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许清欢顶着黑眼圈冲进警局。
钱江涛的死引发轩然大波,作为现场最高级别的警官,她不得不应付各种笔录和询问。
许队长处置果断,避免了更大伤亡!上级的嘉奖令像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
队长,谭啸天的尸体...年轻警员小心翼翼地问道,法医已经确认死亡,法院判决书也下来了,我们是不是...
不准火化!许清欢猛地站起,椅子重重摔在地上,他的尸体我要亲自处理!
可是...按规定需要亲属认领...警员为难地说。
我就是他亲人!许清欢声音嘶哑,难道不可以吗?
需要户口本证明...
只要不火化,怎么都行!许清欢抓起外套,我先去看看。
停尸间的冷气让许清欢打了个寒颤。
钱江涛的尸体已经不在这里,想必是被家属接走了。
只有最角落的一张推床上,静静躺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许清欢深吸一口气,掀开白布。
谭啸天的面容出奇地安详,苍白的脸色下竟还带着一丝血色,仿佛只是睡着了。
她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冰冷,却不像死人那样僵硬。
为什么这么傻...泪水滴落在谭啸天胸口,想死可以直接跳下去啊,为什么要用我的枪...
她的哭声在冰冷的停尸间回荡,无人应答。
就在这时,许清欢突然感觉手指下的皮肤轻微颤动了一下。
她猛地屏住呼吸——
谭啸天的眼皮,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瞬。
我这不是不想让你为难嘛!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冰冷的停尸间响起。
许清欢浑身一颤,猛地抬头。
谭啸天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虽然声音虚弱,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
你没死?!太好了!许清欢瞬间泪崩,不顾一切地扑到谭啸天身上。
咳咳...许大美女,你要把我压死了!谭啸天夸张地咳嗽起来。
许清欢赶紧直起身,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已经换上了怒容:你这样骗我很好玩吗?
怎么会?谭啸天无辜地眨眨眼,我不是提前告诉你让你守好我尸体了吗?
有这样说的吗?!许清欢小脸涨得通红,让我担心这么久!
她突然想起什么,不对啊,法医明明验过尸了,你怎么可能...
喂!难道你想我死啊?谭啸天佯装生气。
你...就是你!你故意这么说的!许清欢气得直跺脚。
谭啸天缓缓起身说道:这个说来话长。我们修炼的一种法术可以闭息,所以检查不到生命体征。另外...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胸,我的心脏在右边,所以左边中枪只会受伤休克,不会致命。
许清欢瞪大眼睛:那汪国涛手下打你的那一枪...
也没打中心脏。谭啸天得意地笑了,所以他们大意了,被我反杀。
你真坏!许清欢捶了他一拳,之前不告诉我,害我担心这么久!
那现在告诉你了,我还坏吗?谭啸天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变得深邃。
许清欢挣脱开来,红着脸道:这是警局!让同事看到就...
那意思是找个好地方就可以...谭啸天坏笑着凑近。
想得美!许清欢推开他,那要看你能不能出来了!
谭啸天突然正色:许大美女,我都死过一次了,这下不用判刑了吧?我还有大好的青春...
不行!许清欢斩钉截铁,就算活过来也得接受审判!明天必须出庭!
好吧...谭啸天叹了口气,从裤袋掏出手机,给你看个东西,看看能不能减刑。
他点开一段录音——
『是我派汪国涛去杀你的!绑架苏清浅也是我的主意!』钱江涛的声音清晰可辨。
许清欢震惊地瞪大眼睛:这...你怎么会有...
当时拎他到窗边时录的。谭啸天得意地晃了晃手机,他没想到我会录音。
许清欢仔细听了听,确认是钱江涛的声音无疑:有这个证据,应该能减刑...
那我的前途就拜托许大美女了~谭啸天眨眨眼,事成之后,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谁要你!许清欢红着脸转身,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快起来吧,死人可不会自己走进法庭!
谭啸天大笑着掀开白布,从停尸台上跳了下来。
他活动了下筋骨,突然正色道:对了,清浅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许清欢神色一黯,医生查不出原因。
谭啸天眉头紧锁:我用修为治好了她的枪伤,按理说,休息一二天就会好起来的...
话未说完,停尸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年轻警员探头进来:队长,有人找您...啊!
他看到站在那里的谭啸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诈...诈尸了!
许清欢和谭啸天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看来,谭啸天无奈地摊手,我们的约会要推迟了。
许清欢忍不住笑了:活该!谁让你装死吓人!
她转向目瞪口呆的警员:别怕,他没死。去告诉法院那边,我们有重要证据要提交...
……
许清欢冲出停尸间,手里紧攥着谭啸天的手机,录音证据还在循环播放着钱江涛的认罪供词。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直奔法院办公室。
法官!我有新证据!她气喘吁吁地推开办公室门,将手机拍在桌上,钱江涛亲口承认策划了绑架和谋杀!
三天后,鹏城中级人民法院。
被告人谭啸天,经查实确有防卫情节,但手段过当...法官推了推眼镜,考虑到钱江涛确有犯罪事实,现判处你有期徒刑二十年,押往琼山监狱服刑。
法庭上一片哗然。
许清欢坐在旁听席上,双手紧握。
这个结果比她预想的要好——原本可能是死刑或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