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浅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精致的侧脸上,却照不进她此刻纷乱的思绪。
离婚协议书依然摊开在那里,墨水的污渍已经干涸。
贾霸天...谭啸天...她轻声呢喃,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在她脑海中不断重叠又分开。
一个是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神秘投资人,总能在她最危急的时刻出现;一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可那如出一辙的字迹...
不可能这么巧...她喃喃自语,拿起手机又放下。
虽然字迹已经说明了很多,但她还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苏清浅猛地转身,快步走向办公桌。
嘟...嘟...
喂,大小姐?电话那头传来陈妈慈祥的声音,中午要回来吃饭吗?我炖了你最爱喝的...
陈妈,苏清浅直接打断,上次谭啸天送来的饭菜,是他自己做的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
是啊,姑爷那天在厨房忙活了整整一上午呢。陈妈的声音突然变得怀念,我还记得他做的那道糖醋排骨,火候把握得...
苏清浅的手指突然收紧。
糖醋排骨!那次和贾霸天在私人会所用餐时,他亲手做的那道招牌菜!
贾霸天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那独特的酸甜比例
入口时微焦的酥脆感
当时那种莫名的熟悉感...
大小姐?你还在听吗?陈妈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陈妈,你觉得...谭啸天这个人怎么样?苏清浅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软了几分。
姑爷啊...虽然看着不着调,可心里是真惦记着你。陈妈叹了口气,小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姑爷是真心对你好的人。他离开前还特意嘱咐我...
挂断电话后,苏清浅跌坐在沙发上。
陈妈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谭啸天每次嬉皮笑脸说的话
她随手扔掉的保温盒
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关心...
我到底...错过了什么?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突然觉得那些字迹刺眼得厉害。
最讽刺的是,她竟然爱上了另一个他。
那个戴着面具救她于危难的贾霸天,那个送她50%股权的神秘投资人,那个...就是她最讨厌的有了婚约的丈夫?
她想起贾霸天救她时的每一个瞬间,想起那个痞子丈夫整天嬉皮笑脸的样子...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她轻声呢喃。
苏清浅拿起手机,指尖悬停在那个保存的号码上。
也许...是我太固执了?她轻声自问。
窗外,鹏城的天空湛蓝如洗。
苏清浅突然想起爷爷常说的话:感情就像炖汤,需要文火慢熬。
她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那个号码此刻格外刺眼。
最终,在深吸一口气,她按下了拨号键。
谭啸天,我们是时候谈谈了。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她几乎要放弃时,突然接通了。
喂?!一个震耳欲聋的吼声从听筒里炸开,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吓得苏清浅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我是苏清浅!我找你有事谈谈!她不得不提高音量。
轰——电话那头传来震耳欲聋的引擎声。
谭啸天坐在歼10c战斗机的驾驶舱内,头盔下的眉头紧锁。
他本来不该接这个电话,但那个熟悉的号码让他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
苏清浅?苏清浅是谁,我不认识!他试图装傻,声音却因为紧张而变形。
别装了,贾霸天——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妩媚,不,我应该叫你谭啸天才对吧?老公~
最后那个拖长的尾音让谭啸天浑身一颤,操纵杆差点脱手。
苏清浅现在完全确认,这就是谭啸天的声音。
看来,你还是知道这一切了!谭啸天只得苦笑着承认。
看来苏清浅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知道自己和贾霸天是同一个人。
是,我知道了。苏清浅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我只问你一句,你是真的想和我离婚吗?
离婚这事是你先提出来的,不是吗?谭啸天猛地一个侧翻,躲过一枚导弹,你一直喜欢的是贾霸天!
哼!那你自己为什么要假冒贾霸天?苏清浅拍案而起,我最后再问一句,你是不是决心要和我离婚?要真是这样的话,我立马就签字。若是没有这个想法,我就将这个离婚协议撕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明明是想好好谈谈的,怎么又变成这样?
在听到谭啸天粗鲁的语言之后,她总是忍不住要发怒。
她和谭啸天就像两块同极的磁铁,永远在互相排斥。
mayday! mayday!耳机里突然传来飞行员急促的英语警告,Radio interference! the plane is out of control!(无线电干扰!飞机失控了!)
谭啸天脸色大变:什么情况?!
Your damn phone signal is jamming the radio!(你该死的手机信号干扰了无线电!)飞行员怒吼,prepare to bail out!(准备跳伞!)
可我特么没降落伞啊!谭啸天绝望地吼道。
电话那头,苏清浅只听到一阵刺耳的杂音和谭啸天惊慌的喊叫。
随后通话戛然而止。
谭啸天?谭啸天!她疯狂回拨,却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苏清浅多次拨打,但电话都是提示已关机。
手机从苏清浅手中滑落,她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窗外,一架民航客机正划过夜空,尾灯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苏清浅听到飞机失控的消息后,非常担心谭啸天的安全,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她担心自己的行为导致了谭啸天的危险。
不...不会的...她颤抖着捂住嘴,他可是能从二十层楼跳下来的人...
但这次不一样。那是万米高空,是失控的战斗机...
苏清浅突然意识到,她可能永远失去了那个总是在最危险时刻出现的人——无论是作为谭啸天,还是贾霸天。
办公室的灯光突然变得刺眼,照在她苍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