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重重撞在平台上,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她顾不得疼痛,立刻翻身抓住岩石边缘,惊恐地回头望去。
只见谭啸天在甩出她的同时,借着反作用力荡向那棵大树。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树枝弯曲到极限时突然松手,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向平台射来!
小心!苏清浅尖叫着向后缩去。
谭啸天的身影在月光下如同一只展翅的黑鹰,精准地落在平台边缘。
他的军靴与岩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即将滑落的刹那,他猛地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稳住了身形。
两人气喘吁吁地对视,不过两米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界。
你...你这个疯子!苏清浅的声音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苏清浅瘫坐在平台上,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谭啸天。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兵王此刻脸色惨白,下体还在隐隐作痛,却对她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
怎么样?我说过,在我面前,没人能自杀成功。
苏清浅的眼泪再次决堤。
她这才明白,谭啸天刚才那些话,只是为了刺激她求生意志的激将法!
你这个...混蛋!你不知道很危险吗?她扑上去捶打谭啸天的胸口,却被对方一把搂进怀里。
要打回去再打,谭啸天在她耳边低语,现在我们先想想怎么上去...
谭啸天随意地抹去嘴角的血迹,痞笑道:比起听你说我爱你,这点危险算什么?
苏清浅的脸地红了:谁、谁跟你说那个了!你肯定听错了!
是吗?谭啸天突然凑近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垂上,那要不要再说一遍?这次我保证听清楚。
苏清浅一把推开他,却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背部的伤,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谭啸天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伤到哪了?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伸手按上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却坚定。
别碰我!苏清浅想躲开,却被他牢牢按住。
别动,谭啸天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肋骨可能裂了,乱动会刺伤内脏。
他的手掌泛起淡淡的金光,一股暖流涌入苏清浅的身体,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
苏清浅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这才想起谭啸天并非普通人。
你...你的手在发光...
谭啸天没有解释,只是专注地治疗着她的伤势。
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坚毅而深邃,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苏清浅突然发现,这个她一直认为粗鲁痞气的男人,此刻竟显得格外可靠。
好了,暂时不会恶化了。谭啸天收回手,脸色却更加苍白,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苏清浅这才注意到,谭啸天的左手腕不自然地垂着,显然是脱臼了。
而他刚才就是用这只手一直牵着自己...
你的手...她忍不住伸手,却在半路停住。
谭啸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无所谓地笑了笑:小问题。
说着,他右手握住左腕,猛地一拧!
一声脆响,脱臼的手腕被硬生生接了回去。
谭啸天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可是活动了下手腕,左手还是无法用力,可能刚刚左手抱着苏清浅太长时间了。
苏清浅看得心惊肉跳:你...不疼吗?
比起某人的高跟鞋攻击,这点疼算什么?谭啸天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她的鞋子,嘴角挂着坏笑。
苏清浅顿时语塞,想起自己刚才那记断子绝孙踢,不由得有些心虚。
但转念一想,又理直气壮起来:谁让你先欺负我的!
我欺负你?谭啸天夸张地瞪大眼睛,是谁大半夜不回家玩失踪?是谁跑到悬崖边要跳崖?又是谁...
够了!苏清浅打断他,眼圈突然红了,你以为我想这样吗?都是你...都是你逼我的...
谭啸天的表情突然柔和下来。
他叹了口气,伸手擦去苏清浅脸上的泪水:傻女人...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苏清浅彻底崩溃。
她猛地扑进谭啸天怀里,拳头雨点般砸在他胸口:混蛋!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我以为...
谭啸天任由她发泄,只是轻轻环住她颤抖的身体,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吻:好了,我这不是在吗?
苏清浅哭得更凶了,多日来的委屈、恐惧、不甘全都化作泪水,浸湿了谭啸天的衣襟。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冰山总裁,此刻却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女孩。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平息。
苏清浅红着脸从谭啸天怀里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妆容肯定已经花得不成样子。
不许看!她慌忙别过脸去。
谭啸天轻笑一声,没再理会她。
洞口晚上很凉,他们准备朝洞穴里面走去。
谭啸天刚站起来,就发觉他的左臂便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垂落下来。
整条手臂已经完全麻木,肌肉因过度用力而痉挛,皮肤下毛细血管破裂,呈现出可怕的青紫色。
你怎么样?苏清浅转身问道,借着洞外微弱的月光,她看到谭啸天嘴角残留的血迹,心头猛地一紧。
谭啸天迅速用右手抹去血迹,嘴角扯出一个痞笑:没事,就是手臂有点麻。他故作轻松地甩了甩左臂,却连手指都无法弯曲。
苏清浅眯起眼睛,敏锐地注意到他左臂不自然的僵硬。她上前一步,突然伸手掐了一下谭啸天的左臂肌肉。
嘶——谭啸天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完全没感觉。
苏清浅的手指像掐在一块死肉上,这感觉比疼痛更令人不安。
你的左手臂...苏清浅的声音发颤,为什么没有反应?
谭啸天低头看了看自己青紫的左臂,轻描淡写地说:抱你太久了,有点抽筋。
他故意用右手拍了拍左臂,休息会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