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浅震惊的是任务状态——鲜红的印章下,赫然标注着赔偿金:10亿美金。
荒谬...她猛地站起,真皮办公椅撞在身后的书架上。
商业竞争她见多了,但十亿美金的失败赔偿?这完全超出常理。除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浮现:
谭啸天知道这个网站。
谭啸天知道这个悬赏。
谭啸天这段时间来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电脑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幽光,映照出她逐渐扭曲的表情。
有人要暗杀她,为什么他不告诉自己?
为什么他能如此冷静地看着她每天在死亡威胁下生活?
甚至...他是不是也在等待某个机会?
苏清浅抓起桌上的水晶镇纸狠狠砸向墙壁。
的碎裂声在深夜格外刺耳。
她可以接受商场上的明枪暗箭,但绝不能容忍这种躲在阴影里的谋杀。
更无法接受的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可能是知情者,甚至是...共谋?
凌晨四点十七分,苏清浅蜷缩在卧室角落,昂贵的真丝睡裙被冷汗浸透。
窗外,鹏城的霓虹依旧闪烁,而她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这一夜,商界女强人的骄傲被彻底碾碎,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原始的情绪——恐惧,以及比恐惧更强烈的愤怒。
窗外,晨光已经爬上窗台,将证件照上的谭啸天镀上一层金边。
照片里的男人眼神平静,而此刻苏清浅终于读懂那平静下的风暴——那是见过太多死亡的人才有的眼神。
梳妆台抽屉里,黑市买来的微型手枪闪着冷光。
这是她上个月为防身准备的,现在却成了最刺眼的讽刺。
如果谭啸天真是什么雇佣兵,这把玩具枪在他眼里恐怕连牙签都不如。
……
第二天,苏清浅难得没有早起去上班。
当她迷迷糊糊醒来后,看了下手机,已是上午8:23,未读邮件堆积了二十七封。
她现在对工作完全没有兴趣——昨晚那个血腥的网站和印着自己名字的悬赏令,像梦魇般挥之不去。
小姐!陈妈的敲门声伴随着浓郁的咖啡香,许小姐来了,说有急事!
苏清浅猛地睁开眼。
许清欢?那个当警察的工作狂闺蜜,会在周一早晨登门?
她胡乱抓了抓长发,套上真丝睡袍就冲下楼,赤脚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凉得刺骨。
客厅沙发上,一道藏蓝色身影正襟危坐。
许清欢的警服衬衫被饱满的胸脯撑得紧绷,腰间皮带勒出惊人的腰臀比,与苏清浅慵懒的睡衣造型形成鲜明对比。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英气的眉毛高高挑起:苏大小姐,太阳晒屁股了还睡?
许警官周一不用抓坏人?苏清浅瘫坐在她旁边,习惯性毒舌。
两人从小学同桌到大学室友,熟得能穿一条裙子。
许清欢突然正色,从公文袋抽出几张照片:昨晚微博爆了,你自己看。
照片上是苏家那辆黑色路虎,连续三个路口的监控抓拍显示它疯狂闯红灯。
苏清浅皱眉:这有什么...
看车牌。许清欢指尖点在某处。
苏清浅瞳孔骤缩。陈妈凑过来惊呼:这不是姑爷常开的那辆吗?
姑爷?!许清欢声音拔高八度,见鬼似的瞪着闺蜜,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说好一起当单身贵族的呢?
就...前几天。苏清浅耳根发热,想起谭啸天的不告而别,口头约定,还没办手续。
苏!清!浅!许清欢一字一顿,突然扑过来把她按在沙发上,背着我偷男人是吧?修长的手指直接挠向腰间软肉。
啊!许清欢你疯了!苏清浅尖叫着反击,睡衣领口被扯开大半。
两个二十六岁的女人像小学生般在沙发上扭打,直到陈妈端着早餐托盘轻咳一声:许小姐,您刚才说这车怎么了?
许清欢这才想起正事,整理着歪掉的警帽解释:昨晚这车在滨海大道连闯七个红灯,有市民拍视频发微博,点击破百万。局长亲自下令查车主,结果...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苏清浅,查到我们苏总名下。
苏清浅心跳突然加速。
谭啸天昨晚去哪了?为什么如此匆忙?那个杀手网站、十亿赔偿金...种种线索在脑海中纠缠。她强作镇定地端起咖啡:可能借给朋友了,我回头问问。
最好是朋友。许清欢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行车记录仪显示,昨晚这辆车最后停在了大梅湾附近——距离鹏城300多公里的滨海公路。
咖啡杯在苏清浅手中微微一颤。大梅湾,那不正是自己被绑架的滨海公路小木屋那儿?
你们家那位先生呢?许清欢整理着被扯皱的警服领口,眼睛却紧盯着苏清浅的脸,新婚燕尔的,不叫出来给我掌掌眼?
苏清浅的手指无意识绞着睡袍腰带,丝绸面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出去办事了。
她强作镇定地端起咖啡杯,热气模糊了她瞬间僵硬的表情,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
许清欢的眉毛微妙地挑了挑,但体贴地没有追问。
她转而从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说正事,上周五你们集团对面写字楼发现具尸体。
她压低声音,国际刑警通缉榜第七的,被人一枪爆头。
咖啡杯在苏清浅手中猛地一颤。
暗网悬赏令上的鲜红印章突然浮现在眼前,还有那不可思议的十亿美金赔偿金。
死亡时间推定是周四午夜。许清欢的指尖轻点照片上太阳穴处的弹孔,奇怪的是,监控显示他周四下午就潜伏在你们公司停车场。
苏清浅的呼吸骤然急促,上周四——正是她加班到深夜的日子。
记忆碎片突然拼合:谭啸天反常地坚持送她回家,途中那通让他脸色骤变的电话,以及...违章照片上显示的滨海公路方向。
清浅?许清欢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脸色很差。
没事...苏清浅勉强扯出笑容,只是没想到离死亡这么近。
她不记得许清欢是什么时候走的,直到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条件反射般扑到窗边,这才发现是好友许清欢驾着警车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