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元趴在地上,屈辱和愤怒让他暂时忘记了恐惧。
他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瞪着谢观。
“我们三家要是联合起来,再加上城主府和朝廷的力量未必就怕了你!”
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朝廷”这两个字上。
他不信,这个少年真的敢与整个帝国为敌!
“联合?”
谢观笑了。
“就凭你们这些土鸡瓦狗?”
他抬起脚,轻轻地踩在了李元的脸上,将他的脸在冰冷的地面上来回碾了碾。
“至于朝廷……”
谢观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在我眼里,它又算个什么东西?”
“你!”
李元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涌上心头。
他李家的二公子,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被人像踩狗一样踩在脚下!
“我杀了你!”
愤怒,彻底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猛地挣扎起来,腰间的长剑,“哐啷”一声出鞘了半截!
然而,他的剑还没来得及完全拔出来。
一只脚,就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砰!”
李元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大厅的柱子上,又滚落在地。
他喷出一口鲜血,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挣扎了几下就昏死了过去。
“李公子!”
“二少爷!”
李家的人,发出一阵惊呼,连忙爬过去查看李元的伤势。
张恒和赵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把头埋得更低了,连看都不敢看谢观一眼。
“聒噪。”
谢观收回脚,看都没看昏死过去的李元一眼,仿佛,只是踢飞了一块路边的石子。
他重新走回主位,坐了下来。
“我的话,说完了。”
“你们,可以滚了。”
“记住,只有一天时间。”
张恒和赵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
招呼着自己的人,抬着那些锦盒,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这座,让他们感觉如同地狱一般的赌坊。
李家的人也七手八脚地,抬起昏迷不醒的李元仓皇而去。
很快,大厅里又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谢观和同样被吓得不轻的刘管事与赵四。
“谢……谢爷,您……您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
赵四犹豫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小声地问道。
“一下子,得罪了三大家族,万一,他们真的联合起来,狗急跳墙……”
“联合?”
谢观冷笑一声。
“他们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
谢观淡淡地说道。
“聪明人,最懂得权衡利弊。”
“交出五成产业,他们只是元气大伤,但,至少还能活着,还能保住剩下的家业。”
“可要是跟我拼命,他们会失去所有,包括自己的命。”
“你说,他们会怎么选?”
赵四愣住了。
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看懂过这位年轻得可怕的主子。
他的狠不仅仅是在武力上。
更是在对人心的算计上。
他这是阳谋。
他把刀架在了所有人的脖子上。
然后,给了他们一个看似可以选择,但实际上,却根本没得选的选择题!
李家的人抬着昏迷的李元,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回了府邸。
当李长风看到自己儿子那张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和胸口那塌陷下去的脚印时。
他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出门之前,不就交代过,不管怎么样,让他先忍下来吗!?
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一个跟去的管事哭丧着脸,将发生在通天赌坊里的一切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当听到谢观将价码从三成直接提到了五成。
然后又一脚将李元踹得昏死过去。
当听到谢观,那句“朝廷在我眼里,又算个什么东西”的狂言时。
“噗!”
李长风再也忍不住,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要不是旁边的长老及时扶住,他恐怕也要步自己儿子的后尘直接昏死过去。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李长风捶着胸口,发出了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
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家主!我们跟他拼了!”
“没错!家主!他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召集人手!联合张家和赵家!我就不信,我们三家合力,还弄不死他一个黄口小儿!”
大厅里的李家长老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群情激愤。
谢观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
“拼?你们拿什么去拼?”
李长风惨笑一声,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无力。
“拿人命去填吗?”
“王家的下场,你们没看到吗?那不是拼命,那是去送死!”
“难道,我们真的要把五成的家业,拱手相让吗?那可是我们李家,几代人上百年的心血啊!”
一个长老,不甘心地吼道。
“不给,又能怎么样?”
李长风缓缓地,坐回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
“他说的没错。”
“我们,没得选。”
“他就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无法无天的疯子!”
“他敢杀王天龙,就敢杀我李长风!”
“我们赌不起。”
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绝望和屈辱的神色。
众人此刻都知道,家主说的是事实。
面对一个拥有绝对实力,并且毫无底线的疯子,他们除了屈服别无选择。
“去……”
李长风闭上眼,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去把账本和地契,都准备好吧……”
……
张家和赵家。
几乎在同一时间,上演了和李家如出一辙的戏码。
愤怒,不甘,争吵,但最终,都归于了无力的妥协。
正如谢观所料,他们都是聪明人。
聪明人,不会拿自己的命和整个家族的存亡,去赌一个根本不可能赢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