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生灰溜溜地离开后,走廊里只剩下谭啸天和夏冰两人。
夏冰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谭啸天将手中的缴费单递了过去,医药费我已经付清了。
夏冰颤抖着接过单据,当看清上面的数字时,猛地抬起头:二十八万?!这...这怎么行...
谭啸天嘴角微扬,半开玩笑地说:帮你摆平了那个色狼医生,又付清了医药费,你是不是该考虑以身相许了?
话音刚落,夏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后退半步,眼中的感激迅速被警惕取代:原来...你和王医生是一路人?
什么?谭啸天一时没反应过来。
想用钱来包养我?夏冰的声音冷了下来,手指紧紧攥着缴费单,谭先生,我虽然穷,但还没到出卖自己的地步。
谭啸天这才明白她误会了,连忙摆手:你误会了,我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夏冰冷笑一声,突然伸出手,手机借我一下。
谭啸天愣了一下,以为她是想留联系方式,便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夏冰接过手机,快速拨了一串号码。几秒钟后,她随身的小包里传来清脆的铃声。
果然...夏冰的脸色更加难看,将手机扔回给谭啸天,连我的手机号都有,谭先生调查得很清楚啊。
谭啸天这才意识到,原来上次在机场上偶遇时,救了夏冰,后面自己手机里存着她的电话。
夏小姐,你真的误会了。谭啸天哭笑不得,我只是...
钱我会尽快还你。夏冰打断他的话,声音坚决,但其他的...恕我无法答应。她转身就要离开,背影倔强而单薄。
谭啸天伸手想拉住她,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看着夏冰戒备的样子,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等你母亲手术结束后再说。
夏冰的脚步顿了顿,但没有回头,快步走向病房。
谭啸天站在原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本是好意相助,没想到反而被当成了别有用心之徒。
看来好人难做啊...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朝夏冰走去。
谭啸天快步跟上夏冰,在她身后说道:夏小姐,你母亲的手术还需要五十万,这事你知道吗?
夏冰的脚步猛然顿住,肩膀明显颤抖了一下。她缓缓转过身,脸色苍白如纸:五...五十万?
对,肾移植手术的费用。谭啸天点点头,我刚才看了账单明细。
夏冰的嘴唇微微发抖,眼中的倔强渐渐被绝望取代。她深吸一口气,突然问道:你...还有钱吗?
谭啸天摊了摊手:没了。我刚回国几个月,这些钱还是我老婆给的。
老婆?!夏冰瞪大眼睛,声音陡然提高,你结婚了?
是啊。谭啸天一脸理所当然,回国不到半年,哪家公司会给这么好的待遇?我现在就是吃软饭的。
夏冰的脸色由白转红,眼中的失望变成了愤怒:你拿着老婆的钱出来女人?她冷笑一声,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性!
谭啸天皱起眉头,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好心帮忙,你倒打一耙是吧?信不信我一分钱都不给你了?
不需要!夏冰挺直腰板,眼中的怒火更甚,就算你有再多钱,我也不会要!那二十八万我会想办法还你!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谭啸天一个箭步上前,挡在她面前:等等!你...
让开!夏冰猛地推开他,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花心的男人!
谭啸天被推得后退半步,眼睁睁看着夏冰快步走向病房。
本想帮忙,结果不仅被当成色狼,还背上个花心渣男的骂名。
这叫什么事啊...他叹了口气,不由得苦笑了下。
谭啸天想跟着进去病房,却被一名女护士拦在了外面。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护士面无表情地说完,便关上了房门。
他看了看腕表,时针指向下午四点半,六点前回去做饭应该来得及...
但手术情况不明,他实在放心不下。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名医生推着移动病床快步走来,为首的正是之前那个王医生。
病床上躺着一位面色惨白的中年妇人,谭啸天一眼就认出那是夏冰的母亲。
准备手术!王医生高声喊道,眼神却不自觉地躲闪着谭啸天的目光。
病房门打开,夏冰快步走了出来。
看到站在门口的谭啸天,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冷声道: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少你一分。
谭啸天摇摇头:我不是担心钱。他压低声音,这个王医生水平不行,你母亲肾功能这么差,又没有术前调理,手术风险很大。
你胡说什么!夏冰脸色骤变,手术一定会成功的!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不敢想象失败的后果。
我也是懂点医术。谭啸天直视着她的眼睛,我留在这里比较保险,必要时可以...
够了!夏冰打断他,但眼中的坚定已经动摇。她咬了咬嘴唇,最终低声道:那...你跟我一起去手术室外面等吧。
谭啸天点点头,跟着夏冰向手术室走去。
路过护士站时,他顺手拿起一件白大褂披在身上,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手术室的灯亮起,漫长的等待开始了。
夏冰坐在长椅上,双手紧握成拳。
而谭啸天站在窗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手术室的大门。
你为什么帮我?夏冰突然开口。
谭啸天转过身,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因为...我曾经也失去过重要的人。
又在骗小女孩吧?夏冰不耐烦说道。
你这什么态度?谭啸天皱着眉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夏冰双手抱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换成别人,早就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