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小宝)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大眼睛里先是有些迷茫和恍惚,仿佛从一个漫长而沉重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小手小脚,感受着身体里那股陌生却又无比舒适的暖流,还有那久违的力气。
“...咦?”
他好奇地哼了一声,坐起身,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目光最后落在床头柜上一个从未见过的,散发着一股让他莫名觉得舒服气息的石头,这是刘虎昨夜悄悄放的一块下品灵石。
“小宝!”一个沙哑而激动的声音响起。
苏砚转过头,看到爷爷苏振正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脸上却堆满了前所未有的笑容,惊喜地看着他。
“爷爷...”苏砚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声音还有些虚弱,但清脆了不少。
“这是哪里呀?软软的床!”他小手拍了拍身下舒适的床垫。
“醒了!真的醒了!我的小宝真的好了!”
苏振激动得差点又落下泪来,他一把将苏砚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孙子身上传来的温暖和活力。
“小宝,这是云省大理,洱海边!是神仙…是那位先生救了你!”他语无伦次。
“神仙?”苏砚被爷爷抱得有点紧,挣了挣小身子,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什么神仙?会飞吗?会打妖怪吗?像奥特曼那样吗?”孩童的想象天马行空。
苏振被孙子的话逗乐了,心中的大石彻底落地,只剩下无边的喜悦和对仙师的感恩。
他轻轻松开苏砚,整理了一下孩子睡乱的小卷毛,慈爱地说:
“小宝啊,救你的不是奥特曼,是一位真正的神仙!是仙师!他本事可大了,比奥特曼还厉害!你看,你睡了那么久,仙师一颗仙丹下去,你马上就好了!仙师看你这么聪明可爱,还说要收你做徒弟呢!”
“收我做徒弟?”苏砚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小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一丝警惕。
“就是…就是和爷爷送我去学钢琴一样吗?那爷爷你以后就不陪我玩了吗?”
他刚刚大病初愈,虽然恢复,但毕竟昏睡了几个月,骤然离开熟悉的环境和家人,来到陌生地方,还听说要被收徒,小家伙心里本能地有点不安和抗拒。
他虽然古灵精怪,但毕竟才八岁,最依赖的还是父母和爷爷的陪伴。
“学什么琴!不是学琴!”
苏振哭笑不得,连忙解释:
“是跟着仙师学神仙的本事!学飞!学打真正的妖怪!学呼风唤雨!学长生不老!以后你就是小神仙了!”
他努力用孩子能理解的语言描绘着。
“长生不老…?”
苏砚歪着小脑袋,似乎在思考这个词的意思。
“那…那爷爷也能跟我一起学吗?”他天真地问。
苏振心都化了:“傻孩子,仙师只收你当徒弟!是天大的福分!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哦……”
苏砚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小嘴却撅了起来,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可是…可是我想爸爸妈妈…我要回家…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学做神仙…呜呜…”
金豆子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看得苏振心疼坏了。
房门被猛地推开!
“小宝!我的小宝!”两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同时响起!
只见苏砚的父母,苏航和林薇,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
昨夜得知儿子脱离危险并被仙师救治的消息时,他们还在沪上出差,巨大的希望和持续的担忧让夫妻俩彻夜未眠,立刻订了最早一班的机票飞来。
此刻看着床上坐着脸色红润正委屈掉金豆的儿子,巨大的喜悦如同海啸般冲垮了他们长久以来紧绷的心弦!
“爸爸!麻麻!”
苏砚看到父母,那点委屈瞬间爆发,张开小胳膊哭得更大声了!
“小宝!我的乖宝!妈妈来了!妈妈来了!真的好了…真的好了…”
林薇扑到床边,一把将儿子如稀世珍宝般紧紧抱在怀里,亲吻着他的小脸,滚烫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瞬间浸湿了苏砚的肩头。
“谢谢老天…谢谢仙师…救了我的小宝……”
她泣不成声,反复念叨着,手臂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苏振在一旁看着抱头痛哭的孙子儿媳,又是欣慰又是心疼,连忙把仙师要收徒的事情和孙子刚才的小情绪说了。
“拜仙师为师?”
林薇和苏航对视一眼,眼中同样爆发出和苏振一样的狂喜!
但随即看到儿子紧紧抱着自己,哭得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又心疼不已。
林薇擦干眼泪,捧着儿子的小脸,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激动和认真:
“小宝,听妈妈说。救你的仙师,是真正的活神仙!他本事大着呢!你要是拜了他做师父,以后就再也不会生病了!而且你想啊,师父那么厉害,肯定会教你很多好玩的本事!你会变得像动画片里的超人一样厉害!比奥特曼还厉害!”
“是啊,小宝!”苏航也蹲下来,轻轻刮了下儿子的鼻子。
“你不是一直说想当超人打怪兽保护地球吗?跟仙师学了本事,你就能当真正的小超人!而且,爸爸妈妈和爷爷不是不管你!”
