借”出去?还是去处理这种危险的事情?
她本能地有些不愿意。
但许清欢是她的闺蜜,更是鹏城的警察局长,向来好强,几乎从未开口求过她。
此刻如此郑重地提出请求,她实在不好拒绝。
而且,打击罪犯,也确实义不容辞。
犹豫再三,苏清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事情这么严重……我同意。他在十九楼,你自己去找他吧。”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占有欲,“告诉他,我只借两天,两天后必须准时回来报到。”
许清欢见苏清浅答应,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谢谢你,清浅!你放心,就是请他帮忙调查取证,保证完完整整地给你送回来!”
说完,她雷厉风行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直奔十九楼。
办公室里,苏清浅看着许清欢离开的背影,原本果断的心情却突然泛起一丝后悔和不安。
她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
应该先问问谭啸天自己的意见吧?
她这样自作主张地就把他“借”出去了,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他了?
他会不会不高兴?
毕竟他现在名义上也是虎啸安保的负责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而且,对方是京城的程家子弟,事情肯定很危险……
谭啸天虽然厉害,但万一……
各种担忧瞬间涌上心头,让苏清浅有些坐立不安。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潜意识里已经习惯了替谭啸天做决定,却忽略了他本人的意愿。
‘不过……’她转念一想,‘他和清欢也很熟,只是去帮两天忙,调查取证,应该问题不大吧?他应该会答应的……吧?’
尽管努力自我安慰,但那丝莫名的后悔和担忧,却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悄然埋下。
她拿起内线电话,想叫秘书去十九楼看看情况,但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既然已经答应了清欢,现在再反悔或者干预,似乎也不太好。
她只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文件上,但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十九楼,猜测着谭啸天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