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别说段暝肆对她千好万好,就算换做是我,但凡有个男人能像段暝肆对黎黎一半那么好,我这辈子都非他不嫁!黎黎她容易吗?爱这个不对,爱那个也不对,她就活该被你们这些人来回折磨,永远困在过去的牢笼里出不来是吗?!”
贺晏被她连珠炮似的责问怼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道:“你......你对我凶什么?我不就说了一句......”
“我就对你凶了怎么了?!你们这些自以为是、根本不懂女人心的狗男人!” 温予棠怒气冲冲地吼完最后一句,狠狠瞪了贺晏和一旁沉默的陆承枭一眼,转身就气鼓鼓地摔门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后,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时序和沈聿面面相觑,无奈地叹了口气,贺晏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但拉不下脸道歉。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陆承枭,自始至终没有参与这场争吵。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拖着沉重的步伐,一言不发地转身上了楼,那背影萧索得令人心酸。他需要独自消化这锥心刺骨的消息和无力回天的绝望。
——
翌日,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承枭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阿武敲门进来。
“大少爷,我们查到,在太太外婆过世后的第三天,当时负责IcU病房的一名叫陈桌的主治医生,就被紧急调离了医院。
陆承枭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锐利起来,一夜未眠的疲惫瞬间被驱散:“调去哪里了?”
“深城,一家私立医院。”阿武回答。
陆承枭猛地站起身,眼神冰冷:“立刻去深城!无论如何,把这个陈桌给我找到,带回来!”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什么巧合。外婆刚去世,核心医生就被调走,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揭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是!”阿武立刻领命而去。
——
彼时,段氏财团总裁办公室。
段暝肆安排私下调查的人,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汇报了相同的线索。
“肆爷,我们查到,蓝小姐外婆去世后第三天,一名叫陈卓的主治医生被调往深城。”
段暝肆握着钢笔的手微微一顿,眸色沉了下去,竟然这么巧?他沉吟片刻,冷静吩咐:“想办法找到这个人,秘密带回来,注意,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保镖应声,但脸上却露出一丝为难和心虚。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段晨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肆爷,不用派人去深城了,我得到消息,那个叫陈卓的人已经失踪了。”
“失踪?”段暝肆眉头紧锁,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失踪?是有人比他动作更快,提前控制或处理了这个人?会是陆承枭吗?还是......察觉到自己可能暴露的何婉茹?
他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片刻后,他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清明与决断:“继续查,所有与这件事相关的线索,医院的人员变动记录、陈卓的社会关系、他离开深城前的行踪,一点都不能放过。”
“明白。”
半小时后,助理内线电话响起,提醒他:“段总,今晚八点,半岛酒店有一场高级珠宝拍卖会,您之前让留意的那条名为‘想念’的钻石项链,就在拍品名录上。”
段暝肆想起来了,何婉茹要这条项链,他沉默了几秒,心里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甚至有些艰难的决定,声音听不出情绪:“安排一下,晚上我去。”
去拍卖会之前,他特意给蓝黎打了个电话,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黎黎,今晚有个重要的应酬,我可能会晚点回去,你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电话那头的蓝黎还在公司,她回了句:“好。”
——
晚上,半岛酒店拍卖会场星光熠熠,段暝肆到的时候,何婉茹也已经到了,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坐在一起,但距离并不远。
拍卖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那条名为“想念”、镶嵌着罕见蓝钻的项链被呈上展台时,引起了不小的关注。何婉茹侧头,隔着人群,对段暝肆投去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最后的压轴项链竞拍,价格一路攀升,段暝肆始终没有让助理举牌,直到价格叫到六千万,竞争渐缓时,他才让助理第一次举牌。
“六千五百万。”
另一个紧随其后:“七千万。”
段暝肆面色不改,让助理喊价:“八千万。”
这个价格一出,全场微微哗然,这条项链虽然珍贵,但市场估价也就在五千万左右,再无人跟价。
拍卖师落锤。
“成交!恭喜段先生!”
段暝肆以八千万的天价,拍下了这条项链。
结束后,在拍卖会安排的后台交接处,段暝肆拿到了装着项链的精致礼盒,然后径直走到了等在那里的何婉茹面前,将盒子递了过去。
何婉茹脸上绽放出明媚而得意笑容,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那璀璨夺目的蓝钻,心情极好:“放心吧,贺家老宅的事,我会尽快办妥,送给你的。”
段暝肆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漠:“希望何小姐言而有信,尽快。”
何婉茹合上盒子,向前一步,靠近段暝肆,仰头看着他,声音故意放得柔软:“阿肆今天让我这么开心,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的。”她顿了顿,取出项链,递到段暝肆面前,带着撒娇的意味:“既然阿肆特意拍来送我,不如......就由你,亲自帮我戴上?”
段暝肆睨了她一眼,眼神冷淡,没有任何动作。
何婉茹也不恼,晃了晃手中的项链,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阿肆,你想我尽快把贺家老宅给你,让你亲手帮我戴一下项链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吗?”
段暝肆下颌线绷紧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厌烦,但想到那关乎蓝黎的重要老宅,他最终还是压下情绪,无奈地接过了项链。
何婉茹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他,撩起了长发,露出白皙的脖颈。
段暝肆面无表情,动作机械而迅速地帮她扣好了项链的搭扣,然后立刻退开两步,拉开了距离。
冰凉的钻石贴在皮肤上,何婉茹却觉得心头火热,她摸了摸颈间的项链,转过身,笑得更加明媚,故意又想凑近。
段暝肆立刻敏锐地再次后退,语气疏离:“项链已经给你了,我等你消息,先走了。”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