他连忙承诺:“以后你想家了,爸爸妈妈就飞过来看你!放假了,我们就接你回去!仙师说了,做他的徒弟,也不是不能回家看爸爸妈妈的,对吧爸?”
苏航看向父亲求证。
苏振赶紧点头:
“对对对!仙师没有限制自由!小宝想我们了,随时能见!爷爷和爸爸妈妈也会经常来看你的!”
听到不用和爸爸妈妈爷爷分开太久,还能学做“真正的小超人”、“比奥特曼还厉害”,苏砚的哭声渐渐小了。
他眨巴着还挂着泪珠的大眼睛,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再看看爷爷。
“真的…随时能回家?爸爸妈妈经常来看我?”
他抽噎着问,带着浓重的鼻音。
“真的!宝贝儿!妈妈发誓!以后一有空就飞过来陪你!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带过来!”林薇连忙保证。
“爸爸也保证!周末就带你出去玩!”苏航也拍胸脯。
“爷爷也在这里陪你几天!”苏振加码。
有了父母的安抚和承诺,苏砚那颗不安的小心脏终于放了下来。
虽然对“拜师”还有点懵懂,但他聪明的小脑袋瓜已经想明白了,这个神仙救了自己,而且好像也不是要把他关起来不让见家人。
更重要的是,能变得“很厉害”这点,太吸引他这个年纪的小男孩了!
“那…那好吧…”苏砚吸了吸鼻子。
小脸上的委屈终于散去,重新露出那古灵精怪的好奇。
“师父…师父在哪里呀?他…他真的那么厉害吗?”
看到孙子终于接受,苏振三人大喜过望!
“就在外面!就在外面露台!爷爷带你去给仙师磕头!”
苏振激动得声音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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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上,阳光正好。
李秀依旧坐在角落藤椅上,望着洱海美景。
李小乐和刘星雨也在场。
苏振、苏航、林薇三人小心翼翼地牵着还有些羞涩好奇的苏砚走出来。
三人神情肃穆而恭敬,看向李秀的眼神充满了无比的感激和敬畏。
小宝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角落的“神仙伯伯”。
和想象中白胡子老爷爷或者金光闪闪的形象完全不同,这个伯伯看起来很年轻,穿着普通的灰色衣服,安安静静的,好像…也没那么吓人。
“小宝,快,跪下!给师父磕头!”
苏振低声催促,带着孩子就要行礼。
没等苏砚跪下,苏航和林薇已经抢前半步,毫不犹豫地朝着李秀的方向,双膝落地,深深叩首下去!
苏航声音带着难以平复的激动:
“仙师在上!苏航(林薇)携子苏砚,叩谢您再造之恩!您对我儿的救命大恩,我夫妻二人此生此世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两人额头触地,久久才直起身,那份沉甸甸的感恩之情,让整个露台都弥漫着肃穆的气氛。
小宝看着父母这庄重的举动,小脸上的神情也认真起来,学着父母的样子,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
“小宝!快给师父磕头,快叫师父!”
林薇在旁边,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后的沙哑,但满是欣喜地小声提醒。
苏砚看着李秀那双平静深邃的眼睛,虽然还有些陌生感,但想到父母的叮嘱(这是“大恩人”神仙!),想到以后能变得很厉害,再加上那舒服的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小脸努力绷出严肃的样子,奶声奶气却无比清晰地喊道:
“师~父~!”
然后,他像模像样磕了三个头,动作有些笨拙,但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李秀的目光平静地落在苏砚三人身上,微微颔首,算是应下。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如同晨钟暮鼓:
“吾,今日收苏砚为徒。”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苏砚清澈懵懂的眼睛,看到了那灵魂深处纯净的灵性。
“大道至简,唯心唯真。汝天性灵动,心性纯然,当守赤子之心,勤勉不辍,自得造化。”
随后李秀的目光扫过刘星雨和李小乐,眼底掠过浅浅的笑意。
“见过你师表姐和师姑。”
言罢,他不再多言。
苏砚大眼睛一亮,立刻转向旁边漂亮得像仙女似的刘星雨,甜甜地喊了一声:
“师表姐好!”
刘星雨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个称呼实在是…但还是微微点头:“嗯。小师弟。”
苏砚又看向笑嘻嘻的李小乐,立刻被她的活泼感染了,声音也更甜脆了:
“小乐师姑好!”
“哎!乖师侄!”
李小乐美滋滋地应着,开心地伸手摸了摸苏砚的小脑袋。
“以后小乐师姑罩着你!有好吃的分你一半!”
她对这个长得好看嘴巴又甜的小师侄满意极了。
露台上。
李秀沉静如渊。
古灵精怪的小徒弟初入师门。
被“师表姐”这个称呼搞得有些无奈的刘星雨。
以及得意洋洋的“小乐师姑”。
苏家三人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又带着点古怪的师徒相见场景,脸上满是如释重负的幸福笑容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