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夕阳把菜市场门口的柏油路染成了暖橙色，李四攥着鼓鼓囊囊的帆布钱包，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昨天卖卤味和茶叶蛋赚了五百二十三块，加上前几天的积蓄，钱包里足足塞了一千八百多块 —— 这是他摆摊以来攒下的最多的一笔钱，捏在手里沉甸甸的，连指缝都透着底气。
“老板，这辆推车怎么卖？” 李四停在一个卖五金杂货的摊位前，指着一辆银灰色的折叠推车问。推车的钢管闪着亮泽，橡胶轮子比他原来的旧木车宽了一倍，车斗底下还有两个储物格，正好能放保温桶和塑料袋，比他之前用的那个掉漆的旧木车强太多了。
摊主叼着烟，斜了一眼推车：“三百二，最低了。这轮子是实心橡胶的，拉着不费劲，承重力也强，你摆摊用最合适。”
李四蹲下来，用手拨了拨车轮，轮子转动时没有一点杂音。他想起原来的旧木车，轮子总是卡壳，每天出摊要费老大劲，遇上个坎儿还得找人帮忙推。“三百块行不行？” 他学着翠花的样子，故意皱起眉头，“我昨天在隔壁问，人家一模一样的才两百九，你这贵了点。”
摊主吐了个烟圈，打量着李四身上沾着点面粉的围裙，知道是正经做生意的，摆了摆手：“行吧行吧，三百就三百，算我不赚你钱。” 他帮李四把推车展开，“你试试，拉着走两步。”
李四握住车把，轻轻一拉，推车顺着地面滑出去老远，比想象中还轻便。他心里乐开了花，立刻从钱包里数出三张百元大钞递过去：“谢谢老板！” 推着新车往家走时，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他挺直了腰板，连脚步都更稳了。
回到小区，刚走到楼道口，就碰见拎着鸟笼的王大爷。“哟，李四，买新车了？” 王大爷凑过来摸了摸推车的钢管，“这车子看着就结实，比你原来那个强多了！”
“是啊王大爷，以后出摊方便多了。” 李四笑着说，顺手从车斗里拿出一个早上剩下的卤鸡爪递过去，“您尝尝，今天刚做的甜卤。”
王大爷接过鸡爪，咬了一口，连连点头：“好吃！比昨天的还入味。你这生意是越来越红火了，以后可得多煮点，我天天来买。”
两人正说着，翠花拎着菜篮子回来了，看见新推车眼睛一亮：“哟，换新家伙了？不错不错，看着就像回事！” 她绕着推车转了一圈，指着车斗说，“这里可以挂个招牌，写上你卖的东西，老远就能看见。”
“我正打算呢！” 李四心里一动，“明天我就去做个招牌，写上‘李四甜卤小吃’。”
“这就对了！” 翠花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生意就得有这股劲头。对了，糖罐贴标签了没？可别再拿错了。”
“还没呢，我晚上就贴。” 李四连忙应着，送走翠花和王大爷，推着新车回了家。
把推车擦干净摆好，李四看着空荡荡的墙面，突然想起翠花说的吆喝。以前他出摊都是顾客问了才说话，从没主动吆喝过，现在生意好了，得学着招揽顾客才行。他翻箱倒柜找出一面掉漆的旧镜子，摆在桌子前，又端来一杯水润了润嗓子，对着镜子练了起来。
“走过路过别错过……” 刚开口，声音就小得像蚊子哼，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涨红的脸，忍不住笑了。平时和邻居说话挺自然，一对着镜子吆喝，反而不好意思了。他深吸一口气，又试了一遍：“走过路过别错过！秘制甜口小吃来咯！” 这次声音大了点，但还是有点生硬。
“不行不行，得更自然点。” 李四摇摇头，拿起手机刷起了短视频，想看看别人是怎么吆喝的。刷到一个卖烤红薯的大爷，吆喝声洪亮又亲切：“烤红薯嘞！甜糯香甜的烤红薯！” 他跟着学了两句，觉得找到了点感觉，又对着镜子练了起来。
“走过路过别错过！秘制甜口茶叶蛋、卤鸡爪、卤藕片来咯！甜而不腻，香飘十里！” 他一边吆喝，一边模仿着摊主的动作，挥手招揽顾客，渐渐的，声音越来越洪亮，也越来越自然了。
练了半个多小时，嗓子有点干，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刚放下杯子，就听见敲门声。“谁啊？” 他打开门，看见小宝举着一根棒棒糖站在门口。
“李四叔叔，我听见你在屋里说话，是不是在练吆喝啊？” 小宝眨着大眼睛问。
李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啊，叔叔明天想试着吆喝招揽顾客。”
“那你再练一遍给我听听！” 小宝蹦蹦跳跳地进了屋，坐在椅子上，像个小评委似的。
李四清了清嗓子，大声吆喝起来：“走过路过别错过！秘制甜口小吃来咯！茶叶蛋、卤鸡爪、卤藕片，都是新鲜做的，不好吃不要钱！”
“好！” 小宝拍着小手欢呼，“叔叔吆喝得真好听！明天我帮你一起喊！”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 李四高兴地说，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小宝。
送走小宝，李四的信心更足了。他接着对着镜子练，直到觉得吆喝声足够自然洪亮，才停下来。这时，他想起翠花提醒的糖罐标签，连忙找出一张红卡纸和记号笔，剪了个小方块，写上 “白糖” 两个大字，又找来胶水，小心翼翼地贴在糖罐上。
贴好标签，他把糖罐和盐罐并排放在灶台上，看着红色的标签格外显眼，再也不用担心拿错了。他又检查了一遍明天要用到的香料和食材，确保一切都准备就绪，才洗漱睡觉。
躺在床上，李四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满是对明天的期待。他想起自己刚开始摆摊时，推着破旧的木车，连卖什么都不知道，整天愁眉苦脸；现在有了新推车，有了受欢迎的甜卤小吃，还有邻居们的支持，心里的底气越来越足了。他暗暗发誓，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卖得更多，赚更多的钱，早日实现开小铺子的梦想。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李四就起床了。他煮好茶叶蛋，又把昨天卤好的鸡爪、藕片和海带装进保温桶，小心翼翼地放进新推车里。推车的储物格正好能放下三个保温桶，还剩下空间放塑料袋和零钱盒，比原来的旧木车整齐多了。
