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午,辛甲领命分兵撤出了佳梦关,朝着西岐南部的南伯侯军进发而去。
看着辛甲一行离去的身影,姜子牙站在城楼之上,不禁心底开始没底不安起来。
姜子牙默默的摇了摇头,随即带着四不像朝城下走去:
“希望这一次...我的预感是错的……”
辛甲一行前脚刚刚前去支援西岐南部,佳梦关前的商军后脚便接到了影卫的情报消息。
这日午时,闻仲将一众商将再次召集了起来,做了最后的复盘与战斗的模拟。
就在众人将要散去之时,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月辰突然拦下了大家,月辰抬起头看向诸位商将说道:
“诸位,我们今晚夜袭如何?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不是他们周军惯用的招式吗?这次我们也要让他们自己尝尝被夜袭是个什么滋味~”
闻仲听后赞许的点了点头:“我觉得此计可行,诸位意下如何呢?”
一众商将点头称是,对于这条建议他们很是赞同。
随即商军大营上下便行动了起来。
夜深了,残星未落,校场已如泼墨般铺满甲士。
晨露凝在枪尖,映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
三百面玄色战鼓被壮汉们按在臂弯,鼓皮上的兽纹在微光里似要挣破皮革。
闻仲跨与墨麒麟的背上,站在校场点将台上大喊一声:“整——队!”
中军帐前的将旗猛地一扬,玄鸟图腾在风里抖落夜露。
甲叶碰撞声骤然密集,如骤雨打在青瓦上。
原本稀疏的人影瞬间凝成方阵,靴底碾过冻土的闷响竟也踩着同一节拍。
前排盾兵将铁牌顿在地上,沉闷的撞击声里。
能看见他们咬在嘴里的草茎——那是为了防止呼气凝成白汽,暴露阵型。
兵器坊的火光彻夜未熄。铁匠们赤着臂膀,抡锤的节奏与校场的呼喝奇妙地合拍,火星溅在堆积如山的箭镞上,映得每支箭羽的雁翎都泛着冷光。
粮官正指挥后勤兵把麦饼塞进皮袋,指尖被麻袋磨出的血痕混着麦麸,在月光下像道暗褐色的溪流。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闻仲一声令下,各部商将便带领着自己的方阵有条不紊的走出了大营朝着百里外的佳梦关进发而去。
月辰变回了拟人身,身披月纹玄甲,手持冰瑞寒刃。
她静静的站于夜空之中,漫天的星辰好似有意无意的向她靠拢,在她的身旁形成了一道星辉。
夜空中的圆月悬于她的身后,撒下圣洁的光辉。
月辰的嘴角浮现起一个弧度,她看着行进的大军,微笑着开口说道:“此战...必胜!”
借着月色的掩护,商军开始逐渐靠近佳梦关。
此时的佳梦关灯火通明,关墙之上也是戒备森严。
就在这时,关楼之上的了望台中,有一个了望兵发现了事情一些不太对劲儿。
他好像看到有无数黑影在朝着他们缓缓移动,但现在的星光不知道为什么减弱了许多,而且月亮也被天上的云彩挡住了。
本来是一个十分明亮的夜晚,现在却又突然变的昏暗起来。
那这是为什么呢~?时间倒回几十分钟以前,商军刚刚出发的时候——
月辰与闻仲商议,为了更好的隐藏商军的行踪,月辰祭出了自己的星辰幡。
然后改变了天上星辰的位置,同时还截取了大量月亮的光辉,调来了一朵又一朵厚重的云彩挡在了月亮之前。
随着商军的不断靠近,了望台上的哨兵终于发现了他们。
哨兵大吃一惊,立刻便击打起了身旁厚重的撞钟起来。
一边打着钟,他一边扯着嗓子大喊道:“敌袭!敌袭!!!”
顿时,佳梦关上的战鼓声响彻云霄。各部周军迅速进入到了自己的作战岗位。
帅营之中的姜子牙猛地从桌案之上站了起来,他看向身旁的四不像开口问道:
“四不像,什么声音?有敌人来了?!”
四不像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回身点了点头说道:
“是这样的姜太公,商军来夜袭了,不过还好,关墙之上的哨兵发现他们了。”
姜子牙点了点头,随即起身拿起来自己的战盔,带着四不像朝城楼之上走去。
眼见自己已经暴露,商军的先登营也不再缓慢前进了,他们齐声叫喊着,扛着云梯与各种攻城器械便朝着成关扑去。
顿时关前喊杀声震天,一场激烈的夺关之战就此爆发。
号角声如狂涛拍岸,撞在关隘的青石城墙上,震得城垛上的旌旗簌簌发抖。
城下黑压压的甲士已列成冲锋阵,前排盾兵将巨盾连成铁壁。
他们顶着周军的箭雨不断前进,同时还掩护着带着各种攻城器械的士卒前进。
“投石机——放!”
