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个洛阳城因为他而风起云涌的时候,谢观本人,却表现得异常平静。
他回到了通天赌坊,仿佛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赌坊的大厅里,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破碎的大门,也暂时用木板钉上了。
赵四正带着手下的人,处理那些战死的兄弟的后事。
谢观承诺的安家费,一分不少地,由刘管事亲自送到了那些人的家里。
这一举动,让剩下的那些打手,心里都安定了不少。
这位新主子,虽然手段狠辣,杀人不眨眼,但至少,信守承诺,对待自己人,也足够大方。
“谢爷。”
赵四看到谢观,连忙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外面……都传疯了。王家那边,恐怕很快就会有大动作。”
“我知道。”
谢观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紧张,
“死伤了多少兄弟?”
“死了八个,重伤了五个。”
赵四的语气有些沉重。
“嗯。”
谢观了一声,
“从账上,再支取一笔钱,给受伤的兄弟治伤。告诉他们,只要命还在,跟着我,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他们的。”
“是,谢爷!”
赵四心中一暖,大声应道。
“刘管事呢?”
谢观问道。
“在……在后堂账房。”
赵四回答。
谢观径直朝着后堂走去。
账房里,刘管事正坐立不安,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已经听说了外面传来的消息,也知道王家家主王天龙,已经下令,明天就要踏平这里。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坐在火药桶上,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
看到谢观走进来,他“扑通”一声,就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地上。
“谢……谢爷,您……您还是快走吧!王天龙那个疯子,真的会来的!他会杀了我们的,他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杀光的!”
刘管事是真的怕了。
他本以为,谢观只是想敲诈王家一笔,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
“走?”
谢观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冷笑一声,
“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我……”
刘管事语塞了。
他知道,谢观要是走了,王天龙第一个要清算的人,就是他这个“叛徒”。
“瞧你这点出息。”
谢观摇了摇头,
“我问你,这赌坊里,有没有什么密道,或者藏宝库之类的地方?”
像这种销金窟,肯定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
刘管事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
“怎么,不想说?”
谢观的眼神,冷了下来。
“不……不是……”
刘管事浑身一哆嗦,连忙说道,
“有……有的。在……在后院的假山下面,有一个地窖。那里,是以前王家存放一些一些不方便露面的东西的地方。”
“带我过去。”
“是,是!”
刘管事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在前面带路。
两人来到后院的一座假山前,刘管事在一处不起眼的石头上,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敲击了几下。
“轰隆隆……”
假山从中间裂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从里面扑面而来。
“谢爷,就……就是这里了。”
谢观没有犹豫,直接走了下去。
地窖不大,但防卫森严,墙壁都是用精铁加固过的。
里面,摆放着几个大箱子。
谢观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竟然是满满一箱的金条,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第二个箱子,是各种珍贵的珠宝玉器。
第三个箱子,是一些地契和房契,都是些来路不明的产业。
这些东西,价值连城,但谢观只是扫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
他现在,对这些黄白之物,已经不怎么看重了。
他要的,是能让他变强的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窖最里面的一个角落。
那里,放着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木盒。
但谢观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正从那个盒子里散发出来。
他走过去,打开木盒。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三样东西。
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秘籍。
一个白色的玉瓶。
还有一块,黑色的令牌。
谢观拿起那本秘籍,封面上,写着三个字《摧心掌》。
“《摧心掌》?”
谢观在脑海里问烛龙,
“这玩意儿怎么样?”
“不入流的毒功罢了。”
烛龙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修炼此功,需要采集五毒之物,炼入掌心。掌力阴毒,中者五脏六腑皆会腐烂而死。不过,此功伤人伤己,练久了,自己也会被毒气反噬,不得善终。”
“垃圾。”
谢观直接把秘籍扔到了一边。
他又拿起那个白玉瓶,打开瓶塞,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瓶子里,装着三颗龙眼大小,通体血红的丹药。
“这是血气丹?”
烛龙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惊讶。
“血气丹?有什么用?”谢观问道。
“用处很大。”
烛龙解释道,
“这是用数十种珍贵药材,辅以妖兽精血,炼制而成的丹药。武者服用,可以大幅度增强自身的气血之力。
对后天武者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一颗,就足以让一个后天初期的武者,省去数月苦修之功。没想到,这种穷乡僻壤,竟然有这种东西。”
“好东西!”
谢观的眼睛,亮了。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能快速提升实力的东西!
有了这三颗血气丹,他有把握,在明天王天龙来之前,让自己的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最后,他拿起了那块黑色的令牌。
令牌入手冰凉,正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鬼头,背面,则是一个“杀”字。
“这是什么?”谢观问道。
烛龙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如果我没感知错的话,这应该是地府的杀手令。”
“地府?”
“一个很古老,很神秘的杀手组织。”
烛龙说道,
“传闻,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他们连神仙都敢杀。这块令牌,应该就是雇佣他们杀人的信物。”
“有意思。”
谢观把令牌和血气丹收了起来。
看来,王家在这洛阳城,也没少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谢爷,您看……”
刘管事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那些金银珠宝,心里在滴血。
“这些东西,你都搬出去。”
谢观指着那几个大箱子,
“金银珠宝,分发给愿意留下来的兄弟们,就当是安家费了。至于那些地契房契,你看着处理掉,换成钱,或者粮食。”
“什……什么?都……都分了?”
刘管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至少价值十几万两白银啊!
就这么,分给那些混混打手了?
这位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你有意见?”
谢观看了他一眼。
“没……没有!小的这就去办!”
刘管事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多问了。
他现在是彻底看不懂这位新主子了。
说他贪婪吧,他连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都懒得多看一眼。
说他大方吧,他又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真是个怪人。
“我要在这里闭关。”
谢观指了指这个地窖,
“在我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准靠近这里半步。违者,杀无赦。”
“是!”
刘管事连忙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将地窖的入口,重新关上。
地窖里,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寂静。
谢观盘膝而坐,将一颗血气丹,倒入了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无比磅礴,无比灼热的能量洪流,在他体内,轰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