他拿出昨天做好的招牌，用绳子固定在推车把手上。招牌是用红色的硬纸板做的，上面用黑色记号笔写着 “李四甜卤小吃”，下面还列着品种和价格：茶叶蛋 1.5 元 个，卤鸡爪 3 元 个，卤藕片 5 元 份，卤海带 4 元 份。红色的招牌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一切准备就绪，李四推着新推车出摊了。新车的轮子果然轻便，即使装了满满三桶东西，拉着也不费劲。走到小区门口，他把推车停在平时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大声吆喝起来：“走过路过别错过！秘制甜口小吃来咯！茶叶蛋、卤鸡爪、卤藕片，新鲜出炉，不好吃不要钱！”
吆喝声刚落，就有几个晨练的老人围了过来。“李四，今天换新推车了？” 张大妈笑着问，“吆喝得真响亮，老远就听见了。”
“是啊张大妈，新车拉着方便。” 李四笑着说，“今天的卤味都是刚做的，您要不要来点？”
“给我来两个茶叶蛋，三个卤鸡爪。” 张大妈说着，掏出钱递过去。
“我要一份卤藕片，一份卤海带。” 旁边的李婶也跟着说。
不一会儿，摊位前就围满了人。李四一边给顾客装东西，一边时不时吆喝两句，生意比平时更热闹了。小宝也兑现了承诺，蹦蹦跳跳地在摊位旁边帮忙吆喝：“大家快来买啊！李四叔叔的卤味最好吃了！”
路过的行人听见吆喝声，也纷纷停下来凑热闹，有的尝了之后当场就买了，有的还问明天什么时候出摊，要多买一些。李四忙得不可开交，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心里满是喜悦和自豪。
到了上午十点多，保温桶里的东西就卖得差不多了。李四歇了口气，擦了擦汗，看着崭新的推车和空了大半的保温桶，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他想起自己刚开始摆摊时的窘迫，再看看现在的景象，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这时，翠花提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过来：“李四，歇会儿吧，我给你熬了点绿豆汤，天热喝点解暑。”
“谢谢翠花姐！” 李四接过绿豆汤，喝了一口，清凉的绿豆汤顺着喉咙滑下去，顿时觉得清爽了不少。
“今天生意怎么样？” 翠花笑着问。
“太好了！比平时卖得还快，估计再过半小时就卖完了。” 李四高兴地说。
“那就好！” 翠花点了点头，“我就说你能行。对了，我跟菜市场的王老板说了，他同意你以后去他那里批发鸡蛋和鸡爪，比零售便宜不少，能省点成本。”
“真的吗？那太谢谢姐了！” 李四感激地说，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要是没有翠花的帮助，他的生意不可能这么快就走上正轨。
翠花摆了摆手：“跟姐客气啥！你年轻，肯吃苦，又踏实，生意好是应该的。以后要是想扩大规模，姐再帮你想想办法。”
李四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干劲。他看着小区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又看了看崭新的推车，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用心经营，总有一天，他能把这个小小的摊位做成远近闻名的小吃摊，甚至能开个小铺子，让更多的人尝到他做的甜卤小吃。
中午时分，最后一份卤海带也卖完了。李四收拾好摊位，推着新推车往家走。阳光洒在推车上，银灰色的钢管闪着光，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明亮。路上遇到邻居，大家都笑着和他打招呼，夸他生意好，他一一应着，心里满是自豪。
回到家，李四把钱仔细数了一遍，竟然赚了六百多！比昨天还多！他把钱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里，又拿出纸笔，开始规划接下来的事情：明天去菜市场找王老板批发食材，后天试着增加卤鸭翅和卤豆干，大后天做个更醒目的招牌…… 他越想越兴奋，觉得自己的摆摊之路越来越顺了。
傍晚，李四又对着镜子练起了吆喝，这次的声音更洪亮，也更有底气了。“走过路过别错过！秘制甜口小吃来咯！茶叶蛋、卤鸡爪、卤藕片、卤海带，还有新品卤鸭翅、卤豆干，新鲜美味，快来尝一尝！” 他一边吆喝，一边想象着明天摊位前热闹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走到厨房，看着贴了红标签的糖罐，又看了看旁边的盐罐，觉得自己越来越细心了。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的井井有条，从一开始的缺乏信心，到现在的底气十足，他知道，自己真的成长了。
夜深了，李四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他开了一家小小的小吃店，店里挤满了顾客，大家都夸他的甜卤小吃好吃。他笑着招呼顾客，心里满是幸福和满足。他知道，只要自己肯努力，这个梦想很快就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