中军令旗劈下的瞬间,数十块磨盘大的巨石划破长空,带着呼啸砸向关楼。
木屑与砖石迸裂的脆响里,城楼的箭窗被撞出黑洞,紧接着便发生了连环的爆炸。
顿时爆炸所产生的气浪将关上的周军掀的人仰马翻。
守关周军顿时乱作一团,紧接着,商军泼洒而下的箭雨便吞没了他们,周军立刻死伤无数。
商军后方的弩手们半跪在地,弩弦震颤如蜂鸣,密集的箭簇在城墙上织成流动的黑网,钉入垛口的部分箭杆还在嗡嗡作响。
攻城车也在士卒的掩护下已抵近城门,裹着铁皮的巨木撞上木门,每一次撞击都让大地发颤。
推车的士兵赤膊呐喊,肩甲上的淤青叠着新伤,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脊背淌进甲缝,却没人肯松劲——
不一会儿,门后传来的门闩断裂声,就是此刻最烈的酒。
攀城的士兵像壁虎般贴着城墙向上,云梯被城上滚石砸得摇晃,有人坠下时还死死攥着半截绳梯,更多人却踩着同伴的肩膀继续攀爬。
铁爪钩住垛口的刹那,城头的刀斧立刻劈来,火星在交错的兵器间炸开,有人失足坠落的惨叫,混着“杀!”的怒吼,在山谷间反复回荡。
闻仲跨于墨麒麟的背上站与山坡之上,披风被硝烟熏得发黑。
他望着城墙上不断竖起又倒下的己方旗帜,忽然拔剑前指:
“后续队,立刻跟上!”早已蓄势的重甲步兵应声而动,他们踩着箭镞与断矛组成的“路”,将撞锤再次架向摇摇欲坠的城门。
轰然巨响中,木门终于崩裂。
当先的士兵踏着木屑冲入,长刀劈翻迎上来的守兵,甲胄上溅的血珠甩在门后的匾额上。
那“佳梦关”三个金字,顷刻间就被漫上来的血色晕染。
城楼上的周军旗帜歪斜着倒下时,朝阳正刺破硝烟。
朝着攀上城垛的士兵高举断剑,喉间滚出的嘶吼,比任何庆功的号角都更震彻山谷。
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后,周军便丢掉了佳梦关,这座北方的屏障。
姜子牙还在战斗中受了轻伤,被炸飞的碎砖砸伤了他的胳膊。
因为被规定不能使用法术,所以他现在也就相当于是一个体质肉身更加强大的普通人而已。
情急之下,四不像载起他离开了关墙,在关墙丢失之后,姜子牙便率领着残军如潮水般朝西岐退去。
无奈的姜子牙只能带领着残军退往西岐城,因为他们已经无力再继续作战了。
此时的部队状态十分糟糕,就算是占尽了天时地利,姜子牙也不敢保证他们就能赢下一场战斗。
此时他们需要的便是休整,好好的整备一下部队的状态,想办恢复一番部队的士气。
姜子牙坐在四不像的背上,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看着夜空对身下的四不像说道:
“四不像呀,我们...真的能赢嘛?”
此时的姜子牙嫣然已经对于他们最终能够取得胜利的念想产生了动摇。
四不像听后愣了一下,随即便开口说道:
“姜太公莫要多想,有天尊在一定没有问题的,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水到便会渠成,还请太公放心便是...”
姜子牙听后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默默的注视着前方,他们的心里都清楚事实如何,结果可能是什么样的。
只不过他们不愿接受,不愿表露出来罢了……
朝阳把狼狈不堪的周军影子拖得老长,像一串被风吹散的破布。
有人背着断箭踉跄,箭杆从肩胛穿出,每走一步都带出血沫子;
有人攥着只剩半截的枪杆,护心镜早被劈得凹陷,甲片刮擦着石子路,发出细碎的哀鸣。
前队的脚步声越来越乱,起初还能听见“跟上”的呼喊,后来只剩粗重的喘息,混着伤兵压抑的痛哼。
骑兵的马瘸了腿,他索性弃了马,拖着被箭射穿的小腿,怀里还死死搂着面被踩烂的军旗,红绸子上的图腾早已看不出模样,只余下泥污与片片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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