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跟随段家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此刻却也有些担心:“肆爷,需不需要我调动人手?”
“不用。”段暝肆毫不犹豫地拒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去看看。”他轻轻关上房门,叮嘱女佣在房间里守着,确保蓝黎不会被打扰,然后才跟着管家一同下楼。
客厅里,沈聿和贺晏正站在那里,神色有些尴尬,看到段暝肆下来,沈聿率先开口,礼貌颔首:“段先生。”
贺晏也连忙打招呼,原本想说“我们来看看小嫂子”,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改成了“我们来看看蓝小姐”——他可不敢在段暝肆面前,喊蓝黎“小嫂子”。
段暝肆走到沙发前,他抬眸,目光锐利地扫过沈聿和贺晏,开门见山:“有事?”
贺晏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们就是来看看蓝小姐,她......退烧了吗?”
段暝肆打量一眼两人,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陆承枭在外面吧?”
贺晏的脸瞬间涨红,只能尴尬地默认。
段暝肆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拒绝:“我这里不欢迎他,让他离开。”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透着一股强势的压迫感——蓝黎现在需要静养,他绝不会让陆承枭来打扰她,更不会让陆承枭把蓝黎从他身边抢走。
“肆爷!”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陆承枭在外面等了太久,实在按捺不住,直接大步走进别墅,进入大厅,时序连忙跟在后面,心里直打鼓:完了完了,这气氛怕是要打起来!他就不该来。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陆承枭和段暝肆四目相对,眼神里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两个同样气场强大的男人,一个身着黑色风衣,满身戾气,像是从地狱归来的修罗;一个穿着休闲t恤,却依旧沉稳锐利,如同掌控全局的猎手。
陆承枭贸然闯入,这倒也不让段溟肆意外,他抬眼看了一眼陆承枭身边的时序,只一眼,时序只感觉背脊发凉,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搞不好明天他就会被段知芮甩掉。
段暝肆轻轻抬手,旁边的管家已躬身领命,一个眼神交汇间,厅内的佣人、医护人员悄无声息地迅速离去。沈聿与贺晏对视一眼,也沉默地转身退至门外,时序也跟着出去,厚重的雕花木门被轻轻合拢,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冷白的光,映照着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也映照着两个男人之间无形却凌厉的气场。段暝肆一身深灰色V领针织衫,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身形,金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他单手插兜,姿态看似慵懒,却带着蓄势待发的压迫感,看向不速之客。
“陆总深夜带人闯入我私宅,”他开口,声线平稳得像结冰的湖面,不起波澜,却寒意刺骨:“是打算做什么?”
陆承枭裹着一身北城的夜风与尘埃,黑色风衣更衬得他脸色苍白,但那深邃的眼眸中燃烧的决绝,如同暗夜中的烽火,不容忽视,他无意周旋,直接撕破所有客套:“肆爷,我来见黎黎。”
静默在空气中蔓延片刻,段暝肆喉间滚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陆总要见我女朋友?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见她? “资格”二字,被他咬得极重,像投石问路,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黎黎生病了,”陆承枭的声音因疲惫和强忍的不适而沙哑,目标明确:“我来,只想见她一面,看看她。”
“我女朋友生病,自然有我照顾,”段暝肆抬眼,金边眼镜闪过一道冷光,嘲讽之意更浓:“无需陆总你这个‘前夫’来关心。”他刻意停顿,强调着“我的女朋友”,如同在疆界上插下旗帜:“我的人,我自然会照顾好。”
“你的人”三个字,如同火星溅入油库。陆承枭胸腔里的怒火猛地窜起,灼烧着他的理智。他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指节泛白,青筋隐现,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将这股翻腾的怒焰压下去,声音从齿缝中挤出,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单刀直入:
“肆爷不希望我硬闯吧?若我真要硬闯,那今晚的目的,就不只是看看黎黎那么简单了——我会带她走。”
“哦?”段暝肆眼底的嘲讽更浓:“硬闯?带走?陆总,你以为凭你带来的那些雇佣兵,就能进得了我的别墅?能带走我的人?”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绝对的自信,听松居的安保系统,比陆承枭想象的还要严密,更何况,他段暝肆,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段暝肆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眼神如冰刃扫过:“陆总还真把这里,当成你的北城了?”
陆承枭挺直了背脊,这个细微的动作似乎牵动了隐秘的伤痛,让他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但目光依旧锐利,寸步不让:“无论是在哪里,只要我陆承枭想要带走的人,还没人能拦得住。我清楚肆爷的实力,但今晚,我只是来见见黎黎。”
陆承枭当然是查过段溟肆的,这人不仅仅是医术好,经商也是有手段的,绝非面上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他向前一步,灯光在他深陷的眼窝投下阴影,那里面是破釜沉舟的决绝,甚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今晚,我无论如何必须见到她。”他声音低沉,却重若千钧:“就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也无所谓。”
话锋随即一转,精准地抛出了他笃定对方无法回避的筹码,语气放缓,却更具穿透力:“但我想……肆爷你,总不会愿意让黎黎为难吧?”“黎黎”二字,被他念得异常轻柔,却像一把软刀子,直刺段暝肆最在意的地方。
“黎黎并不想见你,”段暝肆稳住心神,声音冷冽,试图筑起防线:“她现在是我的人,还请陆总自重。”这话出口,他自己也感到一丝无力,尤其是对方是前夫的身份。
“你的人?”陆承枭捕捉到那细微的动摇,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诮。这称呼刺得他心头鲜血淋漓,也激起了更强烈的反击。他立刻反唇相讥,直刺对方目前关系中最模糊的地带:“肆爷跟黎黎,是订婚了?还是结婚了?我怎么就不能见了?”